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俏佳人》彼端逆转

15、复杂？这也就一开始……

　　午夜十二点，不是青楼打烊。苏暮然打着算盘清点账单，莹指挥着小丫头打扫卫生，月月把程慷送走，一回来就看到大咪翘着脚坐在大堂中间凹造型，什么叫古代纯情忧郁少年郎啊，啧啧。
　　但是月月可一点没给大咪留接着凹造型吸引兔子啃窝边草的机会，走过来，抬脚踢了踢大咪翘着的腿，“哎，干嘛呢。”
　　“伤心，伤神。”大咪连眼睛都没抬。
　　“啥？你好意思么你还伤心伤神，明儿你找你二房补补去啊。”月月一屁股坐在大咪旁边。
　　“二房个鬼啊！你说话不带良心的，笑笑要是二房了你是我大房啊！”
　　“也成啊！”
　　“可别介，我无福消受，你们俩我谁都消受不起。”大咪连连摆手，看着月月一脸得意的贼笑无奈地犯了个白眼，“哎，你跟慌慌出去转一圈，怎么就能弄项天歌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我哪知道，不过我跟你说啊让他离慌慌远点儿，什么人啊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眼儿，我们慌慌是能让他这么随便追上的么，那是让我们的小乐师随便追上的……”
　　“月月，你剧透了。”大咪继续拿着扇子在桌子上画圈圈，“哎，不过你怎么知道姓项的居心叵测，这不是你智商能思考出来的事儿啊！”
　　“呿，程慷刚才跟我聊来的。”
　　“我勒个去，卖友求荣啊！”大咪惊讶。
　　“求什么荣了啊！”月月拿眼睛横大咪。
　　“求妞儿一青眼还不是荣啊，我跟你说你也小心点那小子，能把自己哥们供出来来讨人欢心的能是什么东西。”大咪转着扇子望天语气不屑。
　　“他跟项天歌又不是哥们。”月月有点急。
　　“哟！”大咪突然一变表情，满脸坏笑，“月汐小姐您会不会对人家太了解了，这么快就开始替人家说话了嘿。”
　　“才不是，都不是我自己想知道的……他跟我说的……”月月挑眉理直气壮。
　　“是是，他就顺便那么一说，你就顺便那么一记。”大咪笑嘻嘻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站在楼中间就吼起来，“当家的管事儿的闲着有事儿没事儿谈情说爱的都出来了嘿，谁知的程慷家底儿的没事儿跟月汐多交流了哈，身家如何何许人士，我听说他爹好像是个当官的吧，什么官啊有没有风险啊？要不要有空去拜会一下见见家长，嗯？”
　　边上路过的几个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偷笑，“是了，凌公子。程公子的父亲乃是本地太守，平日驻兵城郊，不怎么回来的。”
　　“哟，是个武将，不错啊，一边保卫祖国一边保卫家。”大咪冲月月挤挤眼睛，换来月月一记粉拳。
　　楼上的慌慌一股风一样旋出来，“啥？月月和程慷？”
　　大咪在楼下坏笑着猛点头。
　　“哎呀，有戏，有戏。”慌慌笑眯眯地往楼下看。
　　“哎，女人，你把你水嫩嫩的嘴擦干净再说有戏吧。”一边的大奶有点看不下去了，说了句公道话，结果这句话刚说完，慌慌身后跟出来的慕容藜就闹了个大红脸。
　　“咦，满唇水色耶！”大咪抬头看着慌慌，一眯眼，笑的十分不良。
　　“咦，人家满唇水色很奇怪么。”慌慌娇嗲。
　　楼下众人寒，“不奇怪，不奇怪。”
　　“哼，恋爱自由么！”慌慌说着拉着慕容藜的手就往楼下走。
　　“没有，你恋爱恋爱去呗。”大奶笑呵呵地也凑过来，“哎不过你怎么招上那个项……项啥来着？”
　　“鹅鹅鹅。”月月小声在大奶耳边提醒。
　　“哦，对，项鹅鹅，你怎么招他了怎么天天来啊。”
　　“天天来你还记不住人家名。”莹不知何时飘过来，在大奶耳边默默地说了一句。
　　“我真没招他，他就爱凑上来我有办法么有办法吗，哎呀人家也很苦恼的。”慌慌说着一抱慕容藜的胳膊，小抬眼睛，眨巴眨巴，那叫一可怜。
　　“哎，这眼神儿，可以秒杀我们家金毛了嘿。”大咪小声在一边跟月月嘀咕。
　　“去死！”慌慌立即回头变脸。
　　“哎成玩笑开到这里，反正我不管那个鹅鹅鹅到底怎么着，你就算再不爱搭理他也得敷衍他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显然怎么样咱们都惹不起。”大咪摊手，她是真觉得再看到项天歌估计不闹出点麻烦来丫是不带罢休的。
　　“没事儿，你不替我扛着呢么。”慌慌笑眯眯地看着大咪，又转看大奶，“还有昭容妈妈，受累。”
　　“哎，再多了我可拦不住，我不管了啊，明儿我去看笑笑和小语。”大咪说着一伸手，五指分明，“BYE-BYE了您呐！”转身，立刻逃跑。
　　“我勒个去她跑的够快的。”见到大咪跑掉第一有危机感的就是大奶，看看慌慌的笑脸，一甩手帕，“哎呀人家就是个拉皮条的你别看我我害羞人家可纯洁呢！”说完，也立刻奔回房间。
　　月月看着慌慌，悠哉游哉，“明儿我约了陈瑾瑜去看版。”一甩袖子，走了。
　　只剩下慌慌和莹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会儿，没等莹开口，慌慌先一抬手，“好了，我知道了。”说完，又拉着慕容藜上楼。
　　莹微微一牵嘴角，“嗯，孩子真懂事儿。”

　　翌日，大清早大咪就爬起来早早地跑去嫣然姐弟那边，完全是逃命的姿态。嫣然见是大咪来了，自然是笑脸相迎，又倒茶水又递糕点，伺候得大咪那叫一爽快，用过午餐还在人家的榻上打了个盹，醒来后那叫一神清气爽。嫣然见大咪醒了，坐到她身边给她递了杯茶水，“公子怕是平时辛苦得紧，趁今儿得空，可得好好歇歇。”
　　大咪也不客气，接过茶喝了，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口气，“要说忙嘛……其实也还好，主要是有点烦……”想起某呆头鹅不由得无语，再联系起来那不大光亮的“第一桶金”，顿时头大，“你最近怎么样，会不会很辛苦？楼里来学舞的姑娘们，还好调教吗？”
　　“公子哪里的话，笑笑原以为要在那舞坊跳到色衰然后不知道被处理到哪里去，现在却能坐在这里陪公子饮茶，替公子调教舞姬，哪里还会辛苦呢。”嫣然笑笑，又给大咪递上一块桂花糕，“公子楼中的姑娘个个天分极高，怕是再过几日，我已经难以为师了呢。”
　　大咪笑着摆摆手，“哪里的话，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跳舞，她们还有得学呢……哎，对了，小语呢？”突然想起来一下午都没看到那个小孩，大咪有点疑惑。
　　“哦，我叫他出去逛逛，看天色也应该回来了。”
　　嫣然话语刚落，大门就咚咚响起来。嫣然冲大咪笑了笑出去开门，果然是小语，手上拽着半个烧饼，进门就问，“姐，凌公子走了吗？”
　　“哟，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啊！”大咪笑吟吟地从屋里转出来，见到小语一张脸憋得通红，扑哧一下笑了。“小语，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我怎么总也看不到你在家啊？”
　　“他啊，最近都闲散了，没人叫他做事儿，就当自己是少爷了呢！”嫣然笑着拍了拍小语的头，小语一扑棱脑袋，嘟囔道：“还不是太闲了没事做才会到处走的，我才没当自己是少爷呢……”
　　“无妨，当少爷也没什么不好的。”大咪笑着摆摆手，“哎，怎么没让小语去上学啊？”
　　“嗯……私塾……我们姐弟已经拖累公子太多，怎好……”嫣然有点吱唔。
　　“笑笑，切莫见外。你们姐弟既然是我带出来的，就会负责的。”大咪比较严肃地表了态，“这样吧，我去给小语找个好一点的先生，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那个都交给我。”
　　“嘿嘿，我其实无所谓了……重点是我姐有个好托付……”小语抬头冲大咪笑的人畜无害，话倒是雷了大咪重重一下。嫣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拍了小语的头一下，“你这乱说话的小子，找打。”
　　大咪看着嫣然和小语姐弟俩，由衷感慨这对苦命的姐弟感情真好。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和嫣然商量道，“这事儿就别拖着了，不如今天就让小语跟我走。楼里有个叫苏暮然的，学问还不错，今天我带小语回去认识认识他，明天就让他去给小语找先生，送去读书。放了课回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去找苏暮然，让他给开开小灶。你看这样安排如何？”大咪衡量了一下，琢磨着应该把小语带走。去学不学习其实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咪看着小语，觉得这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跟个小玉娃娃似的，各种容易让人母爱泛滥。带回去给楼里那几个看看，估计她今天一天的消失应该不会被盘问了……咳咳……
　　“一切听公子安排。”嫣然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大咪的地方是青楼，全然犹豫都没犹豫就决定把弟弟转手了。
　　大咪微笑颔首，“嗯，那我今天就带小语走了，明天他再回来。”说完拍了拍小语的脑袋，“小子，跟我走。”
　　小语倒是也不跟大咪生分，笑笑，“姐，我今儿就跟凌公子走了哈。”
　　“阿嚏！”大咪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里琢磨肯定是楼里的几个女人又念叨她了，保不准在说些什么，还是赶快回去比较好。一拱手，刚要说走，还没说出口手上就被嫣然搭了条手帕。
　　“公子，天气反复，可千万要留神。”
　　大咪领情，顺手将帕子塞在暗袋里，和嫣然道过别，带着小语回了不是青楼。

　　天色还早，青楼还没有开张。大咪带着小语回去，果然一进门就看到齐齐的四个女人坐在大堂正中围着桌子吃干果聊闲天，外加两个编外成员——和慌慌腻歪在一起的慕容藜，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苏暮然。
　　大咪一进门，六个人的目光就复杂地望过来，但是随着小语一步迈进“不是青楼”的大门，几个人的眼光就立刻转移了地方，这让大咪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选择无比正确。只见慌慌两眼冒星，高喊一声：“哟，正太，控起来！”
　　几人顿时无力，小语一惊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大咪和莹同时扶额，大奶冲小语摆摆手，“没事儿，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来，孩子，过来坐。”
　　小语倒是很守规矩地一礼，走过去，想了一下，坐到苏暮然旁边，慌慌的正对面。大咪也随意地在月月身边坐下，刚坐稳月月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你带回来的这个孩子很聪明嘛！”
　　“嗯？那是自然，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大咪也不客气。
　　“趋利避害啊你懂不懂，你看这孩子这么大就懂，苏暮然多没威胁感啊，坐慌慌对面，圆上的直径，距离最长你懂么。”
　　大咪汗，“你这观察力也是真够透彻的。”清了清嗓子，“来我介绍，小语，笑笑的弟弟。这边，璟轩，昭容，慕容藜，百里梦露，月汐，然后你身边的就是苏暮然了。”
　　小语很乖巧地点头一一问好，“璟姐姐，容姐姐，藜大哥，梦露姐姐，月姐姐，苏先生。”
　　“哎呀别这么客气叫什么梦露姐姐啊，以后我们都拿你当亲弟弟，你就跟我们直接叫姐就行。”慌慌转了转眼睛，笑的突然很不良，“嗯，你是笑笑的弟弟，那她就是你大姐，其他的嘛，从二开始排，昭容你叫二姐，我是你四姐，璟轩是你五姐月汐是你六姐。以后我们会好好关照你的！”
　　小语点头，听着听着颇有疑惑地问：“那为什么没有三姐啊？”
　　“这个嘛，以后你就懂了。”慌慌用眼睛一瞟大咪，笑得贱贱的。
　　大咪翻白眼。
　　月月凑到慌慌耳边：“你是用什么排的啊，年纪你不是最大吗？”
　　“按胸啊，我这么幼稚幼稚的能当老大么！”慌慌理直气壮。
　　月月：“……”
　　“哎行了行了，以后你这么叫就得了。苏暮然，人家可跟你叫的先生，你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这孩子读书的事儿可就仰仗你了。明儿你去给小语找个最好的私塾念着，平时也多提点他一些。”大咪擦着额角的汗吩咐苏暮然。
　　“不止，咱家小语得全面培养。以后等暮然开工了，他就来我们几个这儿，小语我跟你说，四姐天天给你讲各种宫斗宅斗故事，这个学会了你可牛B了。”慌慌眉飞色舞道。
　　小语懵懂地点点头，转头低低向苏暮然一礼，“先生，牛B是什么意思？”
　　苏暮然额角浮起黑线，“这个……”
　　“这个不用学。”大咪插了一句。
　　“我自然是可以教你弹琴的。”慕容藜在旁边应和了一句，立刻得到了身边慌慌PIKA-PIKA的电眼，月月隐约听到慌慌在他耳边说了句“亲爱的最爱你弹琴的样子了”，徒然寒了一个。
　　“嗯那就这么定了，反正小语，等到暮然忙了你就和你的几个姐姐多聊天，总能学到不少东西的。”大咪笑笑，“啊，璟轩，叫人给小语收拾间房，今天就让小语住下吧。”
　　“不用麻烦，小语今天和我睡就是。我带他去房间。”一直没开口的苏暮然抓住机会立刻带着小语逃跑。
　　“哎，这就是秀才啊……”月月感慨。
　　“哎……秀才现在都变奸了嘿……”大咪咂嘴。
　　“近我者赤近你者黑么。”月月翻白眼。
　　“得，那就让他还是跟你多多接近吧。”大咪毫不客气地回敬。
　　“哦对了，我有个事儿要跟你们说。”大奶冲几个人招招手，说的煞有介事，“今天隔壁怡红院的妈妈请我吃中饭，想让我去她们那边做。我琢磨她好像是快扛不住了开始来挖墙脚了，咱们得小心点，千万别让组织从内部就溃散了。”
　　“哟，挖墙脚？”月月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哎，你怎么跟她说的？”
　　“啊，我就狠狠吃了她一顿然后跟她说我没这意向，反正饭也是她们主动请的。”
　　“哎呀！太可惜了！你怎么能一顿饭就放过她们呢！”慌慌一拍慕容藜的大腿弹直身子，“我跟你说，要是我怎么也得让她惨重点儿，敢挖咱的墙角，不想活了！”
　　“就是，你得拿出慌慌这个觉悟啊！”大咪憋着笑附和。
　　“咱楼里还有谁要重点关注？”月月的视线在满桌子人脸上扫过一圈。
　　“你，百里，还有锦儿。”莹冷冷地开口，“确切来说，是你的画，百里的舞，还有锦儿的人。”
　　“哎哟，轩姐姐可千万别多想，锦儿一心是留在咱们楼里的！”锦儿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款款地走过来一福。
　　“嗯没事儿你轩姐姐也就是合理猜测，没你什么事儿，现在你趁闲着好好歇歇，今晚还得你表演呢。”大咪转转扇子，冲锦儿摆摆手。
　　锦儿左右看看，找了大咪对面的一张桌子，“那我坐这边可以吗？”
　　“你随意。”大咪说着转过头看莹，“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月汐以后也得小心点儿，你那画正经卖的不错，是笔大收入啊。”
　　“哎呀这个很简单啊，才不用怕呢，月汐这种脑回路，不一定谁把谁策反了呢。”慌慌乜了月月一眼，颇有深意。
　　“哎呀我这种身世清白的姑娘，怎么被你说的那么吓人。”月月不满地嘟囔。
　　“嘿嘿，不说脑回路，就月月突然脑子抽筋一下对那些姑娘动手动脚的，八成都得被人当成神经病扔出来。”大咪想到了什么，笑的贼兮兮的。
　　“我就动手动脚了怎么着，没点心理承受能力谁干的了这行啊！”月月说着伸出手在大咪身上开始胡闹，大咪“呀”了一声马上开始躲，慌慌往慕容藜身边蹭了蹭。
　　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大咪身后，双手按上大咪的肩膀吓得她一哆嗦，“哎呀月汐姐姐你这么摸可不对……”
　　“锦儿别闹。”大咪一人难敌四手，没几下月月的手突然探进内袋拉出了嫣然送她的手帕，“哟，女人的手帕欸！”
　　“别闹！”大咪下意识地伸手去抢，抢到手里突然看到几人神色暧昧，顿时头大，“啊，这个……这个回头要还人家的。”
　　“哟，笑笑的吧，这么在意啊。”莹笑得颇有几分狡黠。
　　“你笑那么贼干嘛。我在笑笑那打了个喷嚏，笑笑借我用用，脏了么，回头我洗洗还她。”大咪连忙解释。
　　“心里有鬼吧，笑得这么‘监介’。”慌慌一眼扫过来，坚决不放过任何揶揄的机会。
　　“既然是要洗洗还了的，还是我替凌公子洗了吧。”大咪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手帕已经到了锦儿手里，“这种活就是女人做的，回头弄好了，我再给您送回去，您好还了。”说完，转身扭扭腰走了。
　　大咪看着锦儿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天，转过头来，“这……什么情况？”
　　“哎哟，情况很复杂嘛！”一桌四女人冲着大咪笑得格外地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