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戚少商》瞳如漆

14、第 14 章

　　那天以后的戚少商总是很忙的样子，放了学就不见踪影，顾惜朝打电话去家里也长期没人接，课间不是埋着头复习就是趴桌上打瞌睡。

　　顾惜朝去找过两次，第一次没找着人，第二次发现戚少商原来是去了万达帮岳秋卖衣裳。

　　他气咻咻的赶过去，站在拐角却迈不开步子。那个人脸红红的笑得一脸纯良的样子在那里买衣裳，外表虽纯良开起价接起刀来却毫不见手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有他在，岳秋的生意应该好了不止一点。顾惜朝看着花车上的老样子已经都卖得差不多了。而岳秋这几天又去了深圳进新货。

　　他在那里安静站着看着，疑惑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打不倒呢？站在个小花车后面卖一些地摊货也还是笑嘻嘻充满斗志的样子。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戚少商一直有一种让人迷恋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就好像一个强大的磁场一样吸引着他身边的所有人，也包括自己。这真是让人挫败！

　　他站了一会子转身准备走，却不想迎面碰上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戚少商的情敌，一班的班长官二代赫连春水。

　　赫连春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官二代，他属于更加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加官二代。

　　他爷爷是有战功的共和国老将军，他爹则是下调京官，现在掌管一方民生。这样有背景还难得有相貌有风度有能力，在学校里呼风唤雨几乎没有办不来的事。可说来狗血，这么个翩翩佳公子唯一踢到的铁板就是冰山美人息红泪。

　　赫连春水很不服气！

　　论家室，自己是世家子弟，名门之后，而戚少商是暴发户出身的江湖草莽。

　　论能力，自己是学生会干部播音室红人，而戚少商就一小混混。

　　论相貌戚少商更比不上自己了！（纯粹赫连公子一家之言）凭什么息红泪就是对他死心踏地呢？特别是这个学期。眼看着两个人已经日渐疏远，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守的云开，没想到大美人还是那句话，你不明白，我们没分手我们也不会分手的！这实在让赫连春水挫败不已。

　　这样看不惯，在学校却并没有什么机会正面交锋，现在在外面碰到了怎么看也是冤家路窄。

　　顾惜朝跟赫连春水并不熟，只知道他也在追求自己班上的班花息红泪。他在心理上压根没有自己现在是戚少商的自觉，只是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拦住自己很不耐烦。两个人一个要让一个不让推推搡搡正脸红脖子粗被听见吵闹声的戚少商过来一把扒拉开。

　　“赫连公子想干嘛？！”戚少商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学高衙内仗势欺人啊。”这话说得实在太有戚少商的个人风格了，可看那脸分明又是没打过交道的顾惜朝。赫连春水有些觉得不对劲，狐疑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打转悠。

　　“没事！是我拦了他的道。”旁边的顾惜朝汗毛一炸一把把戚少商扯到身后去。

　　他是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却不想这反应看在赫连春水眼里是更不正常。这戚少商可不是善茬，什么时候服过软呢？

　　“赶紧回去，明天还有测验呢！”顾惜朝拉了戚少商去收摊子。他鼻端闻到有酒的味道，这家伙不是喝酒了吧？戚少商的酒量是极好的，可他要是按着自己的酒量用顾惜朝这个身体喝那可就悲剧了。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跟被鬼追似的走了，留下赫连春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目送两人离开。

　　***

　　戚少商跟在顾惜朝身后两步远的距离。顾惜朝抿着唇急匆匆的走，周身都是凌冽气息。两个人顺着马路几乎的你追我赶的一种状态。

　　戚少商是喝了点酒，放学的时候被老八和小红袍在门口堵了，说是想找他谈谈。

　　这一看就是鸿门宴，戚少商本来没准备跟着去。可转念一想总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跟顾惜朝想要换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趁这个机会，缓和下顾惜朝和自己那帮兄弟的关系也不错。

　　戚少商跟在顾惜朝后头絮絮叨叨的说，我只喝了一瓶啤酒，我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再说我也没醉啊。

　　“戚少商你省省吧！你那帮兄弟跟我关系怎么样谁在乎啊？要你多事？”顾惜朝猛地站停转身，紧紧跟着的戚少商一个刹不住险些撞一起去。

　　这是万达广场背后的一条小街，一侧的房子已经全部拆掉了，只留下形状怪异的断壁残垣。而另一侧也已经清空，长街冷寂，与不远处的繁华璀璨几乎是两个世界。

　　两个人气咻咻的对峙，离得那样近几乎呼吸可闻。沿街的的路灯经过兵荒马乱般的拆迁，十盏里倒有九盏是不亮的。头顶的法国梧桐巴掌般的叶子大且多，将两个人密密的包裹在暗影里。

　　谁在乎？当然是我在乎！

　　戚少商在黑暗里无声的说，嘴唇张开一个字一个字的悄无声息咬牙切齿的说，我他妈的太在乎了！

　　记忆恢复之初的懵懂迷茫早就过去，这段成为顾惜朝的日子让戚少商过得很是煎熬。

　　这种煎熬不是因为环境的变化或者是生活上的艰苦，而是因为止不住的心疼和停不了的绮思。要让顾惜朝知道这几天自己成了他夜夜春梦的对象只怕会死得渣渣都不剩。

　　不过是傻里傻气的时候跟他搂一起亲了那么两回，摸了那么两把，怎么回想起来一点没有不适感觉还甚是想念呢？按以往自己在学校女生群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好这口的呀？人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顾惜朝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怎么就能对他有感觉了呢？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声音大点！”顾惜朝皱了皱眉毛。

　　“没----”戚少商有点心虚。

　　“哦---------?”尾音稍厉，拖长了带着疑问上扬，戚少商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得到他这个时候的神态，一定是扬起的眉毛微微撅起的嘴唇。

　　顾惜朝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不耐烦了转身正准备走，手腕被戚少商一把捏住。

　　他抓紧的手指捏得腕骨生疼。顾惜朝忍不住低喝放手。

　　“小朝-----”戚少商的声音异常严肃，顾惜朝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小朝----我撞到头的那段时间------”顾惜朝蹬蹬往后退了两步，脊背靠上身后树干，心脏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起来。戚少商跟过来，另一只手撑住树干将他困在原地。

　　“那段时间------其实吧------我全部都记得-------”

　　都记得？也包括那些亲吻和爱/抚吗？

　　顾惜朝尚在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第二波天雷就滚滚而来。

　　戚少商抓住他的手一把摁到他身前，与兴奋状态的顾二弟打了个招呼。

　　他语气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小朝，这个怎么办？你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