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沫央

62、山洞

　　萧俊上前敲了会儿门，没人应答。回头看那小少年站在苏以沫和沈月心身边还在不住的呜呜哭泣，目光移向苏以沫，二人目光相对，都点了点头。
　　苏以沫对沈月心道：“我们进去。”
　　说话间，萧俊与苏以沫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外。
　　那小少年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的身影消失，还未来得及吃惊，就见自己家的大门被打开，而开门的正是苏以沫。
　　沈月心将手放在那小少年的肩膀上，柔声道：“别哭了，我们进去看你的家人。我是大夫。”

　　“怎么样？”苏以沫在萧俊之后，进了那宅院的厅堂。
　　“爹，娘，爷爷，奶奶……”那叫阿树的少年扑进了躺在地上蜷缩着不断发抖的女人怀中。那女人看到阿树进来，立时睁大了眼，不断的推嚷着阿树，嘴里呜呜哇哇的不知说些什么。
　　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这厅内的椅子上，墙角处，也各有个瑟瑟发抖的人，也都或吃惊或绝望的看着阿树。
　　“月心……快看看他们怎么了。”苏以沫忙把一从椅子上跌下来的老妇人扶起来。

　　沈月心挨着帮他们把脉，眉头紧皱。等她松开最后一个人的手时，苏以沫问道：“怎么样？”
　　沈月心额上沁汗，看着厅内唇色发黑，身体不住发抖的几人道：“他们得的不是什么瘟疫，是中毒。”
　　不待苏以沫有什么反应，那叫阿树的小少年已经扑了过来，拜倒在沈月心面前，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苦求道：“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人吧……求求你了。”
　　沈月心忙扶起阿树，道：“我写个药单，你现在马上去把这些药买回来好吗？”
　　阿树忙点头：“祥仁药铺的坐堂大夫是我师傅，要什么药都行！姐姐您快点写。”

　　阿树去抓药了，沈月心拿出银针开始为那些中毒的人施针。她看苏以沫与萧俊神色凝重，便道：“他们身上所中之毒并不重，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
　　苏以沫刚松了一口气，沈月心便又道：“这种毒，只要再多下一点，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这样拖延着，似乎是施毒者有意为之。让阿树去抓的那些药和现在对他们施针都只是延缓毒性的扩散，并未能做到真正的解毒。”
　　过了一会儿，苏以沫道：“你能看出这些人是中毒，幽梦师伯也定能看出来。可她怎么会突然失踪？那下毒之人并未立刻害死这家人，又是为了什么？可是为了想要威胁幽梦师伯什么事？”
　　萧俊道：“若是为了威胁，那从以前的几户人家来看，那下毒的人必是没有得逞，所以才会继续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必定还会再来，我们守在这里等他来就好了。”

　　天色已暗了下来，萧俊在阿树家的厅堂里点了灯。他对一旁坐在椅子上支着头的苏以沫道：“困了便睡一会儿吧，有我在，不会有事。”
　　苏以沫笑了笑，摇摇头。
　　阿树和他的家人都被沈月心秘密带到了别处治疗身上的毒，而萧俊与苏以沫便在这里等那下毒的人来。只要抓住了那个人，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君城县郊外，借着幽暗的月光，三个身影拿着棍子分散在矮树丛中来回的探寻着什么。
　　矮树草丛中的虫叫声提醒着风辞亦，他们已在外面忙碌快一天了，他回头看看□□米外还在四处走动寻找洞口的千语，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千语，休息一会儿吧。”
　　他话音刚落，慕轻辉带了轻松的笑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找到了。”
　　千语笑了起来：“真的？”忙扔了手里的树枝向慕轻辉跑去。
　　风辞亦微微的苦笑了一下，便也朝慕轻辉走去。毕竟现在幽梦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慕轻辉转动藏在地上的石板，身后传来了石头移动的声音。三人站起身回头看，见不远处的那做石山的岩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千语道：“看来这就是街上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口中的密洞了。”
　　“我们进去。”慕轻辉道。

　　风辞亦点了火把，三人进了那洞口。
　　那山洞的道路很长，越到里面空间就越大。千语皱了皱眉，用手捂了下鼻子，那种味道越来越浓了，她知道，那是死人的味道。
　　渐渐地，山洞两旁出现一个个牢房，风辞亦引亮两边的烛火，牢房内是各种各有的刑具，还有白骨腐尸。
　　风辞亦看向走在慕轻辉身后的千语，什么时候，她已经不怕这些了。

　　前面是个四道口。
　　“怎么办？先去哪边？”
　　千语闭上眼睛，‘滴答’‘滴答’似乎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这边。”

　　山洞尽头的那间最大的牢房里，幽梦被铁链锁了手脚挂在墙上，身上的白纱裙早已血迹斑斑，头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血顺着她的脸滑下来不断的滴在地上，行成了一个小血泊。
　　啊！风辞亦大叫了一声，手中的剑趴的砍向牢门上的锁，他瞪大双目，失魂落魄的看着那硕大的纹丝不动的铁锁。
　　千语嘴唇融动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拿掉发上的簪子，推开风辞亦，把簪子插进锁孔里扭了扭，‘啪嚓’一声，锁开了。
　　千语再将幽梦手上的锁链打开后，她便落入了风辞亦的怀中。
　　“幽梦……”风辞亦看着幽梦满脸的血，颤抖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千语拿出干净的帕子，将幽梦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许是疼了，幽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幽梦，你怎么样了？”千语将帕子按在幽梦脸上的伤口上，以防止它在出血。
　　幽梦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清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是谁后，忙用手去推。
　　“千语，我，我……”
　　千语抓住幽梦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低笑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