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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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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天,忽然心血来潮,唤了喜鹃来到□□花园。这儿的景色已看了许多遍,可是每次都是从
窗外看过去,如今亲身体验,忽然心情大好起来。
红颜来的隔天,齐樱来找我。果真如我猜想,樊真要夺回我。
“放弃吧。”我看着齐樱异常美丽的脸庞道。
“小姐,主子这回是铁了心的。”齐樱平静的说,衣衫下的手,却握得死紧。
“我已为人妇……”我看着突起的肚子。
“我会想办法让他休了你!”齐樱似早料到般,从容应道。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紧盯着她,“不要胡来。”
她垂头,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又像躲避着什么。
我叹气,缓缓道:“我不可能离开的,我在赎罪,明白么?”
“一家子的命还不够么?”她忽地说,我几乎以为她明白我心中之苦。
“不够……”我苦笑,摇头。我还了他的,却还要还家人的。一辈子都还不够……
“你不可理喻!”她说。我抬眼看她,只看到她隐隐的怒。在替樊真不值吧。
拿起茶杯,背对着她,“要喝什么茶?”
“你究竟明不明白主子为何过了那么久才来救你?”齐樱叫道。我回头看她,发现她逐渐加深的
怒。
“碧螺春好不好?”我装作若无其事。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在给我时间,让我消除心中罪恶之
感。为此忍受时光之煎熬,看来,我又不知不觉欠下一份债,不知今生可否还清。
“他一介书生,为你弃文从武,好不容易才能与萧允奇抗衡,你却辜负他几年来的苦苦等待!”
齐樱的激动非比寻常,我叹服她的忠心。
我放下杯子,眼泪不知何时湿润脸庞,“我明白,所以我更不能回去……”
“为什么?还是你对萧允奇有所眷恋?”齐樱向我走来,递上帕子。
我接过帕子,却没有让它浸染我的泪,反而,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开始,心情烦闷时,总会看向
窗外,久而久之,成了自然。
“我背负着很重的担子,它压倒了我,甚至使我无法匍匐向前。你明白么?回去的话,担子会更
重……”我看到一朵桃花随风落下,彼此依偎……
“所以,你要自己先去掉担子,才能有所追求?”不知为何,我听到齐樱的声音里有着心痛,不
知是否为了樊真。
还有个原因,我心中默默念,允奇不会看着我被夺走,他是不择手段的,我必须为害死他的妹妹
而付出代价,樊真,不是对手……心下,忽然一沉,却又避而不顾。回视她,轻道:“我泡的茶
不错的,真的不要么?”
她摇了摇头,碰触我的琴,却似粘住了般,再也放不开,随即便奏起一曲,我发觉与我的琴风异
常相似。
“主子曾有一阵把我当成你,因为这琴艺。”她边弹边说,“我却因此不再碰琴,怕的是主子更
加思念。”
“你……”难道,齐樱一直……
她点点头,“我喜欢主子。七年来一直喜欢着,所以主子所想便是我所想,不惜任何代价,即使
你不愿意,我也要替主子把你夺回来!”
我叹息,又是痴情红颜。樊真,你可曾注意。或许,如果你注意到了,就不会来救我了。
“不惜任何代价,么?”我抬眼看她眼中坚定。
她一言不发,默默弹琴。我却呆怔起来,逐渐视线模糊……
“夫人!”身旁传来喜鹃的声音。
我一惊,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又陷入沉思。
“回去吧。”我离开花园。喜鹃紧跟其后。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呀。”远处的声响令我驻足。我望向那方。记忆中有着模糊的影
子。
那人走近,听见喜鹃欠了欠身道了声,二夫人。才忆起她便是二夫人乐伶。
“竟然看到姐姐,真是难得呀。”乐伶笑着牵起我的手,“我们姐妹多久没见了?可得好好聊
聊。”
我看着乐伶,她长得端庄秀气,感觉亲切。却反感她那牵住我的手。我沉默着。
乐伶尴尬,随即笑笑,“莫说姐姐不认得我了,我是乐伶啊,集欢宴见过的不是?”
我见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应了声。
乐伶笑开了:“自那日一直想去拜访姐姐呢,可姐姐随爷留在寨里,想见上一面可不容易。”
我勉强敷衍。留意到她说留在寨里时的手紧了紧。
“幸亏爷怜香让你呆在这儿,不然整天在寨里面对那些男人可不闷死。”她依旧笑。丝毫没有发
觉我的不耐,或许她发觉了,只是不想让我离开罢了,可为什么呢?
“姐姐的肚子有四个月了吧。”她转了话题,紧盯着我的肚子。
我应了声。其实是四月半,我没纠正。喜鹃则是欲言又止。
“这身子可得好好照应着,万一掉了,恐怕会死呢。”她轻轻喃。
我虚应。下意识的护住肚子。
她一看,明白似的笑:“忌讳忌讳,孩子怎么可能掉呢,我一时口快,姐姐莫要生气。”
我摇摇头 ,等待着她玩的把戏。如此把我拖住,难不成我房里正发生着什么?
“对了,姐姐,过两日我要去天明寺烧香拜佛,姐姐可要同往?”
我委言推辞。过了会,看到转阴的天,轻声道:“这天看似要下雨了,我们就此拜别吧,改日再
聊。”
“姐姐!”她拉住我,似见到我不悦的眼神,竟不自觉的松了手,“那改日再聊吧。”
我转身便走,也顾不得失不失态,疾走进房,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满屋狼藉。忽觉好笑。
“夫人!”喜鹃稍晚一步,见到此景便尖叫起来。
我走到古筝旁,幸好只是有些磨损,并无大碍。
安静的调了调音,便旁若无人的弹起。这种事并不是没有想到,可却防不了,是否我也该来个杀
鸡敬猴?罢了,息事宁人的好,我来这是赎罪的,不是争宠的……
忽然响起惊雷,没多久,雨便下了起来。我感觉到了针尖一样的雨丝,利刀似的风。有些发怔的
看向窗外,桃花被雨打落下来,遍地伤痕。又是一阵雷响,伴着忽闪的闪电。我才意识到自己已
被淋湿,匆忙想要关窗。
“夫人!”身后传来喜鹃的大叫。怎么了?她为何叫得如此惊恐?
又是一个响雷,我再无力思考,逐渐黑暗侵蚀了双眼。我感觉我重重倒下。这次,没有那声怒
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