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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道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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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后那里有一颗古银杏,没人说得清那颗银杏究竟多大,比它早生的人都已经投胎转世好几回了。
姜皇后经常在银杏边的清泉里净身,再加上她又喜欢星占,整天搞得很神秘的样子。
我去求见,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见到她,想死皮赖脸的跟她耗着的,没想到她竟直接让我进去了。
她是喻风的母亲,对喻风却没有多一点偏爱,整天冷冰冰的,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我才能见着她。
“……”她端坐在椅子上,乌黑的头发像丝绸一样与衣物一同自然的垂下,从她的容颜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龄,一如既往,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如果她的性格再正常点,估计父皇每天都会赶着来这里,哪还顾得上上朝?
说起来,我竟然从没见过父皇和她对话的样子,他们这对夫妇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典范,我都怀疑喻风当初到底是怎么出世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我跪下行礼。
“免礼。”她的声音很温和,可惜她比喻风还寡言,好像多说一个字会少活十年一样,浪费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母后,恕儿臣冒昧,今日儿臣来是想问关于儿臣生母的事。”我直接道明来意。
她沉默了一会,对着我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谁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不行,跟这个人对话一定要问二选一的问题,我重新问:“母后,你认识儿臣的生母吗?”
她点了点头。
我也并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什么样的人,人都没了,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继续问她:“15年前,我的母亲是不是被人所害?”
她继续摇了摇头,出乎意料的开口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难道我的猜测错了吗?那丞相留给我的玉佩究竟是什么意思?
“母后,你认识我外公吗?”
她摇头。
看来是没希望了,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母后……我是不是父皇所生?”
“……”她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她是默认的时候,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她慢慢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不过碰到我脸上灼热的伤正好很舒适。
“雷儿,保重身体。”
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我回道:“谢母后关心。”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挥手,示意婢女送我出去,等我被她们送到门口才想起来她最后一个问题还没回答我。
居然被忽悠了!?
晚膳的时候,父皇来了我的寝宫,菜刚上齐,他很不客气的坐下来蹭饭。
“菊儿,枫儿,以后太子出门,你们也跟着保护,不用管他愿不愿意。”父皇一边吃米饭一边很不客气的命令他们。
我平时都不习惯带着人,再说他们好歹也算我的人,你这样不过分吗?
我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他回答我:“雷儿觉得朕多管闲事了是不是?”
“儿臣不敢。”除了这句我还能说别的吗?
“那成,白、雾,以后你们跟着太子,保护他。”白和雾是父皇的近身侍卫,他又吃错什么药了不成?
“父皇,出什么事了?”
他继续吃饭,没有回答。
我不问的时候你让我问,问了你又不回答,到底想怎么样?
“让菊儿和枫儿跟着就好,不劳父皇费心了。”我也继续吃,一不留神桌上的菜一大半都进了父皇的肚子。
“雷儿真不懂领情。”父皇夹了一筷子牛肉到我碗里,他不来的话一桌子牛肉都是我的,除了这块其他都进他肚子了!混蛋!!你哪来的情!?
你这样也是当父皇的人吗!?喻风的性格都比你好点!
“父皇你那么多情,小心我爱上你。” 我用筷子夹起那块小得可怜的牛肉,嫌弃的说。
“雷儿从前不爱朕吗?”他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不过脸皮厚是会传染的。
“你把天下给我我就爱你。”
他敲了我的头,说:“朕才不稀罕你的虚情假意。”
丞相的葬礼,我和父皇都到了。
他的祖坟在异乡,所以我们只在丞相府送行,看他入棺,封棺,启程回故土。
丞相的女儿和府中十多门生为他守了两天两夜的灵,特别是他的女儿,都哭成了泪人,听说还晕过去了好几次。
朝中很多官员也来送行,有些哭得比他女儿还惨。
丞相的为人是真的无可挑剔,他善待别人,别人也善待他。过不了几天就是中元节,今年或许会有许多祭奠丞相的河灯。
说到河灯,据说本来是为了普渡水鬼而放出的,后来渐渐失去了原来的意思,变成了祭奠亡灵,甚至有些人开始把心上人的名字写进去,说是能保佑喜结良缘。柯尚书曾说节日不过是人们想要放假的借口,这些形式怎么样都无所谓,人家开心就好,但江侍郎非要让他在出版的皇历上纠正百姓错误的习俗,他不肯,结果他跟江侍郎吵架就把礼部宅子给炸了。
昨天父皇找了一本柯尚书从前写的折子给我看。
柯尚书说世事无常,从前官员想要让皇帝听自己的话,就编造了鬼神,利用一些巧合与技巧骗取皇帝的信任;之后他用长篇大论证明鬼神是不存在的,并且教父皇怎么利用鬼神控制民心,其中也包括皇历的编制。
他把人心分析得很透彻,一切都是在维护对方的利益上开始的,但是最后却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把一切双手奉上。
听说柯尚书是被道观里的师傅踢出来的,果真一点节操都没有,这大概也是父皇赏识他的原因之一,他们都是没节操的人。我倒觉得柯尚书跟他说的用鬼神骗皇帝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换了个说法,不过父皇却意外的很吃这一套。
再说柯尚书的本事也不假,他把整个朝廷的底线都给踩没了就是很好的证明。
丞相被害的事情还是没有查出头绪,父皇每天早朝都会例行问一遍,我实在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查。
这天下了朝,柯尚书主动来父皇这里,这些天他的奏折天天写着大凶,我见了他就手痒痒。
“皇上托我的东西。”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交给父皇身边的公公。
这应该就是上次他托我告诉父皇,说中元前要送来的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
“太子殿下,你再看下去这瓶子要穿孔了。”柯尚书交了东西不忙着走,居然调笑起我了。
父皇闻言也看向我,“雷儿对这药有兴趣?”
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药吧?
父皇接过药瓶,突然问我:“雷儿要吃吗?”
“能吃吗?”我承认我有点好奇。
“太子殿下,吃之前先找个姑娘,否则会很辛苦的。”柯尚书非常镇定的说。
不行了!这两个人没救了!!
“父皇你要春药干什么?”不可能是给母后用的吧?他终于想开了要纳其他妃子了?
“雷儿连这些都要管?”父皇收起药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这个朝廷该不会真的要改行去开妓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