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gl向）》莫言朔

3、红线错结

　　连记川用了沈梦凡这个名字，理所当然的考中状元，而太宗也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下令通缉过此人，竟封他为吏部侍郎，官居正三品。朝中燕王掌握兵权，侍郎府中的下人全是燕王的眼线，连记川毫不客气的将下人全部辞退，并从连家堡调来了亲信。这一举动明显是与燕王为敌，燕王虽没有马上采取措施，但已经处处留意连记川的举动。上朝不过三日，连记川已有些疲惫。
　　云舒站在连记川身后，为他按摩肩膀，见他愁眉不展，变问：“有心事？”
　　“嗯。”
　　“我……能帮你吗？”
　　“不必。”
　　又是一阵沉默，云舒不敢再多问，恰好此时有一个丫鬟进来，打破了僵局。“爷，门外有人求见。”
　　“谁？”
　　“自称姓谢。”
　　“谢？”连记川挑了一下眉毛，考虑再三，终于说：“带到大厅，我这就过去。”
　　“是。”丫鬟领了命令便走了。
　　连记川又呆了片刻，才离开卧房，走到大厅。见厅中一位长须老者正坐在正座上，毫不客气的品茶，便冷冷的问：“谢老爷来此，又何贵干？”
　　“贤婿，我今日来是为了你与我女儿的亲事而来。”
　　“谢老爷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未答应过什么亲事。”
　　“我和你爹定亲时，你还小，不记得也不奇怪。只是这门亲事是你爹定下的，万万不能毁约啊！”
　　“我爹？和你女儿？”
　　“不错。”
　　“……这件事容我好好考虑，谢老爷请先到客房休息，此事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也好，你刚上任没几天，别累坏了身子。”谢知秋毫不客气地说完，便随丫鬟去了客房。
　　连记川冷笑了一下，挥手唤来一个死士，说：“速去查明谢知秋的底细，明早向我报告。”说完再一挥手，死士便消失于人前，执行任务去了。
　　第二天一早，谢知秋又要求见，连记川借口上朝命下人传话，叫他回谢府等候，改日定登门拜访。谢知秋虽有怨言，但又不敢发作，当天便回杭州去了。
　　“谢忘忧……”
　　连记川反复念着谢家小姐的名字，云舒在一旁收拾着包袱，心中有种难言的酸楚。这次上朝，连记川请了三个月的回乡假，好解决谢家的亲事。看着云舒的背影，连记川突然问：“你要去哪？”
　　“随你去杭州。”
　　“不必了，你留在这里。”
　　“我不能陪你么？”
　　“不能。”连记川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留下来。”
　　“……是。”云舒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连记川一旦决定了便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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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外的月庙中，连记川看着大殿中供奉的佛像发呆，研究了半天，却始终不知道此处供奉的是什么佛。身后，已经跟了他三十多里路的女人，正坐在门外休息。
　　“你别再跟了。”连记川终于肯看她了。
　　“我有名字，我叫蕊儿。”
　　连记川扬了扬嘴角，毫无感情地说：“与我无关。”
　　“我卖身葬父，你出了钱，我便是你的人了，怎么会与你无关！”
　　“那你想怎样？”
　　蕊儿大着胆子说：“我从不随意拿外人的钱，等我赚够了钱还你，我便离开。”
　　连记川打量着蕊儿，面貌虽平常，但眼中却透露出异样的光彩。“你去城中找个客栈，要一间上房，收拾好等着我，明白么？”
　　“是。”蕊儿马上跑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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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府外，连记川一个人敲响了大门，看门人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谁啊？”
　　“在下沈梦凡，特来拜访你家老爷。”
　　看门人听完，马上换上献媚的脸孔，笑着说：“原来是侍郎大人，快请进。”
　　连记川走进门，在大厅中等待着。突然听到外面有嬉笑声，宛如银铃，不由得走出去寻找。一个矮他半头的女孩正笑着跑过来，似乎没想到大厅外有人，收势不及撞到连记川怀中。连记川稳稳的托住她，念出了一个名字。
　　“忘忧……”
　　谢忘忧抬头看着扶住自己的人，羞红了脸，什么也没说便跑进了后堂。
　　连记川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恢复平静。谢知秋终于走了出来，笑着说：“沈贤婿来此，是为了小女的婚事吧？”
　　“正是。”
　　“那贤婿何时来下聘？”
　　“谢老爷误会了，我并没有带什么聘礼。”
　　“这……”谢知秋也看出连记川是一个人来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下此次来是来退婚的。”
　　“什么？”谢知秋愣住了，吏部侍郎与谢家千金有婚约的事早已在杭州城中传遍了，若是悔婚，谢家不但颜面全无，在经济上的损失也很大，“贤婿是在说笑吧？”
　　“我一向不喜说笑。”连记川冷冷地说：“我早就娶妻了，就算娶了谢小姐，也是做妾，谢老爷舍得么？”
　　“你……你……”谢知秋气得说不出来话。
　　躲在后堂的谢忘忧忍不住跑出来，眼眶红红的，朱唇轻启，问道：“为什么？沈梦凡，你告诉我为什么？”
　　连记川完全没有想到谢忘忧会听见，只是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谢忘忧站在原地，双肩止不住颤抖，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你！”
　　连记川停顿了一下，但又很快下定决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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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郎退婚，原本想讨好谢家的商人都不愿与谢家往来，谢家一天不如一天。谢知秋为了挽回损失，答应了以前曾提过亲的城西林家。
　　大婚之日，迎亲队伍避开了热闹的大路，沿清静的小路走着，忽然轿子一晃，轿帘被人掀起，一双长毛的手伸了进来将谢忘忧强拉出来。
　　“小娘子，我们来晚啦！”一个面容粗旷的大汉笑着揭开谢忘忧的盖头，看到谢忘忧的绝世容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笨蛋，看什么？还不快走，老大还在山上等着呢！”
　　“哦。”大汉痴痴的点了点头，放轻了动作想扶起谢忘忧，却见她捂着脚踝，像是扭伤了。“老三，她好像受伤了。”
　　“妈的，说你傻，你还真傻啊！绑起来带走不就得了？”
　　谢忘忧抬起头，眼眶微红，看着大汉娇声说：“大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这……老三，你看怎么办？”
　　“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带走。”老三不耐烦地说。
　　“大爷，我求求你不要带我上山！我不要服侍那么多人，我……我宁愿跟着你。”谢忘忧含泪说。
　　老三一见苗头不对，忙说：“笨蛋，别被他骗了。”
　　大汉早就被谢忘忧迷住了，不悦地说：“妈的，我才是老二，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你……可恶，臭丫头找死！”
　　老三抡起的刀被大汉拦下，大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又挥起刀砍断了老三的脖子。才对谢忘忧说：“别害怕，小美人。他已经不能伤害你了，跟我回去吧！”
　　“我的脚扭伤了，你抱着我吧！”
　　大汉乐得合不上嘴，抱起谢忘忧就向前走。谢忘忧从喜服中摸出一把匕首，这原本是为林家公子准备的，现在却要了山贼的命。血溅到谢忘忧脸上，舔着匕首上的血，谢忘忧露出了笑容。阳光从树叶间照射下来，照在她身上，景色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