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gl向）》莫言朔

2、雨过云舒

　　五年，连记川由一名单纯的孩童成长为一名玉立的美男子，面容白皙而俊美，五官鲜明，分布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般震慑心神。
　　在连家堡内的五年，使连记川过早的成熟起来，看尽了世间冷暖。连远山是连家堡的四少爷，他虽无心与三个哥哥争夺家产，但还是被二哥连远江下毒害死。大哥连远达和三哥连远州在昆仑山顶相约决斗，从此音讯全无，连家堡便由连远江掌控，连记川身为连远山的义子，虽有吃住，却被软禁在连家的别院中。
　　从此连记川苦读诗书兵法，日夜提防连远江的毒害，心思一日胜过一日。每天呆在别院中修习连远山教他的吐纳之法，根本没机会修习更高深的武艺，而连远江又是深藏不露，连记川始终不敢和连远江正面交锋。
　　时日一长，连远江察觉到连记川不单纯，也加强了防备。将他送到连家堡外的寺院，收买了住持，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连记川也不反抗，对他来说，连远江给了他一个机会。
　　在寺院中住了一年，过了十六岁的成人礼，连记川终于开始反击了。与其说连远江收买住持软禁连记川，不如说连记川收买了住持，在寺院中拜访名师，笼络人心。
　　连远江生性残暴，不得人心，下人们对他不满，都因为他是堡主而忍下了。但连记川抓住这一点，轻易指使下人在他每日的饭菜中放少许化功散。这化功散是连记川的师父小华佗特制的，比普通的化功散的效力强好几倍，又不易被人发现。当连远江发现时，自己的功力所剩不到一成。
　　“二伯，你老了。”六年的软禁生活，使连记川性格冷漠，象征性的扬起嘴角，却不是在微笑。面对这个害死他义父的凶手，连记川给了他最高的荣誉。
　　连远江早已力竭，却还做着困兽之斗。“哼！你只是连远山带回来的野种，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二伯客气了。我虽是义子，但是在你死后接管连家堡，也不会有人反对。否则你又怎么会中化功散之毒而不自知呢！”
　　“没想到我始终是养虎为患。当时结果连远山的时候就该杀了你！”
　　“那么二伯，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再留情了。”说完该说的，连记川毫不犹豫的挥剑，划破连远江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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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接管连家堡已有一年多了，连记川看完了账本，见天色尚早，便走出连家堡在大街上闲逛。上个月的乡试，连记川考中举人，再过两月便要上京赶考。不知为何，连记川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他真的该去为父报仇么？六年的勾心斗角令他明白复仇之后也换不回快乐，义父并没有活过来，只是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迎面而来的追赶声换回连记川的心绪，抬眼看去，一个高个子的打手正抓着一个年轻姑娘的手，把她拉向阅春院的方向。
　　“干什么呢？”连记川冷冷的问了一句。
　　打手见是连家堡的堡主，忙停下脚步，赔笑说：“连爷贵安。这是院里的新姑娘，还不懂规矩，正要带回去教她一些基本功。”
　　连记川虽然从未涉足过青楼，但也明白打手的意思。又问：“这姑娘从哪里来的？”
　　“苗疆。”
　　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姑娘，连记川伸手挑起了苗女的下巴。四目相对，连记川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敌意。“这姑娘我要了。你告诉嬷嬷一声儿，要多少钱到连家堡去领。”
　　“这……”深知连记川得罪不得，打手忙放开手，匆忙的回了阅春院。
　　连记川拉过苗女的手，不管她是否跟得上自己，毫不停留的走回连家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记川才松开手，唤来了两个丫鬟，说：“带她去换身干净衣服，把这套拿去烧掉。”阅春院的衣服一项不符合他的口味。
　　估计那个苗女收拾得差不多了，连记川没有敲门便闯进了厢房中，房中的人吓了一跳，抬头瞪着连记川，只见连记川嘴角上扬，仿佛是在笑，不由得愣住了。
　　“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连记川满意的点了下头，问：“你叫什么名字？”见苗女不出声，连记川伸手掐住苗女的脖子，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的名字，又或者你是个哑吧？”
　　苗女感觉到连记川身上的压迫感，终于说：“云舒。”
　　“你是苗人？”
　　“是。”
　　“听说苗族少女都有一种同心蛊？”连记川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苗族少女一出生便被植入雌性的同心蛊，若是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将雄蛊植入对方体内，从此二人同生同心，无论相隔多远，都可以凭借一对同心蛊找到对方。同时，雌蛊受制于雄蛊，一旦雄蛊死亡，雌蛊也会立刻杀死寄主，所以苗族少女永远不会背叛雄蛊的寄主。
　　“没错。”
　　“有趣。你听好，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把雄蛊交给别人，你只要服侍我便可以了。明白没有？”
　　“是。”
　　连记川松开手，又问道：“你怎么不反抗了？”
　　“你救了我，我信你。”
　　连记川笑了，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