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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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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云穆白与拓跋宏离去,已半年有余。这半年来,捷报频传,大军势如破竹,挥师直下阳平郡,与南齐军队隔汾水而望。
已是隆冬十分,阳平郡飘起细碎的雪花,沾地即溶。冷冽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细碎的雨雪围绕在阳平郡里,呼吸一口,就是满肺的清冽。拓跋宏却顾不得享受这般美妙滋味,战事胶着已久,南齐水师骁勇善战,北魏的军队不善水,不过因着云穆白善兵法,调度有方,才可场场战役与南齐损失相当,不落下风,没有丢了士气。可是如今人困马乏,在阳平已守了一月有余,粮草已不足,虽有景相和云家结集粮草,但是要运到这里最快也需两日。
可这两日要是南齐攻城又当如何呢?
几位主将坐在王帐里都诺诺不敢出声,气氛极是低迷,他们虽打过许多胜仗却个个都是陆上猛将,这水战可真真是把他们难为住了,更逞论献计献策了。
拓跋宏面色微愠,“众爱卿有何计策?”
众主将面面相觑,暗暗叫苦连天,却谁也不敢开口。
拓跋宏见众人如此,更是恼怒,面色变了变,看向云穆白又开口道“云爱卿可有想法?”
云穆白却似没听见一般,只是皱着眉头,以指节敲着桌沿,却连拓跋宏看都不看上一眼。
拓跋宏正要发怒,只听得一声嘶鸣,众人一惊,便觑得一个极大的黑影冲了进来,朝云穆白扑过去。众人大惊,待要起身拔剑,只见云穆白一声呼哨,那大物便停在了他的肩上,却是一只毛色鲜亮的海东青。
见到海东青,云穆白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只见云穆白从海东青腿上竹筒内取下纸卷,筒内的纸卷上赫然写着“丑时大雪,大雪之时,汾水雾迷,江面白雾翻腾,离江三丈则隐约不见。陌。”看罢纸卷,云穆白将纸卷握在手心,用内力化为齑粉,遂抬头道:“启禀皇上,穆白有一计。”
拓跋宏扬了扬眉:“哦?”
云穆白慢条斯理的拍掉袍子上的碎屑,又道:“穆白有一友,善观天象,观得今夜丑时有大雪,届时,汾水江面会生起白雾,南齐善水,势必会利用这一时机渡江,以期杀我们措手不及。我的军士也从混入城里的细作口中得知,到夜晚我军熟睡之时,他们会在城外江边点燃大火,即可为江上的齐军指明行船方向……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号令城中居民家家户户烧热水浇在城墙上,不出一个时辰城墙就会结冰,从外面定不易攀援入城,丑时在江边点燃篝火引他们前来,来一个瓮中捉鳖,定能让南齐军队元气大伤。大败之后,他们必然不会再轻举妄动,这一拖延之间,我们的粮草就到了,到时,是战是和主动权就在我们了”。
“好!”拓跋宏听罢喝了一声彩,“就照云爱卿所言,辛爱卿速去颁布郡守令,诏令阳平城百姓家家户户烧热水,浇铸冰墙。”
“诺。”阳平郡太守辛雄领命而去。
“天来,你领朕的卫队收集柴薪并在江边北沙滩守候至丑时。”
“诺。”陈天来躬身接过卫队令箭,领命而去。
“众将军各自领自己的军队轮流浇铸冰墙,整修至丑时,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的部下不必铸墙,各自休息,今晚丑时与朕以及云爱卿待阵北沙滩。”
“诺。”
雪还在缓缓飘下,阳平城里家家户户都灭了灯,黑黢黢的一片,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城,哪里是山。丑时,汾水江面升起一层白雾,后白雾渐浓,迷迷蒙蒙。初时,还可见到对岸零星的火光,一盏茶功夫,视线就被浓雾遮住,站立稍远,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拓跋宏率众部将静立江边,身后是五万大军严阵以待。
“若是墨挽在这里,看到如此雪雾,定不是称赞这景致如何壮观或者是说些贴合我的溢美之词,而是想着怎样利用这雪雾捉弄别人吧”,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拓跋宏不由精神一振,扬声道“传令下去,暂不许有任何响动,待我与云爱卿点燃火堆后响箭示意,则三行兵士有序将箭射出,并准备厮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