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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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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天钧这次回隐曜门,被掌门逮了个正着。
“弟子参见掌门,参见师父”禹天钧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施礼。
霍晏负手立于堂前,见禹天钧跪下,也不说话,只发出一声冷哼。
坐在一旁喝茶的顾衣槐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笑道:“起来吧,都是自己人哪那么多规矩。”
“什么叫自己人!?这小子从小就是被你惯坏的!”霍晏闻言转向顾衣槐,酝酿已久的脾气倒是先发在了他身上。
“他是我徒弟,怎么不是自己人?”顾衣槐反问。
“你也知道他是你徒弟!不教他规矩礼法还由着他乱来……”
禹天钧站起来,站一旁看着两人争论。
掌门的铁面无私是全门派公认,他定下的十大门规百条细则,没有人敢刻意触犯。禹天钧曾经是一个很顽皮的小孩,全门派上下被掌门点名批评最多的就是他。然而如此严厉的掌门,偏偏拿自家护短的师父没办法。
“你不要扯开话题!”霍晏制止了还想无理取闹的顾衣槐,再开口已没了先前的愤怒,“禹天钧,你身为隐曜门新一代中的翘楚,却偏要去行断袖之事,丢尽师门颜面,你可知错?”
“弟子不明白,与人真心相爱何时也成了一种错误。”早料到霍晏必是要说狄渊之事,禹天钧淡淡地回答。
“放肆!与人真心相爱,那是男女之间,关乎传宗接代延续血脉!你和狄渊皆为男子,违反伦常,谈何情爱!”禹天钧的态度触怒了霍晏。
面对霍晏的怒火,禹天钧也被激起了脾气:“同样是人,爱男爱女有何区别?什么伦理纲常,竟连这都容不下?!”
“禹天钧!你不要执迷不悟!”
“师弟,”顾衣槐出言打断,“你让他来难道只为了争论这事?”
霍晏正在气头上,胸膛不住起伏:“他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是他师父,就不知道好好教导吗?”
“我这师父教的是武功是门规,何时连徒弟的娶妻生子也归我管了?”顾衣槐端着茶杯,一点不把霍晏的怒容放在眼里。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
不等霍晏说完,顾衣槐又道:“既然如此,师弟你虽为掌门,也不该管到我家是否无后吧?”
“师兄你……”霍晏顿了半晌,狠狠呼了口气“此事暂且放下,你带他回房中闭门思过。半个月后,随我去槃星崖闭关!”
禹天钧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来:“掌门?”
槃星崖是隐曜门禁地,历来只有掌门及其继承人能够进入。如今霍晏这样说,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走吧。”顾衣槐站起来,阻止禹天钧再说下去。
“师父!”被顾衣槐拉着回到了房中禹天钧才有机会开口。
“想说什么?”顾衣槐半倚在门上,歪头看着禹天钧。
“弟子不想……”
“不想去槃星崖还是不想闭门思过?”顾衣槐的问,笑意漾出眼角,勾勒出丝丝细纹。
禹天钧躲开顾衣槐的目光没有说话,这几年先是与狄渊在外游历,后又为救狄渊四处奔波,竟没有发现那个温柔强大的师父也是会变老的。
“怎么不说话?”顾衣槐第三次发问。
“弟子……也许——”
“不用说了,”顾衣槐突然打断禹天钧,“槃星崖你必须去。”
“师父!”禹天钧没想到这次顾衣槐会支持霍晏。
顾衣槐抬手制止禹天钧接下来的话语,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又要做什么,这几天我也不关着你,但是半个月后,你必须在槃星崖上!”
禹天钧更是疑惑:“师父的用意为何?”
“你……你是不相信为师的决定?”顾衣槐闭上眼,复又睁开,浓浓的笑意遮掩了一切。
“弟子不敢。”禹天钧低头。
“你若忘记了,我便再说一次,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顾衣槐拍拍禹天钧的肩膀,“你做什么为师从来不干涉,你也莫要干涉我的决定。你在江湖上挣出名望,为师为你自豪,你闯下祸事,也有为师为你善后。”
“师父……”禹天钧犹豫着是否该把云凛的计划告诉顾衣槐。
“……你可知,为何父亲会把掌门之位传给师弟?”顾衣槐突然问。
禹天钧茫然地抬起头,这问题门中多少人不解,顾衣槐是前代掌门之子、霍晏的师兄、武学奇才、隐曜门现今第一高手,前代掌门却选择传位于霍晏。
“知子莫若父,我这种人呐,若是当了掌门恐怕转天就领着全门派找人掐架去了。”顾衣槐自嘲般地叹气,“我从来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你又还顾忌什么?”
“可掌门……”
“师弟当这掌门,本来就是为了给我收拾烂摊子,你不必担心。”顾衣槐笑道,“不用再说了,半个月我便是用强的也要把你押到师弟那边,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必须在这之前完成!”
不等禹天钧再说什么,顾衣槐便径自离去。
“难道隐曜门中也有你们的眼线?”禹天钧原想着时间紧迫等不及蕲蛇联系,还是再去一趟植烟谷的好,然而蕲蛇却在禹天钧回来的当晚就潜入了他的房间。
“这不是禹公子该探查的。”蕲蛇跳下窗台,并没有立刻关上窗户。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计划了。”禹天钧直奔主题。
蕲蛇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禹天钧:“禹公子先看看这个。”
禹天钧接过锦盒打开,顿觉脑中一片轰鸣——锦盒中是一只人手。
狄渊说过他的戒指是家中世代相传的,戒指内侧有细小的倒刺,在幼年时戴上后随着人体的生长慢慢刺入肉中,除非身死否则再也拿不下来。
那戒指现如今正在这断手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禹天钧一字一顿地问,用尽力气压抑着内心中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愤怒的感觉。
“想知道?”蕲蛇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
“说!”禹天钧的压抑被这点戏谑破坏殆尽,几乎是吼出这字的同时抬掌劈向蕲蛇。
蕲蛇似乎早有准备,向后跃起避开禹天钧这一掌后直扑窗外:“想知道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