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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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故道
景天已经背着长卿走了快两个时辰。这蜀山故道依山而建，一边是石壁，另一边就是悬崖，道路险峻，狭窄处仅容两人并肩而行。景天一路走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魔剑此时已然成了他手中的登山仗。景天苦笑道：仙女姐姐果然料事如神，这把剑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这一路上，景天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先是来了个来历不明的疯子一定要跟自己打架，结果差点被他打死。后来又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救了自己一命。听他们两人的谈话好像早就认识，那她到底为啥要救我呢？不对，应该说是那个疯子为什么要杀我呢？看他们两个的身手都不是普通人，也不像唐家堡那些习武的人。那个姑娘说她进不了蜀山，但为什么她对蜀山的情况却相当了解，我在蜀山脚下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这个蜀山故道，她却好像十分熟悉？另外她对白豆腐的态度也很奇怪，总觉得好像两人交情颇深，但是我却从来没听白豆腐提起过这个人。
景天正想得一头雾水，冷不防破空之声响起，竟是三支飞箭迎面而来，景天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想不到那飞箭还没到他眼前已经失了力道，纷纷掉在景天脚下，景天捡起来一看，箭头上锈迹斑斑，看来至少得是几十年前的旧物了。景天想起紫萱曾经提醒蜀山故道上曾布有防御机关，看来果然不假，幸亏如她所说这些机关已是年久失修，功效大打折扣，否则自己恐怕已经被扎成刺猬了。想想不禁一阵后怕，从此之后一路小心翼翼，也不再胡思乱想。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其间又遇到了三两次类似的机关，好在都是有惊无险。忽然脚下一沉，景天暗道倒霉又着了道了，立刻后退几步以防有什么东西招呼过来，结果过了半响什么都没发生。景天心想大概又是一个已经失灵的机关，于是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隐隐有隆隆之声仿佛雷雨将至，景天停下脚步支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居然越来越近。景天大叫不好，拔腿就往山下跑，只见一圆形巨石沿着山路气势汹汹地滚下来，景天回头一看心想妈呀，这次这个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给这东西追上，自己就真没命了。脚下加劲，一路飞奔而下，但那石头还是越追越近，千钧一发之际，景天一个闪身躲到一处悬崖的夹缝之中，那石头不知道转弯，还是一路向
前滚滚而去，不一会儿已经听不到声音了。景天这才满头大汗地回到路上，再回头一看，忍不住惨叫一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半个时辰之前的地方，刚才那一路辛辛苦苦的山路都白爬了。
忽然听到背上传来轻轻一声“咦”，景天喜道：白豆腐，你醒啦。
长卿环顾四周，疑惑道：景兄弟，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回在这儿？
景天道：这里是蜀山故道，是上蜀山最快的捷径，我要带你去找蜀山掌门治伤。
长卿讶然道：蜀山故道？我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一条上山之路，是曾经为了抵御外敌时修建，只是现在早已废弃不用，连蜀山弟子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你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景天道：“这个说来话长。” 于是把自己怎么跟重楼决斗差点丧命，怎么被紫萱所救又受她指点来到这里说了一遍。
长卿默默听完，良久道：多谢景兄弟救命之恩。
景天摇头道：这话等咱们能安全到山上再说吧。这条路上到处是机关，我已经着了好几次道了。开头还好，尽是些飞箭之类，都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刚才居然从山上滚下来一快大石头，幸亏我跑得快，否则咱们现在都已经见了阎王了。如果再上去遇到炸药之类，或者他们在哪里挖了个大坑让我们掉下去，那可咋办？
长卿道：这蜀山故道我也没有来过，不清楚其中的情况。不过一般设计这些机关之时，总是会留下一些记号以方便自己人辨认，你仔细看看，会不会有些蛛丝马迹。
景天于是回到刚才触发机关的地方仔细瞧了瞧，果然发现脚下石阶的一角有个小小的火焰形记号，再往上走了一段，又看到类似的标记。如此又走了半个时辰，每次都注意绕过标记所在，居然一路平安无事。景天大喜道：白豆腐，你说的果然不错，看来我已经找到避开机关的方法，这样一来就好办多啦。
连说了两遍背上的人却毫无反应，景天一惊，连忙找了个地方把长卿放下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呼吸几不可闻。景天连声唤到：白豆腐，你醒一醒。眼见长卿仍是昏睡不醒，景天心下着急，又见四周天色已经十分昏暗，再下去连道路也快看不清楚，更不用说那些机关标记了。加上山野之中隐隐有野兽出没的声音，听来让人心里发毛。景天寻思道：得想办法点个火把。于是找了一截枯枝，在一端缠上落叶藤条之类，用火石点着了，果然视线好了很多。伸手去扶长卿，只觉得他四肢冰凉，想了想又把自己的上衣都脱了披在长卿身上，自己光着膀子背了他继续上山。只是一只手扶着长卿，一只手拿着火把，已没有余力再拿魔剑了。景天想了想，只好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魔剑藏了起来，又在周围做了记号，想着等这个事情一了，再来把它找出来。
又走了个把时辰，景天又累又饿，好在总算已能远远看到蜀山山顶，景天自言自语道：白豆腐，你这次可欠了我大人情，等你好了，一定要找你两本带利还给我。
突然听到背上长卿喃喃道：。。昨日种种，我心深种。
景天停步问道：白豆腐，你说什么？
却听长卿继续道：。。今日一切，似水无痕。
景天心想：什么昨日今日？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忽然恍然道：这是白豆腐在说胡话，于是也不再接口。
又听长卿低声道：明夕何夕，君已陌路。声音低沉哀婉，景天只觉得一瞬间寂寞，遗憾，哀痛，不甘，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却是十八年来从未有过。但转眼间又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儿又听长卿说道：飞蓬将军，别来无恙？
景天一惊，心想：那个妖怪和紫衣姑娘都提起过飞蓬这个名字，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此人与我有些关系。难道白豆腐也认识这个人？再想听听究竟，长卿却不再说了。景天心道：无论如何，先把人送到山上再说，等他醒了，再详细问他不迟。
于是一夜赶路，不知不觉东方已然发白。景天想起紫萱曾叮嘱他务必要在天明之前把长卿送到清微手中，不由加快脚步，想不到心急之下，脚下一滑，身体立刻失去平衡，直往悬崖边摔去。
景天慌乱中伸手乱抓，终于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此时低头一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只要自己一放手，立时便要粉身碎骨，吓得赶紧闭上双眼，一手努力想把两人拉上山崖。只是他已然跋涉一夜，又加上粒米未进，光是能坚持不松手已然不容易，更不用说脱险了。坚持了不一会儿，已然汗如雨下。
忽听长卿低声道：景兄弟，你不用管我。原来这一下变故又让长卿恢复清醒了。只听他继续道：你放开我，自己一个人应该能爬上去。
“不行”，景天斩钉截铁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眼看就要到山顶了，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长卿叹道：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们两人都葬身谷底。长卿是修道中人，于生死之事。。本就不执着。只要你能到蜀山上告知师父他们，劝他们不要伤心，长卿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
“闭嘴”，景天不等长卿说完就一口打断，他本就已经六神无主，此时听长卿说这些，更加心烦意乱，忍不住大声骂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虽然我读书不多，也不会什么功夫，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人。今天大不了拚了命不要，要我放手绝对不可能！
长卿果然不再说活，良久长叹一声低声道：对不住了。一手扣住景天手腕，略一用力，景天痛的大叫，手上一松，长卿顿时向谷中坠去。
景天大惊道：徐长卿！竟也跟着纵身跳下悬崖。景天只觉得耳边风声猎猎，想要伸手去抓长卿，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各种模糊的景象在眼前迅速飘过，脑子已经完全无法运转。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景天似乎听到一声轻唤:
“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