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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试分 ...


  •   人生总会伴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只有渐渐散去了,才能清楚地呈现出原有的面目,连病带醉三天了的破晓,终于有了病去如抽丝的明快了,阳光透过夹缝散落出一点点余晖,把屋里的幽暗衬托得非常深邃而迷离,旁边熟睡的飞飞噘着一张小嘴,仅有的光线洒在她身上带着微凉,破晓看着飞飞深陷的眼窝和明显塌下去的脸颊,心疼地把脸贴在飞飞的胸前,闭上眼睛,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声,如果可以,不要什么海誓山盟,不要什么戒律清规,只要此时的润物细无声,只要此时如牛奶糖一样粘粘的甜甜的相偎相依。
      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破晓的头上,“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放心了,好多了,不要动,我想这样呆一会儿,”
      “怎么了?”
      “没什么,这样闻着你的气味好舒服,假如时间能够停止在这儿多好,我们就可以永远这么幸福地在一起。”
      听完这话,飞飞突然有种不安的预感,她连忙坐起来,“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破晓一时无语,被迫地点了点头,看到飞飞恐慌的表情,不知应不应该说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房间,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媳妇,我想回家了?”
      不想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为什么?在这儿亏待你了?”南飞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火冒三丈,
      “听我说,”破晓把手放在飞飞肩上,飞飞一甩,使劲推开她,跳到床下,赌气地直到卫生间,又走出来往大屋去,走进去又走出来,拿了把扫帚,开始扫地,扫着扫着又把扫帚摔到地上,转身又回到小屋叠被,叠着叠着又把被一撇,站在床前,呆呆的脑袋一片空白,破晓跟里跟外,没有机会,最后跟进来,从后面抱着飞飞,脸贴在飞飞的背上,飞飞的泪顺着脸颊,顷刻间滑落,滴在破晓的手上,滴的破晓的心都疼,
      “我对你不好吗?非要离开我?”飞飞满腹委屈地说,
      破晓把飞飞板过来,按到床上坐下,替她抹去眼泪,真诚地说,“媳妇,你对我太好了,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可是,这几天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放纵的太久了,因为一场不值得的爱情,我放弃了事业,远离了亲情以及所有的一切的往来,选择了流浪,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都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不会醒来,通过这次的事,我更坚定了自己,不再浑浑噩噩的了,更不能逃避失败,我需要回到家,给父母一个交待,再想以后怎么重新开始,至少我得先能生存啊!我不能连最基本的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破晓低头抚摸着飞飞的头发,继续说,
      “我们又不是绝交了,等我稳定下来有事做了,我马上告诉你,乖,别生气了?”破晓刮了一下她的下巴,调侃地说:“来,爱妃,给联笑一个?”
      南飞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得劲,她靠着破晓的肚子,神情黯然地说,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走,你摸,我的心隐隐作痛,”她认真地拿着破晓的手放在胸前,“我不是没有计划,只是你这几天病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知道你想家,难道我们就只有这样分开才是最好的吗,我的心都被你抽空了?”说到这,眼泪又止不住了
      破晓不敢再哄她,怕自己仅有的一点决心被她的柔情击垮,她留下能做什么呢?不能给飞飞基本的保障,反倒会成为飞飞的负担,她不能让飞飞在生存的边缘里挣扎,不能让飞飞在深夜孤独无望地到天明,她要自己去重新拼搏,媳妇,你也要振作啊,等到我能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想到这儿,她狠了狠心,笑着说,
      “我得走了,我会每天都想你的,乖,安排好了给你打电话,你和田伟也好好谈谈,跟你自己的心走,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是你最好的支持者,你让我放心去干我的事,好不好?”
      飞飞灰心了,破晓是铁了心要回去了,连听也不听自己的计划,“你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吗?”
      破晓拍拍她的脸,转身收拾行李,她留恋地环视着屋里的一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飞飞体香的味道,她希望全部珍藏,她穿上鞋,飞飞跑了出来,也穿上鞋,破晓连忙问,“你干嘛、”
      “送你!”
      “不用,听话,你能不能支持我一下,我比你想象中的要脆弱?”
      “我就送你到汽车站!”飞飞不容分说地拎着包走了出去,这条两人天天相伴走的路,今天似乎特别沉重,她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到了汽车站,飞飞直接上了车,破晓看了一眼飞飞,
      “回去吧,啊,”
      “你让我送你到家吧,以后我再也不会烦你了?”
      破晓听着这话心里特别难过,没再吱声,坐在前面座位上,飞飞却走到了最后面,车开了,破晓从反光镜里看到飞飞偷偷地试去眼角的泪滴,叹了口气,走过去在飞飞身旁坐下,把手绢递给她,心开始动摇了,一路无语,车很快就到了终点站,破晓拉着飞飞下了车,想想不如让飞飞一起回去,飞飞没等破晓说话,忽然郑重地对破晓,
      “媳妇,你知道吗,我把你放的很重,我的梦里、我的计划都是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我才明白,你的梦、你的未来都没有我的位置,我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我只能祝福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说完,转过身,跳上了返回的汽车上,
      破晓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开了,她怔怔地站在哪儿,看着飞飞跑到车的后窗,手放在玻璃上,眼里闪动的泪光,嘴角却挂着情殇的笑容,破晓不知不觉地泪模糊了双眼,汽车转个弯,消失在视线外,她失神落魄地坐在道崖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开竟然会伤飞飞这么深,如果是这样,自己宁愿和她一起披荆斩棘地去奋斗,也不要她如此黯然神伤,一向做事果断的她,在对待飞飞问题上犹豫不定,她又往回家的路望了望,还是坐上了返回飞飞家的汽车。
      刚进入小区,她就远远地望见飞飞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呆呆望着这条路,她跑到楼下冲着飞飞嫣然一笑,大声地喊:“媳妇!你知道我会回来吗?”
      飞飞不相信似的睁大眼睛,自己想的事真会出现,喜出望外地探出头来,“不知道,但我一直站在这儿,幻想着望你能出现,你再喊我一声,我不相信。”
      “真是个傻瓜。”
      闹腾了一上午,破晓有点筋疲力尽了,觉得有点晕,躺在小屋床上,昏昏欲睡,枕上的余香闻起来格外舒服,
      “病刚好,你挫吧,累了吧?”
      “嗯,一点劲也没有了,为什么一上午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彻底地不行了。”
      飞飞捏着她的鼻子说,“你那点劲全跟我用上了,现在不虚脱太便宜你了,我下面条咱俩吃吧?”
      “算了,你最不爱吃面条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破晓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弱,手却拉着飞飞不放,
      “这样下去,咱俩早晚都得耗成骷髅。”
      “你的意思是死也不放过我呗?”破晓闭着眼睛笑着说,
      “没还完我的债,想死门都没有!”飞飞搂着破晓脖子,躺在她身边,恍然若梦的感觉,
      “我说呢,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来是你害的啊!”
      “那你以后还惹不惹我了?”
      “不敢了,你总哭,杀伤我的最好武器。”
      飞飞感慨地说:“没办法,只有对你好使。”
      “赖皮!我想睡会,一会再说吧,”贴在飞飞脸边就睡了。
      飞飞的心象搬走了一块大石头,舒畅明快,自己这是怎么了,破晓一走,乌云密布,好象天会塌下来似的,回来了,阳光明媚,仿佛整个世界都闪闪发光了,她是自己生命中最厚重的拥有,承载了太多的情不自禁,自己是不是太依恋她了,晓晓,我们算什么样的缘份啊。
      接近傍晚时,飞飞下了面条,两人在厨房吃,飞飞把两个荷包蛋全放在破晓碗里,病了这几天破晓明显营养不足,只有面条易消化,鸡蛋能补充蛋白质,所以飞飞才做的,破晓也不吱声,可能是饿了,一碗面全吃了,只把荷包蛋剩下又夹给飞飞,她知道飞飞因为自己的感冒上火的什么也吃不下,面条是飞飞最不爱吃的,
      “现在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和打算吗?”飞飞征询的语气问,
      “可以啊,咱家你说了算!”破晓故意一副受气的样,
      飞飞娇嗔地膘了她一眼说,“油嘴滑舌你全会,就是总让我生气,先不算账,听听我的计划,其实我早就想在X县城老家开一个中档次的美容院,所以才去纱纱哪学习的,因为比较熟悉X县城的人文环境以及消费层次,觉得有把握才开始着手的,认识你时,觉得你人聪明,做事能力强,如果能助我一臂之力,真是锦上添花了,让我更有成功的信心,现在知道你以前也曾是个事业型的人,更让我想和你一起做好它,还有点私心地想这样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我希望你认真想想,抽时间我们一起去X县城看看地方。另外我们明天回你家看看吧,买点礼物,让父母开心点,想做的事也跟老人有个交待,真要是和我去X县城,把你交给我也让他们放心,这样我们可以放下一切负担,共同努力创造我们的未来,你说不好吗?”
      破晓听完这些话,心潮起伏,她由心里感叹飞飞做事的精明干练、有条不紊,佩服飞飞对整体大局的设想明朗、深刻、周全,暗自汗颜自己处理问题草率且一意孤行,还自以为是,人总是觉得自己聪明,才会走许多冤枉路,可是如果这样去跟她干,还是有点伤自尊心,无厘头地问:“那样算不算被你‘包养’了,成了吃‘软饭’的了。”
      飞飞啼笑皆非地说:“是又怎么了,我是你媳妇,你也是我媳妇,平等的,互相养吧?呵呵!”
      “那我得想想,不过明天回我家,我可一点意见没有,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嘻嘻。”
      飞飞叫到:“我丑吗,不知为什么,你一说,我真有点紧张,好象我们真是夫妻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呵呵,你紧张什么啊!不过,你放心我父母虽然很特别,但人很热情的,尤其我妈最喜欢漂亮的了,我看看,你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没问题了。”
      “你要这么说,我平静多了,我最不会和家人相处了,心慌。”破晓突然象刚反应过来似的问她:“你不会是想和我妈说,你要嫁给我吧,那可太刺激我妈了?”
      “臭美吧,谁稀罕嫁你?不理你了”飞飞听着有点脸红了,往小屋走,
      破晓跟着她进来,故作为难的说:“我也没钱啊,怎么办,你能等我吗,算了,我吃点亏,你娶我吧!”说完扑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自己陶醉,
      飞飞坐在她屁股上,捶着她的背,“你可真想得出啊,许破晓,你听着,赶紧出去把碗刷了,不然,大爷休了你!”
      “哎,小妞!”
      “干什么?你这是什么称呼啊?”
      “你没发现你现在总学我,变幽默了。”
      “什么?你可真厚颜无耻,”飞飞气的掐她的脖子,
      破晓一翻身,把飞飞摔到了床里,笑着说:“还说我呢,这么着急入洞房,还没过礼呢,我可不能这么随便。”
      飞飞说不过她,一拽破晓,破晓没防备失去重心,直接转到飞飞眼前,两人脸对脸,嘴对嘴,破晓象木偶似的停在哪儿,身体僵硬,飞飞有种冲动,想上去吻那湿润的唇,她被这荒唐的想法吓的一跳,顺势把脸埋在破晓的肩上,以压制自己突来的冲动,屋里特别安静,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我去刷碗吧?”破晓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哦,好。”飞飞应着,转过身,趴在床上,感到心在哆嗦,而破晓进了厨房吐了吐舌头,困惑地想着刚才的一幕,为什么会心跳得这么厉害?然后甩甩头,开始收拾桌子。
      窗外暖风轻拂,月亮高高升起,眨眨眼,头一歪,笑着藏进了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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