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爱我》摇摇欲坠

5、五

　　袁晨的婚礼到处透漏着仓促的痕迹，伴娘的礼服没有来得及改，最后只能用别针别在后背。主持人是临时接到的任务，根本不清楚状况。订不到合适的酒店，只能凑合着。袁凉扶着额头想，这可能是自己见过最糟糕的婚礼。观礼结束后，袁凉想到还没有去爷爷的墓地向爷爷报告这个“喜讯”。又匆忙地赶到墓地。没想到，爸爸已经先一步来了。袁凉看着爸爸靠在爷爷的墓碑上，脸上透着从来没有的疲惫和轻松。她突然不想上前打扰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听着爸爸喃喃的低语：“爸，你孙子结婚。新娘叫。。。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爸，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我相信袁凉会来的。我有点累了。玉屏走了那么多年，我真想知道她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轻松，起码不要像我过的这么失败，这么累。您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袁凉吧，我走了。”袁凉想问问爸爸到底去哪，却又不忍心让自己的挽留变成对爸爸的指责。袁凉轻轻拉出爸爸夹在墓碑缝中的信，看着爸爸对像遗嘱一样的留言，竟然也觉得轻松，也许，四个人天各一方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第二天，袁凉把哥哥从房间里叫出来，拿出了爸爸的信：“从今天起，这个房子是你的了，你曾经无数次的说要烧了它，现在你可以动手了。”袁晨看着袁凉充满讽刺的眼睛，沉默不语。“明天我就回Ａ市，祝你新婚愉快。”“你不能走，他走了我就是监护人。我不会允许你自己住的。”“对不起，我已经满１８岁了，而我有处决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的权利。哥哥，这不就是你希望的么，从此就没有那个家了，以后你的家里只有她。”袁凉抬抬下巴，指向站在门口的景环。转身进了房间。
　　回到Ａ市的袁凉，找了一个房子安顿下来，新年就来了。三十的白天，袁凉坐在自己家街角的咖啡店，一边浏览网页，一边喝着柚子茶。黑框的眼睛卡在鼻子上。她不觉得孤独，她觉得没有争吵的新年真的很美好，不用找话题活跃气氛的新年真的很轻松。袁凉在网页上看到一个帖子是Ａ是的同城舞会，没有回家的人们一起守岁。
　　那是一个叫BLUE的酒吧，在白天的时候也有歌手唱很幽静的歌，灯光温暖。晚上又是一个很火爆的慢摇吧。袁凉走进酒吧，坐在吧台上，喝着酒，看着人们在舞台上摇摆，不是的有人去舞台上献唱，心情慢慢的也跟着激动一起来。袁凉想起自己好久没唱歌了，走上舞台，点了一首开到荼縻。袁凉本身长的十分好看，今天又化了淡淡的妆，伴着疯狂又暧昧的曲子慵懒的扭着。嗓音微微沙哑，又很顺畅。等一曲结束，再来一首的呼声络绎不绝。袁凉不介意再来一首。却和一双眼睛不期而遇，遥远。
　　袁凉觉得有些扫兴，走下台，遥远走过轻轻笑着：“五音不全？没想到啊。”“呵呵，唱着玩呗。”遥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微胖的男人打断了：“这位小姐有兴趣来我这里做驻场歌手么。我们的酒吧很有知名度，不仅可以赚钱，还有机会进娱乐圈发展。”袁凉从不想靠唱歌过日子，也不是很喜欢酒吧的环境，刚刚想回绝，遥远却说话了：“她不能来，她还是大学生。”“那也没有关系啊，可以唱白天的场子，我们白天的场子非常干净的，安全绝对可以保障的。”袁凉觉得遥远在干涉自己的生活，更生气自己竟然不觉得生气，袁凉像在和遥远赌气：“好吧，我来，我初五就可以上班。”“那真是太好了，今天你们的酒单就记在我这。祝你在这工作愉快。”
　　遥远不可思议的看着袁凉：“你听过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这句话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决定，我的行为我自己也可以负责。”袁凉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心慌意乱的样子会将自己出卖。
　　初五以后，袁凉开始在酒吧做驻场歌手。而遥远便开始在酒吧做驻唱顾客，每天必来，一直等到袁凉唱完从酒吧出去才走。袁凉一开始的时候心里也很忐忑，毕竟没有表演经验，而且对酒吧也有些畏惧。当她发现每天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时，她才开始觉得心安。遥远从不坐在显眼的地方，他总是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静静地听着袁凉的歌神，有的时候会忙些什么，但是从不缺席。
　　这天，袁凉唱完歌从舞台上下来，经理找到她：“袁凉，你晚上再帮我唱一场，一两首歌就可以，晚上的歌手今天来不了，我找的串场的歌手来不了那么早。”袁凉想想，点了点头，已经唱了这么长时间，对于酒吧安全的问题早就不担心了。袁凉在门口找到等她得遥远：“今天我走不了那么早，你先走吧。”遥远一直在酒吧听歌，但是袁凉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呢？”“临时帮老板的忙。”“我能等你么，遥远小心的说。”“好啊，然后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遥远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晚上，袁凉只唱了两首歌。下台的时候，服务生给袁凉端来一杯苏打水并告诉袁凉这是15台的客人请她喝得，袁凉不疑有他，像15台举举杯，喝了一口。结果还没有走到后台脚就软了。她回头想喊遥远，却发现15台的客人起身向自己走过来。袁凉头脑里闪着遥远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袁凉随手在地上摸着，摸到自己摔碎杯子的碎片，眼睛一闭，割了下去，然后眼前一黑。
　　袁凉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海韵在旁边坐着，看见她醒了，竟然咧嘴一笑：“新年快乐。”袁凉也笑了，想回一句，却发现干涩的嗓子只能发出单音节。海韵没有理会袁凉的反应，继续说：“姑奶奶，你这玩的是什么啊，新年礼物也太大了。不过你和遥远同学是怎么了，我到医院的时候，看见遥远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恶狠狠地训他。”海韵清清嗓子学着医生当时的语气：“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搞的，这么不负责任！这么不懂得尊重生命，再吵架也不能开这么大的玩笑啊。哈哈哈，遥远的头都要藏到膝盖里了，像个鸵。。。。。。厄，驮着你去爬山，好不好。”袁凉闭着眼睛，正想着海韵要是一直这样碎碎念，自己还是再晕过去好了，海韵却停了。睁开眼睛，看见遥远站在门口，满面怒容：“你知道你伤口多深么，自救意思一下就行了，怎么下的了那么重的手，幸好我的车就在门口，不然。。”遥远紧握着手，指节泛青。海韵看遥远的怒气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松了口气，决定表现一下朋友的道义：“嘿嘿，你看她刚刚醒，头脑肯定还不是很清醒，还说不来话。。。”遥远回过头去看着海韵，海韵口风一转：“所以更需要教育！那个，您慢慢教育着，等她好了，让她写个检讨什么的！”“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事情？”遥远轻轻地说。“啊哈，看我这记性。老了真是，我走了啊，再见再见”袁凉看着瞬间消失的海韵感叹，光啊，你真是老了。
　　遥远默默地看着袁凉一会，轻轻的说：“袁凉，我们谈谈吧。”袁凉想，如果你给我喝点水，我肯定和你谈。遥远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说你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便不着急逼你。我相信是我的肯定就是我的。我们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不想急于这几年。我可以等你对我有感情。即使你没有，我也会制造感情。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发现如果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没有立场阻止你糊涂的举动。我要你安全的在我身边。我可以不干涉你的自由，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只要给我一个立场，让我能够再发现你在做危险地事情时可以阻止。”袁凉觉得自己终于能说话了：“只要你给我一杯水，我什么都答应你。”虽然声音哑的吓人，但是效果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