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荡漾》漂白fleach

33、三十三

　　人生的奔跑，就象踏上了一条单行线，没有回头的可能，一路陪伴你的是什么样的风景，都是自己选择的，自然的声音，真实的情感，游走在命运的边缘，澘然泛起瞬间离开的泪光，无声洇没了曾经的美好，也许幸福曾在一米之内，你却感到遥遥无望，逼着自己转身，试图用时间和距离去漂白这深色的爱恋。
　　刘丹在美容院顺利地结了业，推辞了院长留院工作的好意，如约地回到了破晓的家里，准备和破晓一起开美容院，破晓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大致跟她讲了一遍，也把自己的初步想法，面临的状况，分成了二方面，第一、南飞飞已经明确地和破晓谈过合作的事，那就是一起在X县城开店，以南飞飞的社交能力和经营头脑，做这样一个项目游刃有余，她唯一欠缺的就是美容师的技术水准，破晓的优势是亲自学习和实践了美容方面的知识，为人亲和，管理学毕业，能够融洽各种人际关系，如果两人携手，当然是珠联璧合了，况且南飞飞那边已经签下了租房合同，美容院也正在装修之中，南飞飞很需要破晓的进入和支持，再则一起开美容院曾是两人从认识以来就有的一个共同心愿；第二，在南飞飞没提出来之前，破晓和刘丹已经在计划开店了，破晓一直看好X县城，而且对位置、房价、美容消费层次以及主营项目都做过详细的预算，目前已经具备了自己独立开店的所有条件，男友的全力资金支援，刘丹的技术水平和本身具有的代言性，都显示着与飞飞不同的优越性，但是要在X县城开店，那就意谓着和南飞飞必然的冲突，而破晓对刘丹承诺在先，所以在合作上对这个小妹妹也得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能安心，此时的矛盾，是可想而知的。
　　刘丹乖乖地听破晓讲完了这些，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认认真真地对破晓说，“臭晓，你知道我是没有能力自己开店的，我也没想过和你在一起要多少好处，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放弃了去美容院的工作，你给我了信心，让我觉得生活有了希望，我的未来也变得越来越有意义，认识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了，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谈的都是谁嫁的好，谁的男朋友家有钱，有势力，互相攀比，东家长西家短的，精力全放在穿着打扮上，觉得这样就是生活，是你让我认识了不同的人生，不再那么肤浅，要自力更生，不再做男人的附属品，我也和金海分了手，我要和你一起努力，虽然会很辛苦，但我真的很开心，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所以，臭晓，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我更希望你给我支撑下去的勇气。”刘丹的话出乎破晓的意料，这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女孩，竟能如此清晰地审视自己，让破晓不得不刮目相看，她走过去，搂着刘丹的肩，心里更加疼惜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善良小妹妹，宠溺溢于脸表，拍了拍她的头，
　　“丫头，一会儿南飞飞从X县城过来商量开店的事，我想把事情摊开，尽量找出一个对大家都有益的公平方案，去收拾收拾，打扮好看一点。”
　　“怕我给你丢人啊，我这么天生丽质，还用收拾吗？你的南飞飞有多好看？不行，我还是去洗洗抹抹，不能输给她？”
　　刘丹的神情如遇大敌，又稚气十足，一会儿从卫生间喊，
　　“臭晓晓，你穿什么毛衣？”
　　“嗯，那个白毛衣，干嘛？”破晓不知道这丫头这时候问这话做什么，随便应着，
　　“我也要穿那个？”刘丹自己嘀咕着，又照了照镜子，
　　“为什么？”破晓觉得奇怪，平常都错开穿的，
　　“情侣装！”刘丹给自己打着气，
　　“你能不能换点新词？”
　　“能！”
　　“什么了？”
　　“夫妻服。”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破晓虽批评着刘丹，也没太介意这事，
　　“臭晓，我要是象画，就好了，我是没信心比过你的飞飞，你要是和我穿一样的，多少我觉得咱俩是一伙的。”刘丹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有点自哀的说，看着她那样，破晓没辄了，飞飞会在意吗？突然也想试试，想想也挺幼稚的。
　　春天的气息总能让人喘口气，甩掉一冬的负累，给人重新奋起的决心，她们约在了一家叫开口乐的饺子城，飞飞没有忘记破晓最愿意吃饺子了，快到饺子城门口时，正好碰上南飞飞也和一个绝艳女子迎面走来，四人不自觉地止步，互相打量，破晓和南飞飞先是对望了一眼，然后自然地把目光投在了各自带来的女孩身上，如此美丽的同伴，令两人心里同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醋意，转过头带着疑问互相探询，
　　“这是我弟妹，她就是破晓，那位是。。。。。”南飞飞先介绍着，
　　“你好，”破晓冲那女子点点头，心里舒服了，她拉过刘丹，说，“她叫丹丹，是我认的小妹妹，这就是南飞飞，叫飞姐吧。”
　　刘丹睁大了迷人的杏眼，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还有种小孩子似的动人腼腆，“原来飞飞姐真的很漂亮啊。”
　　南飞飞笑笑，被刘丹可谓不着一丝凡俗气息的绝美容颜震住了，如此清纯可人的女孩，飘逸的秀发，被风扬起，轻拂在如水一般的脸颊上，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倚着破晓肩膀娇笑着，纤尘不染，令人凝神，两人站在哪儿暗相契合，如从天上来，自云海出，清新怡人，破晓流露出爱怜的神情，天啊，真想上去踹她一脚，一向善良的、宽容的飞飞窝了一口气，此时有种不是滋味的威胁感，心莫名的不安，她极力地想不露声色，但仍然带出了点敌意地说，
　　“我岁数大了，还是丹丹比较漂亮啊？”
　　“不会啊，臭晓从不夸我漂亮，还天天打击我？”刘丹噘着嘴，瞪着破晓，开始诉苦，
　　破晓被飞飞盯的有种压迫的窒息，回避着，拉起刘丹的手往里走，巧妙地舒缓了问题，
　　“快进去吧，多冷，吃饱了才好看。”转身冲飞飞的弟媳笑，
　　“美女，是不是？”，
　　瞥了一眼飞飞阴沉的脸，恨不得飞进饭店躲开，四个人入了座，点了几盘菜，两碟饺子，破晓开门见山地说，
　　“南飞飞，正好菜还没上来，咱们先把今天主要的事谈谈，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听着破晓全名的称呼，南飞飞心不好受，不明白破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地和她拉开距离，自己不要计较，目前先把事情定下来，以后再算账，于是坦诚地对破晓说，
　　“是这样的，X县城的状况你也很清楚了，我这边一切也都在运作中，但是全部资金是弟妹他们想办法借出来的，我想算弟妹一股，其它的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你这方面，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破晓一听，心里不是很痛快，但是她没表现出来，只是又确定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弟妹和你一起干，是吗？”
　　南飞飞点点头，破晓觉得这么主要的事你事先都不和我打招呼，一个人就做了决定，我对你而言算什么，为了更进一步确定，没绕弯地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想我和刘丹去你哪儿打工，对吗？”
　　“我没那么想你，只是希望你过来帮我，我们之间怎么算都行，”
　　南飞飞没有理解破晓问话的意思，
　　破晓却明白了，她看了看弟妹，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不想让这场面过不去，稍微沉思了一下，
　　“你看这样行吗？给我两天时间，再给你答复，我和丹丹商量商量。”
　　破晓虽然是以平淡的口吻在征询南飞飞的同意，可是南飞飞是何等的聪明，她从破晓脸上，看到了隐隐约约折射出的一种坚定，以及眉宇间不可描述的，那种慎思不乱其言的气势，尤其是不易觉察的叹息，都在预示着一个无法改变的结果，一丝丝凉意爬上心头，飞飞还是不愿面对，自己宽慰自己，她对破晓还抱有希望，她不相信一直以来从不忤逆自己、宠爱自己的破晓，会在这时不帮自己，为什么她觉得重逢后的破晓和自己渐渐拉开了距离，难道是因为刘丹？想到这儿，又很怨恨破晓，飞飞难以接受破晓，把曾对自己的好，全部用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你自己决定吧，最晚后天给我个明确的答复，行吗？”
　　“一定！”破晓复杂地又扫了一眼飞飞，心痛，自己的选择终究会伤害飞飞，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臭晓，你怎么出这么汗？”刘丹看到破晓额头上全是汗珠，着急地问，顺手拿了一叠餐巾纸，帮她擦着，
　　南飞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以为她是不是哪疼的，忙走过来，低头一看，她身上裹着个大棉衣，生气地冲她嚷，
　　“你缺心眼啊？屋里这么热，你不脱棉衣，租来的！”
　　刘丹忙帮她拉开拉链，破晓握住她的手，这种情况不能脱下来，她不想再惹飞飞生气，
　　“不用了，没事，我不热！”这种解释，牵强的让人哑然失笑，看着破晓慌乱地胡言乱语，有点小孩子气的挺逗人，刘丹也顽皮起来，
　　“乖，太热了，脱吧。”不由分说拽下了棉衣，
　　破晓一闭眼，完了，果然，南飞飞看到破晓穿的和刘丹一模一样的上衣时，轻哼了一下，
　　“挺浪漫啊。”
　　一句话不轻不重地砸在破晓的心上，她一抬眼，南飞飞如潭水般的含情双眸，闪过一丝淡淡的烟岚，似在忧怨，似在回避，似在探寻，
　　“不象你想的那样了？”破晓也不知为什么非要跟飞飞解释这些，
　　“那是什么样？”飞飞不甘心地，想要一个答案，
　　“反正不是那样？”
　　“随便什么样，那是你的自由？”南飞飞生气这样的含糊，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因为你早不在乎了，是吗？”南飞飞有嘲讽的意思了，
　　“你可真了解我？”破晓也赌气地回着，
　　“不敢。”
　　“还喝不喝了？”
　　“怎么不喝呢，今天我都不知多开心呢？”
　　南飞飞和破晓就这样低低的争执着，其它两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刚好服务员进来上菜，两人才算消停了，南飞飞忙对服务员交待着想吃的小料，还有啤酒，然后坐下，回望破晓时，见破晓看着窗外，有种极为特殊地宁静怡和，与飞飞最初相识的、神气活现、慷慨激昂的破晓判若两人，此时的破晓象从梦境中归来的仙子，清冷不失聪慧，敏捷不失儒雅，仿佛置身于无法揣摩的云雾里，令人匪夷所思，难以亲近，令南飞飞更加痴迷了，有些人表面漫不经心，比较低调，因为随时一转身就会高高扬起，而她的破晓就是这样的，南飞飞为自己的状态好笑了，清了清嗓子，尽量笑的和谐些，
　　“来吧，媳妇，刘丹，弟妹，咱们现在把公事放下，只谈个人感情，为了咱们今天有缘在一起，咱们先共同干一杯，怎么样？”
　　“好啊！”
　　其它三人响应着，四人都站起来，碰了杯干了，坐下，
　　“先吃点东西吧，有人不是饿坏了吗？”飞飞瞪着破晓说，破晓不说话，也不敢回视她，怕自己心软，什么也干不成了，
　　刘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破晓的嘴边，
　　“先吃这个，压压酒，”这个和刘丹经常在一起很平常的动作，有飞飞在，破晓突然特别别扭，想到类似的事自己曾经对飞飞做过，刘丹这个小祖宗，来了犟劲了，放在嘴边也不动，破晓无奈地伸过去嘴，快速吃下，还是感到对面有一阵寒风袭来，冷嗖嗖的，
　　刘丹歪着头，“好吃吗，没我做的好吃吧，飞飞姐，你们明天要是不走，我给你们做糖醋排骨！”
　　“你会做饭？”南飞飞对破晓的行为有点咬牙切齿，听了刘丹说的话，不禁惊讶地问，飞飞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长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女孩和锅碗瓢盆连在一起，
　　“当然了，我从小就会做，不信你问臭晓的妈妈，我的干妈，都表扬我？”想到自己还是有擅长的，小刘丹沾沾自喜地说，
　　“你干妈？”飞飞的心彻底受伤了，破晓不是很少带人回家的吗，而且仅仅半年就变了，看来真是自己一厢情愿啊，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让我爱上了你，给我那么深的感觉后你却又放开了我的手，难道在这个女孩身上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感情归属了吗？那么我们的曾经又算是什么呢？
　　“飞飞姐，你们明天来破晓家吗？来的话，我做好吃的。”刘丹看到这两个美女，也是很兴奋的，
　　“不去了，明天后天有太多的用品要买，以后吧，咱们有的是机会。”南飞飞见破晓不吱声，赶紧推辞着，不是怕别的，怕自己更加伤心，
　　破晓一直不语，独自想着和飞飞的事，心里惆怅，自圆其说都做不到的辩驳，她没听到她们的谈的，不自觉地插入自己的想，
　　“以前有人把麦穗放在驴唇边，让驴看得见却吃不到，但为了要吃到，驴就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啊，走啊，即使是最不现实的希望，也让它觉得努力是值得的，”说完，看看另外三人，也不知她们懂没懂，拿起酒杯，站起来，对着飞飞的弟妹，礼节性地说，
　　“弟妹，不好意思，这么远来，本应该帮你们多做些事 ，但是明天我男朋友从韩国回来，要去我家见父母，所以请不要挑理，我先自己罚一杯。”想彻底地撇清这边，抬出杀手锏，
　　“你有男朋友了？”南飞飞失声地问，自己的心经不起这一浪又一浪的冲击了，有点摇摇欲坠，
　　“是的，还没时间和你说呢，”破晓咬了咬牙坚持说完，一切糊糊涂涂地来，糊糊涂涂地去吧，
　　“飞飞姐，臭晓的男朋友长的可帅了，呵呵，寒得雨回来，我怎么办啊。”刘丹接着补充着，
　　飞飞强镇静住，不是心思地笑着，口是心非地说，“这是好事啊，我等喝你的喜酒了，媳妇！”
　　破晓大笑，好象非常开心，一杯接一杯的喝，几杯就迷糊了，
　　“我想回家了，媳妇”破晓恍惚地对着飞飞说，
　　“好吧，喝多了吗，早点回去，有事再打电话？”飞飞机械地劝慰着，心却拧着痛，
　　“不用扶，没那么多，媳妇，今天我请，对不起，弟妹，下次来，再好好招待你。”破晓推开刘丹扶着的手，和弟妹打了招呼，走到飞飞面前，伸开手臂，抱住飞飞，声音低而凄楚地在飞飞耳边说，“媳妇，我真的要走了，无论以后怎样，你都要好好的，只为自己。”
　　南飞飞闻言，眼里潮湿了，破晓还是她的破晓，只是破晓在和自己做异样的告别，那里隐含了太多的难解的暗语，南飞飞苦涩地看着门被打开又关上，自己头脑一片空白。隔了一会儿，破晓发来了一条短信，是首诗，
　　“花开花榭几度，雨声滴碎深更，寒灯挑尽梦不成，渐渐曙光微醒，心事有谁知我？年来瘦骨轻盈，灯红酒绿俱无凭，寂寞小楼孤影。”
　　南飞飞泪殇心底，面对真情，自己是多么的无力，晓晓，爱你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