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紫盖忽临双鷁渡,翠华争拥六龙看 ...
-
“墨挽,你等着朕,等朕凯旋回京,迁都洛阳后,朕就告诉你朕的身份,接你入宫,和你分享朕的天下。”
拓跋宏正想着云墨挽的一颦一笑,耳边却听得有船浆划动水流的声音,若不是自己内功深厚,恐怕如此细微的声音,是如何也注意不到的。心下不禁对南齐的水军佩服起来。二十万水军行船,能到如此地步,实力可见一斑。
云穆白自然也已听到,与拓跋宏对视一眼,随即二人将点燃的火把置于干柴之上。干柴被火烧得毕毕剥剥作响,火光映着拓跋宏严肃如常的脸,只有云穆白和离得稍近的士兵看得到他不断攥起又松开的手指,泄漏了这年轻帝王的紧张心绪。耳听得水声更近了,确是向着篝火所在方位行来。拓跋宏对云穆白点头示意,云穆白运功听着划水声,以计算何时南齐的船可进入北魏军队的弓箭射程范围内。
约摸一顿饭功夫,云穆白听得划水声渐大,船上南齐士兵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清晰,云穆白即将手中响箭引燃率先搭弓射了出去。见到信号箭破空唿哨而去,隐在暗处的士兵随即有条不紊的搭弓射箭,五万支箭化作满天箭雨将战船还未停稳的南齐军士杀了个措手不及,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南齐的指挥官许巍远到底也是当世名将,迅速稳住了阵脚,拓跋宏只见南齐军队如潮水般一线涌来,迅速和北魏士兵搅在一处,早已敌我难辩,甚至于一些勇猛的军士已冲破北沙滩的防线,往城墙攀去,只是城墙因结成厚厚的冰墙而不易攀爬,未几,即被守城的将士用羽箭射下。
见伤亡较重,且阳平因早有防卫而易守难攻,许巍远随即下令鸣金收兵。可他毕竟心有不甘。此次过江袭城是天降大雪,汾水雪雾且斥候探得阳平给养已不足之后的天作之合,南齐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自以为算无遗策,怎奈这大雪不仅是南齐突袭的掩护,也给了北魏防御的铠甲。
回忆起箭雨之前,那带着火光的响箭的位置,许巍远随即命随侍取来他那久已不用的八十石硬胎弓,并三支打了倒棘的箭来。这箭是用锦地罗的叶子煮的浓汁泡过的,这锦地罗本是无毒的,其根还可解山岚、瘴毒、疮毒等,但锦地罗的叶子煮的浓汁却能让人在半盏茶的功夫里行动稍逊平常,大大增加了取其性命的机会。
拿到弓箭之时,许巍远对于是否用这箭还存有些许犹疑,北魏的防御布阵井井有条暗合兵法却又非完全照搬,可谓高明至极,早已让自己对北魏的将领产生惺惺相惜之感,可南齐士兵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硬是让他硬起心肠,搭弓射箭,只见三支倒棘箭如流星般鱼贯射出,朝着北魏主将所在之地飞驰而去。
待拓跋宏和云穆白听得利箭破空之声,为时已晚。拓跋宏堪堪躲过第一支箭,云穆白仓惶出手,手劲过大,只将第二箭的箭头折断,可第三支箭已来不及挡下,这箭终是挟着劲风与断了箭头的第二箭一起扎向拓跋宏。
不同的是,第二箭碰到拓跋宏的衣衫即贴着袍子滚落在地,第三箭却终是生生透拓跋宏的右胸而过。一时间,拓跋宏只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却已不能行动如常。这箭扎到拓跋宏胸前之时,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云穆白早已面无血色,扶过肢体有些僵硬的拓跋宏即向他嘴里塞了两颗紫苏清风迫他咽下以快速止血,随即也顾不得君臣之仪,抱起皇帝就施展轻功往王帐赶去。
众将本是在王帐恭侯凯旋的皇帝,见旋风般冲进来的云穆白抱着右胸开着一朵血花、面如金纸的皇帝,无不大惊失色,陈天来更是面如土色,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声嘶力竭的传唤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