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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醒悟,好好活 ...

  •   朱宝宝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精神才渐渐有了好转,身上也没有那般热的难受了,可是拒绝接受现实的她,仍旧消极怠工装睡中。

      趁着屋子里没有人,她赶忙活动了活动筋骨,做了两天的活死人,身子骨都松散了,气血严重受阻,就连手脚都觉得不是自个儿的了。其实本来就不是自个儿的,她自嘲的想。

      自从李大郎与王氏面红耳赤的一番争吵过后,王氏当真没再找她的麻烦,她也乐得清闲。王氏虽说对待她可恶至极,却是个难得的好母亲,对李大郎确然是疼爱有加的,她这次是托了李大郎的福气,才得了个耳根子清净。不用做苦力的日子实在是太惬意了。

      有脚步声,她竖着耳朵仔细辨认着,一步,两步,三步……是李大郎的脚步声,看看时辰,该吃药了,闭眼继续挺尸。

      李大郎瞧着炕床上的小人儿,脸色失了红润光彩,更显苍白无力,他上前试了试体温,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退烧了。他照旧含了一口加了蜜水的药汁,将朱宝宝的贝齿撬开后
      一股脑的灌入了小小的殷桃嘴中,末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个儿犹带汁液的嘴角,异常满足。

      “咳咳……咳……咳……”剩下最后一口药汁卡在喉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朱宝宝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再也装不下去了,竟是一口气咳了起来,把嘴里的药汁撒了一地。前两日意识尚不清醒,只知道是李大郎喂她喝的药,药汁甘甜可口,却不曾想竟是以这种方式。她的初吻竟在昏迷中没了,脑子里不自觉想起先前那股温热的男性气息,一股火直烧到耳根后面。

      李大郎赶紧着为朱宝宝顺气,带着宠溺的责备道:“既是醒了,为何要装睡?”

      她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左顾右盼的装傻,气氛一时尴尬的紧,正想着讲个冷笑话缓和一下气氛的,却听得王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越来越近,眼瞅着王氏进了屋子,吓得她忙不迭的躲到李大郎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瞅着王氏。

      王氏从头到尾只将她当做隐形人一般,只对李大郎再三叮嘱了几句仔细着身子之类的话,便又回到院子里忙起来。这令她心中多少有些欣喜。

      王氏走后,李大郎一把将她从身后拽了出来,安置在自个儿的双膝上,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又捏了捏肉乎乎的脸蛋,“娘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你不用怕。若是以后有谁欺负了你,就来告诉我,我会为你出头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如捣蒜。

      半响,李大郎目光有些闪烁,神情僵硬,喃喃道:“也不知我还能护你多久,我有生之年必不会让人将你欺辱了去。”声音微不可闻,但她这副身体的听力却是极好的,因此将李大郎的这番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有些戚戚。李大郎所患的咳症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肺结核,在现代不算什么大病,可若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那就真是绝症了。想起这些日子李大郎对自己的关爱,她竟是舍不得李大郎死了,绞尽脑汁的想剧本,奈何当初也是扫了一眼,已是忘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愈发伤感,不由环抱住了李大郎汲取一丝温暖,竟是睡熟了过去。

      王氏本就是个懒散的人,自从她病了之后,王氏便不再往家里抱衣服做浣娘的买卖了,一下子多出许多空闲时间,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小女儿李三娘家里蹭吃蹭喝,怕是过了晚饭食点才会回来。

      说起王氏的小女儿,就不得不提起有施国的商贾巨富林家。林家九代单传,到了这一辈已是人丁单薄,只得了林茂春这一个男丁。偏这林茂春是个病秧子,与李大郎同患了咳症,却是终日里纵情声色犬马,将本就虚弱的身子给掏空了根本,病情更是每况愈下。林家为了传宗接代,一连为林茂春娶了三任妻子,皆是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却都挨不过一年便被林茂春给活活折磨死了,至此,有施国内无人敢再与林家攀亲家。无奈之下,林家将目光转移到了邻国有莘国。林家怕再闹出人命,不敢再与大户人家结亲,重金托人伢子寻一个品貌端庄的小户女儿,即使被林茂春给折磨死了,也好用钱来了事。

      这人伢子与王氏乃是手帕交,有意无意便在王氏跟前透漏了些风声。不用置办嫁妆,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这等好事,王氏哪肯错过,不顾李三娘的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与李大郎的再三哀求,终是狠心将李三娘送上了花轿,嫁到了邻国有施国。

      王氏狠心嫁女,自然有她的如意算盘。一来,李大郎身子孱弱,虽说病是治不好了,却能用这笔钱替儿子买个童养媳,能传宗接代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好多个操持家务的人手;二来,家里没有劳动力,这笔钱也能维持他们母子三人几年的生计;三来,那林茂春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等他两腿一伸,那偌大的家产自然就是李三娘的,那她当真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曾想,不过两三年时间,这笔钱就被李二郎给败光了,家里日子过的愈发清贫,李三娘嫁去林家已然七年,那林茂春竟是一日精神过一日,这让一心想着捡便宜的王氏心中愈发低落。

      镜头拉回到李大郎的屋子里,朱宝宝盯着正埋头书册的李大郎,心中感慨秀色可餐之际,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嘟咕嘟”叫出了声,随即羞愧难当的钻进了被子,继续挺尸。

      李大郎自然是听到了声响,将书册小心的放回到书桌上,轻手轻脚的走至炕床边,莞尔道:“我的小宝儿饿了,就让为夫给宝儿做饭吧。”声音柔柔的,带着异常的温暖敲进了她的心房,被人呵护的感觉是幸福的,却在听到“为夫”两个字时脸颊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挪了挪肥胖的身子,将身体藏得更加严实了些。

      李大郎瞧见她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笑得更加欢快起来,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置于膝上,宠溺的用额头摩挲着她的鼻尖,酣畅道:“我的小宝儿也有害羞的时候呢。”

      她几乎是看呆了,竟是忘记了脸红,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直盯着李大郎瞧,待到反应过来时,对上李大郎一双笑弯了的狭长眼睛,又扭捏起来,暗道果然是美色害人啊美色害人。

      李大郎似乎很喜欢将自个儿放在膝上,她起初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不甚习惯,甚至是有些排斥的,日子久了,她竟是渐渐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迷恋上了李大郎身上那种温暖的味道,柔和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转移视线,“不是说要做东西吃么?”

      李大郎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将她放在炕床上,弯下身子替她将鞋袜穿好,动作轻柔,仿佛他手中那一双肉乎乎的小脚丫是什么珍宝一般,要好好的呵护才行。她的脸更红了,又发现了李大郎的一个爱好,那就是刮她的小鼻子。

      等到穿好了鞋袜,李大郎又替她将有些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遍,口中玩笑道:“我的小宝儿饿了,走,夫君给你做东西吃。”说罢,牵了她肉乎乎的小手掌一道往厨房走去。

      后知后觉的她这才有些魂归本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有些迷茫的问李大郎,“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你真的会做饭?”

      李大郎神秘兮兮的附身到她耳边,“这是秘密,咱们两个的秘密哦。”

      这个时代的菜色实在少得可怜,掌勺的又是一个文弱书生,因此她对这顿饭并没有抱太大奢望,只求能填饱肚子便是好的。事实证明,希望越小,得到的惊喜就越是令人咋舌。因着李二郎平日里不着家,因此李大郎只预备了两个人的饭量,她在旁打打下手,不一会儿功夫,两菜一汤便做好了。闻着阵阵菜香,她恨不能一口全都倒进自个儿嘴里,方才能解了馋虫。

      这一日是自她来到这里之后过的最最开心的一天了,也是吃的最饱的一天,她很喜欢与李大郎独处的感觉。饭后,李大郎牵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间或给她讲些书本里看来的奇闻异事,不知不觉便到了亥时,她听的有趣,缠着李大郎多给她讲些,却被李大郎半哄着抱上了炕床,象哄婴儿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两下……不一会她便有了睡意,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她的觉好像特别的多。

      “儿啊,都子时了,快歇息吧,仔细着身子啊。明日再看也不晚啊,书没有看完的时候,你的身子才最是紧要的啊……”奈何王氏文化水平太低,劝来劝去都是那么几句,压根就没有半分说服力。

      自从大病过后,她就从杂货房搬到了李大郎的房间,开始了与李大郎同床共枕的另类同居生活。本就睡得不熟,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去看,王氏脸上不忍大盛,李大郎却是自顾秉烛夜读,无视王氏苦口婆心的劝阻。

      李大郎惊人的毅力奇迹般的把一心想要睡死的她惊醒了,她扪心自问,一个出身草根阶层又身患绝症的贫苦人士,有着不服输的拼搏精神,与命运抗争的决心,为什么自己就如此懦弱,不肯面对现实呢?不就是投了一个不咋地的烂胎吗。

      在一个凉凉的傍晚,热爱生命热爱读书拥有顽强毅力的李大郎终于唤起了她生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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