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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悔爱上他人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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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悔和薛豹赶了两天路到了快到潼关,傍晚时分,他们停下来休息。
尤悔见薛豹递了一支箫过来,便问:“给我这个做什么?”
薛豹笑道:“这其实不能算箫,一般的箫是竹子或者玉雕琢而成。这支箫不知是什么木做的,似木似铁,中空却比一般实木还要沉,要说是铁也不像。先前看你不忍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个适合你用。一尺半左右,可以防身又不伤人。”
尤悔心想:“季玉子没有看出我不伤人的意图,怎么你反而看出来?”这时他联想到薛豹的威胁,猛然察觉:“原来他一早想明白,不是想寻死,而是利用我的同情心。”尤悔看着薛豹的笑脸,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全是真诚,也就不好生气,他接过箫说:“多谢,难得你这么有心。”
之后,他仔细察看摸索了一番,也不知道此箫是何木所制,末了,他默念经书中所记载的棍法,挥舞了几下,发现短棍与长棍还是不同,如此慢速挥舞短棍不会有太大的成效。不过,他原本就不打算伤人,短棍用起来也是不错。
这天他们赶路到华山脚下的庙前村,尤悔反而不似之前那么急着赶路,而是坐在马上缓缓而行。
忽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传来,尤悔让马靠路边行走,让出较宽的道路。
如同一阵清风,一匹白马从他们身旁飘过,马上的青衣少年探手去夺尤悔的包袱。
尤悔侧身避过,从马上轻轻跃起,立在路旁的树枝上。
顷刻,白马又转回头,青衣少年笑意盈盈,道:“尤悔,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苏迪,尤悔不曾想到他的功夫这么好,出手不着痕迹,快而轻。不过,也碰巧被他这么一试,尤悔觉得轻功还是重要,打不过或者不想打,躲得过也好。
苏迪没想尤悔里面想了这么多事情,还以为他生气,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尤悔愣了一下,道:“没有,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你去哪?”
苏迪笑道:“我有问你去哪吗,我没问你也不要问。”
尤悔憨笑道:“是,是,我不该问。”
薛豹看二人一来一往,把自己全不看在眼里,道:“我叫薛豹,你是哪位?”他看着苏迪不比自己大,再说他本来也不喜对别人太过于热情,只是佩服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刚才苏迪露的那一手是不错,可还是尤悔更胜一筹,也就不怎么客气。
苏迪似乎此时才看到他一般,不过还是悦色道:“我叫苏迪。”说完,策马狂奔而去。
尤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想:“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如果是来找我,为何如此和颜悦色,而不是与季玉子一般恼怒多问,季玉子一行人的兵器被谁夺了去?还有客店里面崆峒派四人被谁下毒也忘了问玄意大师。”他有太多东西想不明白,不是愚钝之人,可是这个江湖太复杂,不适合他。
尤悔在华山脚下找了一家客店让薛豹住下,只身一人上了华山。不敢从正道上去,一来不想惹事,关键是要让玄意大师达成所愿。
其实尤悔心底有诸多的疑问,最大的疑问是:“玄意大师是少林和尚,为什么要把骨灰撒到华山上来?”也不多想,只是找个好所在,撒了骨灰要紧。
华山雄伟奇险,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奇险能激发人的勇气和智慧,不畏险阻攀登的精神,尤悔半月来的抑郁之气豁然去除,虽然玄意大师的去世让他心痛,可是以后长眠于此总归是不错的。他看着这些奇山峻峰,内心升腾出一股好胜之气,近来他经书念得少,武功秘籍反而温习了多几遍,在此地练习轻功怕是不错。
几个时辰后,尤悔不知不觉登上朝阳峰顶,高大的桧松荫蔽峰顶,树下石径清爽幽静,风穿林间,松涛涌动更添一段音乐般的韵致,其节律,此起彼伏,好像吹弹丝竹,敲击金石,天籁实不是丝竹所能项背。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色不早,虽还没有下雪,如此高海拔的朝阳峰上的风凉飕飕,尤悔在风声中隐约听见舞剑的声音,他悄然走进,看见一位身着墨绿衣裳的女子恍若仙子下凡,剑法轻灵飘忽,灵活多变,而那衣裳在风中飘扬,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而比画卷多了一份灵动。忽然,那女子悄然伫立,尤悔以为自己被发现,他屏住呼吸。
那女子缓缓走近他的藏身之处,尤悔这次看见了她的正面,他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美丽女子,她一对眸子颇有神采,清丽秀雅,容色极美,虽是练武之人,却是纤腰如蜂,身形婀娜。最是那眼角欲滴的眼泪,让她更显楚楚可怜,那澄澈的眼睛又让人忍不住收敛住怜悯心,直觉只可爱惜万不能同情。
那女子最接近尤悔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还好她并没有发现他,径直走过下山去了,尤悔居然跟随其后,只想多看一会儿这美丽背影。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华山派众人居所,他听到几个人的吵闹声,慌忙藏身。
他看到两名华山派弟子押着薛豹走进厅堂,只好轻身一跃到屋顶,掀开一块瓦片俯身观看。只见首座坐着一位约莫二十七八的英俊男子,他肤色微黑,嘴唇发白,双眉修长,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似点漆般黑。他的右手边坐了三名粗犷大汉,空了两个位置,左手边同样空了三个座位,还有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
“不可无礼,放开他!”首座男子命令道,虽然声音本不洪亮,可是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接着他问道:“你是谁,来华山有何事,为何不让人通报?”
薛豹见他还算客气,松绑之后表情也轻松了许多,道:“我原本是想上山欣赏这美景,不知道要通报。”
首座男子道:“你来这里看风景?听你口音不似陕地人氏,像是河南人氏,赶几百里就为了看美景?”
薛豹认真注视着首座男子,被他不失温和的询问眼神逼视,反问道:“华山为天下奇险,几百里赶过来看又何足为奇?”
“三师兄,您又何必跟他多费口舌,把他关上几天看他嘴硬不!”押解薛豹上山二人中的瘦高男子道。
首座男子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瘦高男子忙低头,似乎在为多嘴而自责。
这时,先前那位美丽女子走进厅堂,走在首座男子的左手边,与他对视了一眼。
首座男子道:“既然他是来看美景的,我们也不加阻拦。厉师弟,你护送他一直到山顶,让他一路看下来,要招待好。”
那瘦高男子狡黠笑道:“是,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
尤悔听着他的怪声怪调,不知他心里打了什么主意,猛然想到:“如果他把薛豹送到山顶就不管,而薛豹没有武功,岂不是下不了山?”
尤悔正在冥思中,突然有一直径约一寸的石头正面飞向自己,又急又快,他慌忙避过,不慎将脚下的瓦片踢进厅堂。他快速向山下奔去,后面有一群人追来,来不及转身看是什么人,只是觉得有一人越追越近,快抓住他的后背,那人一直保持着与他两米左右的距离,就是没有赶上,就在尤悔觉得自己快要走出华山时,那人飞身挡在了他的前面,尤悔差点撞到他。
尤悔看到一个头发全白的七十左右的老人,面容慈爱,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老人开口道:“你的轻功是谁教的?全然没有章法,却还蛮快。”
尤悔知道自己控制得不是很好,不像老人这般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却也没有想到会有多难看,估计是左右右晃,看上去随时会跌落的样子。他惭愧道:“我自学的,现在还不是很会。”
老人不敢相信,道:“自学?恩,估计没有哪位师父会教出这样的轻功来。”他笑了几声,接着问道:“你是谁?看来我是太久没有在江湖中行走,出现了你这样一位英雄少年居然完全不知晓。”
尤悔道:“在下尤悔,老前辈谬赞了,我不是什么经世奇才。”
老人伸手捏住了尤悔的脉门,这下出乎尤悔的意料,竟不知如何应对。老人放开尤悔,道:“看来是你有什么奇遇,一般人练几十年内功也达不到你这个地步,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居然有此内力,不简单,不简单!”
尤悔当然明白他所说,可是答应了玄意大师什么都不讲的,只好沉默不语。想了想问道:“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刚才不是有意冒犯,只因我身边的一个小兄弟无意冲撞了华山诸位少侠,我……”
老人摆了一下手,道:“我叫殷首逊,你为什么要跑,不管你那位小兄弟了?”
尤悔急忙道:“我没有不管,只是想他本是不懂礼节才冲撞各位,我若不等通报贸然现身只怕事情会愈发糟糕。”
殷首逊沉吟良久,问道:“尤悔,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师承何人?”
尤悔看着自己的手,而后坚决道:“以前我拜师少林,现在孤身一人,无门无派。”
殷首逊转身看着尤悔,问道:“那你认识祖曲师父吗?你应该不认识,他不沾尘埃好久,是我辈之人不能比的。”他摆了一下手向前走。
尤悔心道:“师父不想我漂泊江湖,因此才废除我的武功,我还是不要回答好。”
殷首逊道:“上山你把他带回去。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你跟我徒儿司徒星切磋一下剑法。”
尤悔道:“司徒星就是厅堂首座的那位少侠吗?他看上去很厉害,只怕我不是他的对手。”
老人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还有你的名字也是取得太过于悲苦了,‘尤悔’?”
尤悔心想:“反正是切磋,就算打不过,我也要保障薛豹的安全才是。”他侧身给殷首逊让路,他们徐徐而行,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