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九莲

86、第八十章

　　“姐姐，”躺在综合病院的床铺上，琉反反复复的呢喃：“姐姐……”

　　不知不觉间,自上次的事件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之久。
　　此刻，清水正坐在病床边，一脸凝重。
　　察觉到琉即将醒来时，她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她起身去按铃，“医生，她醒了——”
　　琉睁开双眼时,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琉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
　　清水的身影僵了僵，“对不起——”
　　她终于说出了口，轻轻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琉，“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
　　“我可不可以不接受道歉？”琉从背后抱住了她，“姐姐并没有错……”
　　“我——”清水怔了怔，不肯回头看她，把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小琉，你不明白的。这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玩手段。我——很无情，心狠手辣——”
　　“姐姐不是那样的人。”琉截断她的话语，微微皱眉。
　　“我是！”
　　她挣脱她的双手，退后一步凝视着她的眼睛：“小琉，我杀了人。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孩子——我们的弟弟。”
　　琉微微一震，这件事确实让震动，但是——

　　“你当年的车祸，是那个女人的阴谋。所以，我用那孩子的血给你偿命。而我们的继母大人，疯了。”她唇畔露出轻笑，“听到那孩子死了，你会伤心的吧？对于做了这些事情的我，即使是你，也讨厌我了吧？”
　　“不是！”琉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我并不在意那些。”
　　“姐姐是因为我才那样做的，如果姐姐有错的话，那也是我引起的——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发生的。姐姐你不要难过……”
　　她难过？
　　清水静琉徒然睁大了眼睛，“小琉——”你怎么会知道？
　　“姐姐——”琉微笑，“那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那不是你的错。
　　原来她一直想要的，想听到的，不过是这样一句话。
　　她抬眸，凝视着琉的眼睛，双手被紧紧的握住——
　　她不知道自己希望琉听了之后是什么反应，但是，像现在这样，心里突然被温暖充满——然后那些冰冷的悲伤，被一丝丝的冲走，最终变成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含泪微笑，“小琉……”

　　***
　　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视线落在床沿——清水正坐在那里给她削苹果，脸上的笑容温馨而满足，让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两人轻声细语地说着话，神态都自然而亲昵，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
　　“已经三天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会昏睡这么久。”
　　“那——”
　　“安心啦，我对人说在网球场附近看到你昏倒，然后才把你送到医院的，就是这样。”
　　医院自然是检查不出毛病了，所以她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守着小琉，而没有被冰帝的那些家伙给活剥了。
　　想到这里清水扮了鬼脸：“你不知道当时迹部的脸色有多可怕——”
　　“呵呵，”琉接过苹果微笑。

　　当冰帝众人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向日吃惊的张大嘴巴：“啊，清水怎么在这里？我是不是眼花了？！”
　　“嗯哼，总算是醒过来了。”华丽的迹部大爷撂下一大束玫瑰花，瞥了她一眼说。
　　（小景你这是探病的态度么？）
　　“是。”
　　（桦地你在是什么啊）
　　“不要总是让人担心啊。”忍足弯腰微笑着说道。
　　（呃……）
　　“琉，不管怎么说醒过来就好了。奶奶他们都很担心你……”凤开口说。
　　冥户明显松了一口气，却悻悻的道，“女孩子的关系真是让人费解……”
　　而慈郎从他们身后冲进来，扑到她身上：“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个，大家不要全部一起说话啊。面对冰帝众人的热情探望，琉有些头大的揉了揉额角。
　　“你们，全部都给我出去！”一位很有气势的护士姐姐冒出来，两手叉腰吼道。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病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琉看看唯一被留下来清水，问：“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她摇摇头，凝视着琉的眼睛，“我只要你，和我去见妈妈——”
　　“妈妈……”琉垂下眼眸，恍惚的微笑：“但是，我跟你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是。”
　　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清水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说话啊！妈妈几乎每天都到医院里去看你，你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我……我们都在等你。”
　　“姐姐，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我作为花月琉长大，以前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了……”　琉有些困惑的说着，“如果我回去，会给这里的大家造成困扰的吧？他们——会怎么样？会不会，让关心我的人难过呢？”
　　“他们只是些漫画书里的人物而已！”
　　清水淡淡地说道：“这样说可能有些无情，但是无论花月琉是否存在，这个世界都会按本来的发展。比如说，手冢的肩膀已经毁了。”
　　琉因为这个消息而沉寂了片刻，忽然微笑，“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经理。那天，姐姐拦住我就是怕我会做出影响发展的事情吧？”
　　她没有否认，却忽然有些倦意：“琉。你是不是，因为爱上了谁？”
　　“姐姐——无论我爱上的是谁，和我要不要离开都是没有关系的。”
　　她不看清水的脸，声音慵懒而低柔，“你不要胡思乱想。明天，你收拾东西，搬去我那里住吧。至于走不走的问题，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但是既然是我的事情，我想要认真地去考虑一段时间，姐姐等我的决定，好不好？”
　　她的语气一直是很温柔，带一点意犹未尽的懒散，但完全不容人反驳。
　　清水微微震憾于琉所带来的无形的压迫力，也在一刹那惊觉了她的成长。
　　这一刻的小琉，似乎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清水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谈话已经结束，而自己只能等待她的决定。

　　“姐姐。”琉轻声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她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掌上，是一截碧绿的玉笛。
　　“姐姐送我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我一直都很喜欢。特意让景色把这个带给我，是为了提醒我吧？我想用它吹奏一次。”
　　清水怔了怔，开始闭目聆听。
　　勾人神魂的音符点点滑落...
　　笛音悠扬流转之际，悠游闲适，却又带了些许的酸楚与甜蜜，似有情，似无情，淡淡纠缠，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一曲相思...
　　她刚才，并没有否认爱上了谁……
　　琉，你的心里，装着的是谁？
　　你的钢琴，弹奏给谁听？
　　日记里写满的，是谁的名？
　　你爱的那个人，是谁？
　　……
　　良久，清水张开眼睛问道：“对琉来说，谁是你的王子？”
　　琉眨了眨眼睛，只听又她继续说道：“琉不要急着回答——喜欢和爱咫尺千里。你可能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但是你会爱上的只有那一个。喜欢和爱的区别，现在小琉知道了么？”

　　喜欢和爱的区别么……

　　***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幸村问道，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关心。
　　“精市，”琉扬起脸来，轻声说：“幸村爷爷他们还要我照顾你，可结果又被精市照顾了呢。”
　　“总之病好了就好。”他揉揉她的头发，微笑着应了一句。
　　他和冰帝的大家一样，只是以为她病了。
　　琉轻轻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问道：“精市，如果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找我？”
　　“会的。”他淡淡地却很肯定地回答。
　　琉闭上眼，不再说话。

　　我是被尘封的越前家的小剧场——　喜欢和爱

　　“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写做’好ｷ’爱写做’ｱﾉ’。”龙马停下手中的国文作业，抬起头回答道。
　　“呃……”琉的神色呆滞了片刻，无奈的微笑：“回答，真正确呢。”
　　唔了一声后，龙马又继续埋头写作业，还小声咕哝：“居然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句话却没有逃过琉的耳朵，只见她毫不客气的把书朝着他的额头敲了过去，“笨蛋龙马！”
　　龙马微微后仰躲闪了过去，有些不满的瞥了她一眼，“你还MADAMADADANA！”

　　辅导完功课，琉想要离开，却被龙马拉住了。
　　“怎么，有什么事吗？”琉看到他眼中的一丝不安，疑惑的问道。
　　“那个……”龙马抬起视线与她对视，严肃认真的表情让琉有些讶异。
　　龙马他，对网球之外的许多事情都选择习惯性的漠视。那么现在会让他想说的，会是什么？
　　“我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了……”他用很细小的声音说着，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琉的反应。
　　琉毫不意外的嫣然一笑，“龙马，从前的事你都记得了？那么，你什么时候‘记得’的？”
　　“那个……”龙马茫然起来，“那个我……”
　　“忘记了？”琉越笑越灿烂，“明明记得却没有告诉我，你看着我那样伤心很得意是不是？”
　　“没有……”龙马委委屈屈的小声反驳。
　　“没有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琉的脸色一变再变，忽然背过身去掩面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想我从美国回来后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你。可是当时爸爸妈妈出了车祸……你的电话和地址都没有了——枉费我一直都想念你，结果你却骗我说不记得我……”
　　她的背微微颤抖，好似在哭泣，“我还是走好了，龙马你太过分了……”
　　“不是那样，我是一点点的记起来的，我也很想念小琉——”龙马的声音温柔起来，转到她的面前去说道。
　　“琉，你生气了？”
　　“生气了。”她垂着头宣布，“我生气了。”
　　“不要生气。”
　　“偏要。”
　　“我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龙马呆呆地看着琉，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琉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偷偷地从指缝里瞄他一眼，看到他无限茫然的表情，听着他不知所措的口气……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
　　终于小小的报了被遗忘的仇了……琉在心里得意地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笨蛋龙马！”
　　“我不是故意的，”龙马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
　　“嗯，我知道。”琉微笑。
　　“那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龙马安心起来，脸上泛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琉，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