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心春虫》依乡云

9、第九章

　　到了齐樱屋前，惊讶的是，她的门大开着

　　似迎接我一般。

　　我定了定心绪，走进去。

　　齐樱在桌边梳妆，从镜中看见我，也不转头，“有事么？”

　　我看到她颈处有着伤口，血已止住，但仍可以看出是不久前弄的，虽然疑惑，却不去询问，“你

　　能医好他的吧……”

　　“你要我救他？”她倏地转过身。双眼透着冰冷。

　　此时一阵冷风呼啸吹来，门随风摇摆，发出“吱呀”声，蜡烛也忽明忽暗，印得她娇美的脸如夜

　　叉般苍白……

　　“不行么？”我直视她。

　　“你想知道他为何会受伤么？”她冷笑，拿着粉抹向那伤口。

　　“不想，总之，你尽快去就他！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直觉那原因与我有关，且残酷异

　　常……

　　她停下拍粉的手，惊讶看我，“如果我要你死呢？”

　　又一阵风吹来，门剧烈摆动，蜡烛也被吹熄，一切隐在黑暗中，我见不到她的表情……

　　“为何要我死？你不顾樊真了么？”我必须亲眼看到她为允奇医治，不然任何牺牲都没有保

　　证……

　　“你又顾他么？水性扬花的苏大小姐。”她的声音很是尖锐。

　　“……那好，你治好他，我性命由你处置……”我明白，她是非要杀我不可了。

　　“或许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就不会来求我了。”她沉默了一阵，笑着说，随即点起蜡烛，我看到

　　她的手臂上满是鲜血，不禁大骇。

　　千万不要是……

　　“其实，他是……”

　　“不要说！”我打断她，不知为何全身颤抖，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我偏要说，樊真和他早就打起来了，他就是被我伤的。”她幸灾乐祸的看我苍白脸色，我察觉

　　她眼底有痛苦挣扎，来不及解释为何。手已先触及她脸旁。

　　“啪”她的脸撇到了一边，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我惊怔随即后悔……

　　她显然愣住了，过了会，才又笑了起来，转过头，拿着帕子拭净嘴角鲜血。

　　“我……”

　　“你也见到了，我伤得竟躲不开你的巴掌，恐怕我会先他而死呢……”接着，她便猛咳起来，颈

　　处鲜血又流了出来，不一会，她竟全身浴血……

　　我骇住。只能拿出随身的保命丹令她服下。

　　待她稍霁，才替她止住血。

　　“一开始，我的确是要带你出去……”她看着我忙碌，似自言，“第二日我去央求他写休书，他

　　不肯，追其原因，他竟怀疑到我。”

　　我停下手，看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感觉她在吐露遗言。

　　“没多久我身份便揭穿了，但索幸他没发觉主子，过后他没有杀我伤我遣退我，就这么放任我，

　　我明白，他在借我查出主子。”

　　“后来不知怎么，他知道了主子的存在，于是……”她苦笑，“他威胁我……”

　　我惊怔，樊真早便立于危险之地……

　　“我明白，他需要你，主子也要你！我愤恨，我嫉妒，于是我骗你。我冒充主子笔迹写信于你，

　　我软硬兼施让你逐渐迷茫。我让你逐渐爱他，再让你饱受情伤！”

　　“说谎！”我看她眼底多了慌乱。

　　“你要听事实？”她笑，似笑我幼稚。

　　不待我回答，她叹了口气说，“他包围了主子的山庄……断水断粮想弄死全山庄的人！”

　　他！

　　“我明白，他的唯一弱点是你，所以，我……”她顿了顿，“可是，你那忠心的丫鬟不知哪里知

　　道这消息，暗中保护你，害我无法挟你做人质。”

　　“所以，我让你自愿……”她叹了口气。“我顺水推舟让他认为你爱上他，对你疏于防范，接

　　着，你便会自愿做我人质。”

　　“被他知道了？”我心情复杂。

　　她点头，“接着，你应该可以预料了，我说不动了，需要休息。”

　　她显得疲惫，“你那丫鬟似乎有点门路，让她去找可靠的大夫吧。”

　　“我不怪你。”我见到她眼底疑惑。

　　“如果是我，我也会如此，所以，我不怪你。”我心里苦涩，却笑。

　　“他快撑不住了，你尽快走吧。”她叹口气，闭上眼，泪水划下……

　　我转过身，往门外走去，忽然颈后一阵疼痛，紧接着听到齐樱的尖叫，我心惊，没多久便陷入黑

　　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