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D—大瓷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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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哥：“你梦中为天下苍生哀悼祈福，睡眼蓄泪。既有此般大瓷杯，人才不可多浪费。”
（摘自《室说新语》【D—大瓷杯】）
我的头上动了一下。谁动了我一下？
在我前方，一粒什么籽儿在打着转儿，黄色的，圆圆的，我似乎听到它“咕咕”捣蛋的欢笑声。小淘气包。这时节，什么籽来着。我不是牛顿，无法触发出个“牛四”或“牛B”出来。我也不是禅宗，无法领悟出生死轮回之道。
存在是荒谬的，加缪说，荒谬既不存在于人之中，也不存在于世界之中；荒谬是现在能联结二者的唯一纽带。这句话荒谬不荒谬，就要看你怎么个看了，“现在”二字本身就是一个界定。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现在，属于淘气籽儿的现在，对我来说，就跟“茄子兰”一样，都不是荒谬。如果郭大哥在场的话，他必定会解释说，它是“茄子兰”的另一种色相，然后大概又会“色即是空”什么什么来着。
去年曾经在一次梦中，在城市最繁华的中央广场，我半蹲半跪地落在圆坛中央的旋转底座上，在四周喷泉的环绕中隔水观月，高低起落的清泉切割着我的视线，就这样我将广场周围的车水马龙看个岁岁年年。
醒来后，我把这个事情讲给大伙听。小Q第一反应就是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望远镜，塞到我手中，在我还莫名惊奇的时候，他故作毫无表情地解释说，何必呢，要看你就坐到外边护栏上，拿着它，对向荷塘对面，瞧它个新鲜，够你爽的了。不过，不要说我没有给你建议哦，赶紧趁这炎夏夜，熄灯前。
我们楼前是口臭水塘，美其名“荷塘”，再过去就是女生宿舍楼。这小子就老爱说这种荤话。
大哥也在场，他把烟头垂直地在烟灰缸里猛地一扎，像剃须刀在人的鬓毛上狠狠刮了一把，发出一种清脆的，介于“嚓”和“沙”之间的声音，接着才悠悠地问道：“都看见什么？”
我看见什么？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拿不准……妈的混乱……”
“女人的胸部，宽松的衣服，更重要……要命的是……”小Q搭腔来了。我想宰了他。
“什么都没有？空空乌有？——好好想想。”
“事实上我并不太清楚，”我说——
“记忆中闪着金黄的光泽，想必是黄昏在这座城市的上空降临吧。
“紧接着，街灯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箱，疝气灯……最终将奄奄一息的黄光逼入了死角。
“再接着就是人群熙来攘往，人头攒动，车灯亮起，警察在疏导交通。
“然后是我在呐喊。空洞的呐喊。跃入天空。坠入虚无。”
“就完了？”
“就醒了。”
“就完了。”
“还湿呢。”
“去剃个光头。”
“为什么？”
“佛说，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你梦中为天下苍生哀悼祈福，睡眼蓄泪。既有此般大瓷杯，人才不可多浪费。”话音落地，“咔”地一声，又一枝烟点亮。
“屙泥坨佛，”我双手合十说，“恳请我佛瓷杯为杯盛满泪水，小心轻放别让我心摔碎。”
于是，我就去剃光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D—大瓷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