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海内存知己天涯一个名

4、第 4 章

　　碧瑶在越来越灼热的光线中醒来,看到桌上蜷缩的身影,心中不免愧疚。下了床，挪着不甚稳的步子来到桌前，将那件冬衣小心地披在少年身上。
　　睡梦中，顾离忧被扑面而来的黑暗一寸一寸地吞噬，绝望和恐惧逼着他从梦中惊醒。方才碧瑶还专心于打量少年恬静的睡颜，而对方突然睁开的双眼和眼中透出的冷冽和威慑让碧瑶心跳一窒，接着心如擂鼓。碧瑶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直接的反应——身体向后仰去。但她没忘记在倒下去那一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顾离忧有点懵，他只是在女子伸出手的那一刻伸出了自己的手，接着自己便埋首在一团温暖中，仿佛回到了儿时，扑在母亲的怀抱中。
　　碧瑶有点晕，磕着头了。要命的是身上还砸了个活人。没有戏剧性的两唇相贴，有点小失望，但少年头颅所在的位置还是有点尴尬。碧瑶等着少年先从自己身上爬起，而少年的动作在重复第三遍的时候，碧瑶有种被雷击中的错觉。碧瑶浑身僵硬地看着少年的头像猫一样在自己胸前亲昵的拱着。碧瑶正待发作，那头颅不动了而是像弹力球一样一霎时蹦开。碧瑶看着少年的脸由红到白到青，好不精彩，手足无措，欲语还休。碧瑶觉得好笑又好气。
　　顾离忧觉得脸面丢尽，竟然做出这般下作的事。看着女子无事地爬起，没有恼怒的神色，也没有女子应有的怯意，而是朝他无声的咧开嘴。顾离忧的礼义廉耻在这张傻傻的笑容前，像退潮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商君羽推开顾离忧家的竹门，看到了这样离奇的一幕，一男一女，相视傻笑，诡异的让他怀疑是不是进错了门。
　　碧瑶笑是因为她想表达自己不介意，但顾离忧的笑让她摸不着头脑，猜不出其中真意。实际上，顾离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看到这个丫头傻傻的笑容，他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商君羽看着顾离忧的笑脸，陷入了回忆，回顾有关顾离忧的一切记忆。记忆中有冷笑，讥笑，无所谓的笑，敷衍的笑……臭小子，在自己面前从不曾露出过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这小子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顾离忧显然看到了门边的商君羽，脸上的笑意全无，一脸冷淡，斜睨着商君羽。商君羽一个西子捧心，“我好伤心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转而挥袖抹泪，“小忧忧，你好狠的心啊!”
　　碧瑶看得浑身鸡皮，顾离忧更是冷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