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吞雪/朱萧）记忆这二五货》蓝小伞

9、月圆之夜，一剑封禅

　　有些事情发生得有些快——可能是因为我想把这篇文完结的缘故——总之快得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月亮很圆的夜晚，凉风徐徐吹在人的脸上很是舒服。
　　这一天夜里，剑雪无名梦游了，刚好被半夜起床出来找零食的吞佛童子碰到。
　　吞佛童子看着剑雪无名打开了他与萧中剑同住的房门，看着他走出家门，跟着他上了电梯来到楼下小区，最后吞佛童子守在剑雪无名身边呆了很久。
　　梦游中的剑雪无名显得有点呆呆的——吞佛童子承认自己比较喜欢呆呆傻傻的剑雪宝宝，但是他很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剑雪无名。他倚靠在一棵满树枯叶的桃树下，抬头一眼迷茫地看着远远挂在天边的月亮，他在想什么，吞佛童子不知道，也或许是他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当月亮被一片黑云遮去光彩的时候，剑雪无名像被惊动了一般，微微仰起脸，双唇微张：“哦？”
　　“什么？”不明所以的吞佛童子上前轻声地问，他不敢太大声，他不敢保证惊醒梦游中的剑雪无名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很担心自己会惊醒他。
　　剑雪无名没有回答吞佛童子的话，凉凉的夜风吹在脸上确实很舒服，他复又闭上了眼睛，困了过去。
　　吞佛童子抬头看向天空，那一片云并不大，很快便被风吹到了一边，月亮再次于众星之中绽放光华。吞佛童子低头看向剑雪无名轻声的叹息，刚刚剑雪的样子就像他在和谁说话，只是那些话他听不到，那些话都在剑雪无名的心里。
　　吞佛童子抱起剑雪无名回到公寓，给他开门的是半夜醒来却发现床上另一个人不在了的萧中剑。看到吞佛童子抱着人回来，萧中剑心中疑惑十分，刚想出声询问却被吞佛童子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
　　吞佛童子将剑雪无名抱回床上，小心地将被子替他盖上掖好。萧中剑在一旁看着吞佛童子小心翼翼地干着这些事情，最后在吞佛童子起身离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道：“你要是一直这样温柔对待他，剑雪也不会总是堤防着你。”人心都是肉长的，萧中剑一直都这么认为，而他最后能容忍朱闻苍日这个聒噪的家伙相伴在身边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可惜的是现在就算他很想听听那些聒噪的话语也没人在他耳边说了。
　　斯人尚在，于他心中的伊人却已不在。
　　吞佛童子微微偏过身，那张总显得过于苍白的英俊脸庞霎时扭曲起来，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份咬牙切齿的憎恨：“这份温柔是我这一生最憎恶的，我一直都诅咒着剑雪无名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温柔相待。”
　　吞佛童子扭曲的笑容让萧中剑吓了一跳，他退了一步，吞佛童子则没有理会他心中会有怎样的想法，而是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中剑站在门前，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剑雪无名，月光明亮却显萧瑟地照在他的脸蛋上，显得无辜而稚嫩。
　　清晨剑雪无名醒来的时候显得很困乏，他坐起身，茫茫然地盯着前方某个点愣了很久，最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才甩甩脑袋爬下了床。
　　“昨天夜里你干什么去了？”已经洗漱完毕的萧中剑看到剑雪无名起床，试探性地问道。
　　“我和六丑废人通了电话，他说吞佛童子太过分的话我可以搬去他家住。”剑雪无名晃晃脑袋回答道。
　　萧中剑点点头没有问下去，昨天晚上剑雪无名在睡觉前确实和别人通了一通电话，但是夜里梦游的事情剑雪无名显然是不记得了。
　　正在刷牙的剑雪无名却忽然“啊”了一声，囫囵刷完牙齿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后赶忙跑了回去。萧中剑惊异于他的动静，连忙跟了出去，只看到剑雪无名在床脚边蘑菇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最后，剑雪无名在床脚下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片半枯萎的树叶。开始他还是很困惑地盯着躺在地板上的树叶瞧了一会儿，然后就很高兴地将树叶宝贝似的放在手心里捂着，蹦蹦跳跳地跑到萧中剑身边，献宝一样揭开手将树叶捧到他的面前。“呐，你看，”剑雪无名笑得十分灿烂，“我以为我是在做梦的，但是一剑封禅真的来过呐。”
　　萧中剑看着剑雪无名灿烂中满含希翼的笑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一剑封禅是谁？”
　　“一剑封禅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也对他最好——他是剑雪无名的好朋友。”剑雪无名欢快的笑语里满满的是对知己好友最深的信任与欢喜。
　　“他是个温柔……的人？”萧中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只是想起了吞佛童子昨夜里那张扭曲的笑脸。
　　剑雪无名没有察觉同居者的异常，很是快乐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许别人觉得一剑封禅是个可怕冷漠的人，但是剑雪无名知道一剑封禅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人。
　　“那么，你是全记起来了，一剑封禅，还有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的声音却在这时突兀地穿插了进来，房内的两人闻声望去，看到吞佛童子站在卧房的门口，神情狰狞得犹如夜神恶煞。
　　萧中剑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儿，接下来的谈话应该不是他可以听的，但是现在的吞佛童子看上去又实在让人不放心将剑雪无名单独留下。
　　而剑雪无名却在看到吞佛童子时脸上的欢快神情霎时化得一干二净，似乎是恐惧，似乎是困惑，最后都转变成平常。他说：“我记得你了，吞佛童子——你的样子和一剑封禅不一样了，以前你们很像的。”
　　“你记错了，剑雪，”吞佛童子笑得越发狰狞，“我和一剑封禅永远都是一样的，我们一直都是一个人。”
　　吞佛童子还在笑，剑雪无名的表情却忽然变得憎恶冷漠起来，他冷冷地对站在门口的人说道：“我说过的，不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我就算叫了，你又能怎么样？”吞佛童子的回答有些无奈，萧中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伤害与隐忍。萧中剑不知道剑雪无名有没有看到这些潜藏得并不好的情感，但是最后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能怎么样”，然后就转身回洗手间里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