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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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蕊儿锦儿等一干婢女退出来，便见府上的佟嬷嬷在外面站着看她们笑，众人忙欠身行礼问好她们初来王府，不懂规矩，生怕会连累了主子。
佟嬷嬷问道：「王爷和福晋可歇下了？」
白柳回道：「我们才伺候好了出来，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歇。」
佟嬷嬷笑着点头，说罢便进到她们丫头值夜的小间里，在里面可以听到新房的声音。
众人都是淘气的，便跟着过去，只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话声，一时是雍华说话，一时是素英在笑，不由得想到是王爷在逗福晋，又过了一会儿，雍华和素英突然大笑，吓了她们一跳，看来王爷和福晋相处得很好。
众人出了院门，向东拐，有几间小屋就是她们的住处，蕊儿锦儿是新来的，白柳是王府丫头之首，便亲热地拉着蕊儿的手说：「蕊儿姐姐是福晋跟前的得意人，以後要请姐姐多关照。」
蕊儿也笑说：「白柳姐姐，我和锦儿刚来王府，不懂规矩，怕有差错，还要各位多指点。」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番，又介绍了其他丫头，素英还带了两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灵儿和齐儿。
「这三位是靖柳、南竹和水竹，都是从小服侍王爷。」白柳笑说。
蕊儿默默记下来，又拿出小姐交下来的见面礼，每个嬷嬷都是戒指四个、新色绸缎四匹和手镯两对，丫头则是两套衣裙和新鲜小巧的首饰头面一套。
「福晋真是太客气了。」白柳有眼光，知道这物件都不俗，笑意更深。「这些是我们几个姐妹送的，不要嫌弃。」
四个丫头都有两个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金玉戒指各四只，白玉小簪一对，蕊儿和锦儿还多了两双珍珠耳环。四人不禁对郡王府的财力刮目相看，有这样赏下人的吗？
白柳笑说：「礼薄了，只要服侍得好，以後郡王爷肯定多赏。」
用了些晚膳，大家都睡了。
灵儿和齐儿已经睡着，蕊儿和锦儿睡在一块儿。
「锦儿，你醒着吗？」
「睡不着。」
「你跟我想的一样吗？」蕊儿转过身，脸朝锦儿。
「应该是……还好福晋想得周全。」锦儿叹了一口气。这个王府尊贵不已，必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嗯，你瞧到那四个丫头的模样吗？」蕊儿问。
「瞧到了。」锦儿说，白柳分明是眼高于顶，靖柳、南竹和水竹看她们的脸色也不善，恐怕是分了她们的权吧。
「王爷会不会已经收了她们做通房丫头？」蕊儿不禁想到福晋。
「我也不知道，但王爷，很难保她们没这份心思。」幸好天已黑了，蕊儿见不到锦儿因为提及雍华而微红的脸。
一时二人又没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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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的白柳正和靖柳、南竹和水竹分着素英送来的物事。
「福晋倒是豪爽，出手不错。」白柳笑说，这些衣裙都是京城有名的布庄所做。
「准备得不错，看她也是个善良的主儿。」水竹笑说，一双桃花眼不安分地眨着。「姐姐，这支金簪真不错。」水竹和南竹是亲姐妹，南竹长一岁，人也宽厚一点。
「你们好好服侍福晋，别想太多。」南竹说。要说存高攀心思的，府内又岂只她们四个？只是她们是贴身婢女，见王爷的机会多了，如今福晋来了，又带来四个婢女，大家自然是不悦，尤其是那个锦儿，长相秀美，看着就是个南方佳人，以後难保她不会勾引王爷。
「福晋是什麽模样？」靖柳没进新房，只听下人说，福晋是个大美人，连皇上也赞不绝口。
「就像戏上说的面如桃花，眉若远山，目似秋水。」南竹低声说。「而且王爷待她很好。」
「难道王爷会守着她过一辈子吗？」水竹问。
「住口，王爷的事别多说，快睡。」白柳见大家说得太多，赶紧要她们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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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忙乱的一天，王府的人又回复正常作息，宫里的人早就来了，说要雍华和素英进宫请安谢恩。
负责管事的知道了，就吩咐白柳和蕊儿去东厢。
门外的不敢敲门，房内的雍华已经醒了，见素英还背着自己熟睡，也不吵醒她，披了一件外衣，就走出去。
门外候着的白柳和蕊儿慌忙要请安，却被雍华按住。
「白柳，吩咐厨房准备早点，福晋喜欢甜的，蕊儿，去叫醒福晋。」然後又走回房间。
白柳不敢忤逆主子，只好走去厨房，蕊儿小心翼翼走进新房，雍华却坐在桌边，一声不吭。
「福晋，时候不早，该醒了。」蕊儿轻声唤着。
素英恍惚间，听到有人声，便睁开眼，见到满眼都是红，一时回不过神来，撑起身子，便问：「什麽回事？」
「福晋，奴婢侍候你梳洗。」蕊儿说，看来福晋是太累了。
素英拍了拍额头，才想起她已经嫁了的事实。
「富察素英，你疯了吗？」雍华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是说素英有名的聪明吗？怎麽像变回小孩一样？
「我没疯，你才疯。」素英不甘示弱瞪过去，不过是睡太多……
蕊儿紧张得立即跪下来，万佛啊，福晋今天是什麽回事？
「瞧你的头发就知道你疯。」雍华也不好嫌弃自家福晋，早说他有容人海量。
「你管我。」素英哼了一声，直接掀起被子下床。
「过去坐。」雍华指着梳妆台前的紫檀椅子说。
「是。」好，姑且忍你三天。
「还好你嫁了我，别人娶了你，恐怕受不了。」雍华说着便走过去，拿起台上的玉梳，帮着素英梳理一头黑发，素英也不管他，随手拿起台上的首饰把玩。
蕊儿见到二人如此亲密，也放下心头大石，缓缓起身，但一看床上的白布依然洁白，不禁吃了一
惊。
白柳从厨房回来，见到一向娇贵的王爷，居然帮福晋梳头，心里又妒又恨。
雍华对梳头这回事颇有心得，从前在宫中，他就常看宫女替贵妃梳头，见到素英对打扮不甚在意，便说：「随便盘个髻吗？」
「方便就好了。」素英想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还是舒服就好了。
「嗯。」雍华心灵手巧，随便就挽好两把式，插上太后赐的金簪，简单又不失身份。
「你很聪明啊。」素英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雍华比自己丫头有用多了。
雍华笑了笑，吩咐蕊儿帮福晋更衣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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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点，雍华和素英就要进宫请安谢恩。雍华出门所带车驾随从甚多，有轿、车、仗、瓜、骨朵、盖、伞、扇、旗枪、枪、刀、马、纛等仗物，但出门时十分安静，没有半点喧闹。
素英未见过这样的阵容，雍华笑道：「慢慢你就会习惯。」他穿着石青色蟒袍，挂着朝珠，眉目淡然。
素英在蕊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今天奴婢才见识到王府的气派。」跟着上车服侍的蕊儿开始惴惴不安。
「待会去到皇宫，你岂不是不会说话吗？」素英笑道。「别担心，小心点就是。」
「是的，福晋。」蕊儿想起早上见到王爷对福晋的疼爱，心里也不大害怕了。
「你们昨晚过的好吗？」
「还好，福晋不用担心。」蕊儿笑道，不好也不能让福晋为她们操心。
「有什麽事，王爷会作主。」要是雍华敢袖手旁观，任由她的婢女受欺，她绝不放过他。
「作什麽主？」雍华突然掀了帘子，坐进马车，蕊儿吓得立即让开，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我给婢女立规矩不行吗？」素英没好气地说，「你府上有什麽家法，说来听听。」
「家法？不是流放就是死，没特别之处。」雍华皱了皱眉。
他治家如治刑部，若是犯了小错，就流放三千里，若是犯了大罪，直接杖毙。
「你……开玩笑吗？」素英未曾听过如此可怕的家法。
「很严厉吗？皇上还夸我治家有道。」雍华笑说。
「过分严苛了。」素英心想，难怪府上的人如此听话，肯定是被流放和杖毙唬住。「你一年罚多少人？」
「不多，十来个总有。」雍华记性不错，但对家事一定没有国事清楚。
素英心想，她以後该怎样管这个王府……
「你就说，王爷的规矩是怎样，福晋也一样，敢在你眼皮底下作反，就直接毙了。」雍华治家严厉，还不是因为太子的事而学聪明，太子事忙，底下有几个奴才不安份，居然在京城闹事，闹到官府，皇上虽然没罚太子，但太子颜面上已不好看。「胤禛府上比我好一点。」
「不怕被人说闲话吗？」素英试探问。
「怕的就不是雍华，皇上说我心狠手辣，不是假的。」雍华笑着，蕊儿却觉得比外面的天冷三分。
这位王爷绝没有想像中善良，也不是一般丫头可以高攀的贵人。
什刹海离皇宫虽近，但仪仗慢慢走，也走了半个时辰有多，进了宫，雍华嫌麻烦，直接拉了素英下马车。
太监和嬷嬷也不拦着，就跟在他们後面。
「这里跟你记忆中应该差不多。」雍华和素英并肩而行，不时指着一些宫殿说是谁在住。
「华丽多了。」素英说。她以前在故宫博物馆工作，天天从午门进去，没想到有朝一天以郡王福晋身份进宫，一路通行无阻。
「那又是，我们先见太后，应该会见到很多妃嫔，吱吱喳喳，非常热闹。」雍华说，「总之一问摇头三不知，那群女人就是闲着，赏你的直接就收，骂你训你赞你，一概谢恩，你就会没事。」
素英眨了眨眼，好像不能活着从慈宁宫出来。
「要我说－－－乾清宫也没有後宫可怕。」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