《[陆小凤同人/主陆花]千山夕阳》枇杷

48、千山夕阳(一)

　　（一）
　　陆小凤很幸运的没有死去，花如令救了他的性命。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本应顺理成章的事情，往往中途出现变故，最后呈现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如果徐千今夜不要妄想可以亲手杀死金九龄，陆小凤便不会寻到金九龄的影踪；如果陆小凤没有出现，花如令会杀死金九龄。

　　可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倘若可以假设，那么一切都会大不相同。徐千的这一举动，使得计划没能如约进行。花如令终于对徐千产生了惧意，也终于了解了花满楼的决心，陆小凤因此活了下来。

　　月色终于消散，徐千在驿馆中有些惊魂未定。三年隐姓埋名的生活，金九龄的武功更为精进。难怪花如令执意叫自已不要前往，若是当时执意托大，现在怕已死在金九龄手下。却不知自已离去后，花如令是否按时赶到，金九龄是否又如愿为其所杀。零零碎碎地想着这些事，徐千一夜未能安眠。不待天明，便匆匆起身，只等花如令前来。

　　徐千没能等到花如令，快到正午时，米催成差人请徐千前去六扇门。徐千不敢怠慢，只得换好衣服，起身前去。六扇门中，米催成一脸忧色。见徐千到来，寒暄之后便开门见山。“昨夜城西赵家被盗，赵家小姐在宅中失踪，苦主正在堂中。六扇门昨夜亦有人闯入，案卷再次失窃，作案手法与之前一模一样。”徐千大吃一惊，“那陆小凤莫非走脱？”米催成摇了摇头，“陆小凤仍在牢中，这个当口发生这样的事，于朝庭怕是很难交待。”徐千脱口而出，“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用心险恶，大人务必不要上当。”米催成斜眼向徐迁瞥去，“你怎么知道？”徐千这才觉出失言，支吾道，“属下也是……猜的。”

　　之前的案件，分明就是金九龄所为，只做出司空摘星作案的假象，以便引陆小凤上钩。可那金九龄，昨夜分明应被花如令杀死。纵然花如令未能履约，昨夜金九龄业已为自已击伤，又怎能再入六扇门行窃。虽然司空摘星至今未获其人，可司空摘星有几斤几两面三刀徐千心中亦是有数，断断没有这个本事。可这番缘故徐千却是无法明言，心中难免暗暗叫苦。事情究竟有没有发生还是个未知之数，何况现在他米催成坐镇六扇门，举凡大小皆在掌控之中。便是真有失窃，只消不对外界明言，只一并赖在前事上就好，现在向自已发难是什么意思？

　　见徐千有口难言，米催成也不再多说，只详细的询问了夜间驿馆中的情形，便叫徐千离去。待得走出六扇门时，已是晚饭时分。坐在驿馆中，徐千心中纷纷乱乱，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不觉间，已入三更。昏黄的月亮被浓厚的云层遮挡，院中一片昏昏暗暗。夏蝉在草间低低鸣叫，暴雨前的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柳条从枝上长长垂下，夹带着长风，呜呜作响。徐千坐在桌前，挑灯不眠。叫人担心的倒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是米催成的态度。此番案情原委，徐千有如明镜般一清二楚。此时发出的案件，可大可小。只要米催成高抬贵手，大可列为京中寻常小案。事情到此为止，对他二人都极为有利。此时生变，一个不好他米催成也讨不到好处。可米催非但不做遮掩，倒大张旗鼓的宣扬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沉吟间，徐千左耳动了一动，有人前来。来人轻功了得，徐千不敢大意，挥袖拂灭桌上灯盏，手中按紧了短刀。室内并无响动，徐千小心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月光不甚明亮，房外垂柳将微弱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室内漆黑一片。房间角落里传来嗒一声细响，徐千脚步疾滑，手中的短刀用力刺出。一刀刺空，徐千急急转身，后背紧紧贴住屋墙。因无法判断来人身份，徐千不敢贸然叫人，只好小心应付。

　　来人似乎并无奈心与徐千周旋，随即出招，双掌并发，齐齐向徐千狠。徐千抬臂格住，只顺着手掌带起的风声招架。黑暗中，二人凭声定位，堪堪拆出十几招。徐千本有伤在身，招架得颇为吃力。而来人竟像熟知徐千的武功招式一样，不动声色地拆角，招招击其要害。徐千左腰有伤，下盘不稳，十几招硬接之下，终是有些吃不消。不妨脚下一个颤抖，人略略向右倒去。来人不再纠缠，五指利落的扫下，徐千兴觉得右肩一阵巨痛。来人一招得手，却未再进攻，疾步后退，消失在夜色中。徐千惊魂未定，约摸半柱香工夫，确定来人已去，这才点亮灯烛。右肩一片自迹，五指的爪痕清晰可辩，伤深及骨。

　　长夜在难眠的惊惧中过去，天色渐明。盛夏的雨季将至，云朵黑沉沉的堆挂在天边，天空像被蒙上一层青灰的水幕，空气中的土腥气一阵浓似一阵。包扎好的右臂在厚厚的纱布中隐隐作痛，徐千咬了咬牙，换好官服，准备去见米催成。还未出门，便听得门外一阵喧闹。本就心烦意乱，听见嘈杂之声更是火上浇油。徐千怒喝到，“何人喧哗。”“徐大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徐千吓了一跳，是米催成。

　　米催成不疾不徐地踏进屋内，花如令随后进入，一众捕快守在门外。徐千面色微变，“米大人这是何用意？”米催成声音不变，“昨夜那贼人再次潜入赵府，中了我们的埋伏，受伤逃走，踪迹正消失在您的驿馆，徐大人对此做何解释？”徐千见米催成翻脸不认人，口内也不留情，“纵使如此，米大人也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来喝问徐某。徐某一介书生，不懂您在说些什么。”米催成冷笑一声，“徐大人此言差矣，守夜的捕快回报昨夜抓伤来人的右肩，徐大人只要一验便明。如若米某弄错，给徐大人赔礼便是。”

　　听米催成如此说，徐千更是恼火，“我堂堂朝庭命官，岂能受此之辱，米大人请回便是。”米催成却不依允，“徐大人，米某不是在开玩笑。事关重大，朝庭对此事一向关注得紧，这点你我皆知，你又何必为难本官。”见米催成死咬不放，徐千已明白大半，昨夜的夜袭十有八九是米催成差人做下，现在正有如骑虎难下，里外不是。僵持间，门外一捕快飞奔而入，“大人，适才在徐大人房内搜出此物。”米催成接过一看，不由眉目倒竖，“徐千，你还有什么好说。”那捕快搜出的，正是刚刚丢失的卷宗。徐千见事不好，知道再难说清，定了定心神，回手向米催成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