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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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富察家喜事临门，皇后的幼弟傅恒迎娶工部尚书哈达哈大人的嫡女瓜尔佳氏入门，六十四台的妆奁在前一日就已经抬入了富察家，皇后娘家弟弟的婚礼早是京城百姓八卦的话题，大家更不会错过这观看新娘陪嫁之资的唯一机会，完颜氏替女儿备下的嫁妆，其丰厚的程度远胜前一年贾家宁府迎娶秦氏入门的规模，从而成了京中上下新的话题，当然在这之前，富察家送入哈达哈家的聘礼也不容小觑。
送亲太太和娶亲太太请的都是两家族中颇有名声的夫人，富文为表示对这门亲事的重视，更是请了八位娶亲老爷前来哈达哈家迎亲，而哈达哈家自然也请来八位送亲老爷随喜轿到了富察家中观礼。
古代婚礼之繁琐，语凝只曾耳闻，难得亲身经历，不过人生就这么一回，她也只能认了，随着喜轿到了富察家大门，三次响声响起，轿门一开，全福夫人扶着她下轿踏上红毯，又是拜堂，又是坐帐的，之后还得随着全福太太一句接着一句的吉祥话，完成了所有的仪式后，傅恒又被门外观礼的宾客拉出去前头喝酒之后，语凝只能乖乖在喜床边等姑爷招待完宾客回新房来。
语凝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无聊地回想着先前的热闹情况，刚才她被傅恒那些热情过头的家族子弟给闹的忘了本来打算只吃一口饺子就好的，却因为太紧张而不小心吃下了好几个，不过只是求个好兆头嘛，她也不一定生得了那么多个娃娃，就是心里仍免不了对自己的不够淡定自我鄙视一番。
新房里的摆设都是完颜氏特地派人到南方订制的，昨日之前就已经派人先过来安置妥当，以供今日迎亲之用，而且很多都是语凝在娘家时就惯用的家具和摆设方式，她这会儿一眼望去倒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一旁摆着的是昨日送来的妆奁，等着明日开奁取出需要的东西后，才能收起存放。
因为出嫁前，完颜氏对女儿刻意的提点，语凝知道这时代的大家族真的如同她早就知道的那般，都有个不成文规矩，若是丈夫有需要时，妻子陪嫁过门的贴身丫头是理所当然的通房丫头，甚至是妾室，所以她身边的晓琴晓曼都是完颜氏替她选过来，准备随时要上岗侍候的，不过语凝不打算主动提这件事，只看着傅恒会怎么做，而她的丫鬟又够不够守本份。
傅恒从宴席上回来，一进屋正好看到语凝撇了撇嘴角，不知道小脑袋在想什么，连他进屋了都不知晓，直到石嬷嬷领人进屋时才回过神来，慌忙地起身站到一旁。
新婚夫妻在就寝前还有一道长寿面要吃，石嬷嬷一看到傅恒回来就让人端了进来，语凝的眼神略略一扫而过，好在份量不是很多，不然晚上可就不好睡了。
等到石嬷嬷再度带人将铜盆收走后，傅恒跟语凝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语凝才意识到接下来的事，羞涩不安地为傅恒更衣准备安寝，傅恒看着语凝通红的小脸，明白她心里该是有些紧张的，可是洞房花烛夜的规矩不能免，他也只能尽量做到不伤着她为原则。
隔日一早又是祭神、祭祖，然后是与富察家的亲友见礼，语凝一进大厅看到几十来人时，还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她在娘家时自是轻易不见人的，所以也弄不明白瓜尔佳氏一族的人口到底有多少，不过，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她真是手脚都软了。
富察家因为上面几位祖辈几乎都不在，大部份亲族也都已经分府出去各自生活，如今富察家主屋里只有承恩公富文和傅恒两兄弟还住在一块儿，傅恒所住的院子是位于整座府邸的西边，和富文夫妇住的大正堂还隔着几座抱厦房，是傅恒准备大婚前才特地整理出来的一个四进院落。
从这个院子的门出去后不远处拐个弯有个小门可以对外通夹道直接到后街上，而其他几位兄长的居所都在同一条街上或隔着一条街，距离都是近的很，平日妯娌来往拜访也不用多少时间。
晌午，哈达哈家的人又来吃饭，曰坐宴席，傅恒还得去一一拜礼才行，之后，语凝才回房打开妆奁箱中用来置放礼物的箱子，她替几位兄长备了鞋袜，嫂嫂们则是质料上乘的绸缎布料，堂兄弟姐妹们多是香囊、荷包之类的，选的图案都是简单又有吉祥寓意的，子侄晚辈们给的更简单，几乎都是一个小扇坠，不过在式样上，语凝亦是花了不少心思。
语凝将送给兄嫂们的礼物趁着他们还在前头闲聊，一一地亲自送到了几位嫂子的手上后，才回来休息，至于其他比较不着紧的，就让石嬷嬷安排丫鬟去送了，语凝此时坐在正堂的软榻上，边捶着小腿边暗叹着这个婚礼真是累的可够呛人的，而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适应得来。
等到这对新婚小夫妻都忙完了新婚第二日的琐事时，也已是天黑了，傅恒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个难得聚在一起的家族兄长子侄辈迟迟未散的宴席中脱身，转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跨过穿堂，就看见那头的正房里有某个人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拿水杯里的水在案桌上画着，脸上净是不耐烦的表情。
“爷，您回来了。”语凝一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便飞快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起身看向门边，一见到是傅恒就立刻恭敬地迎上前来。
“嗯，很无聊？不是忙一天了，怎么不早点歇息？”傅恒有些审视之意地看着变脸迅速的语凝，故意问道。
“爷还没回来呢，嬷嬷说妾身要等爷回来，侍候了爷才能休息。”语凝不经意地嘟起小嘴，回道。
“哦！？”傅恒怎么听怎么觉得语凝的举止跟脑海中闪过的某几个字不怎么搭…。
“爷吃饱了吗？要不要妾身让人送晚点过来？”语凝闪着希冀的眼光，问道。
“妳还没吃？都这时辰了，那些奴才在做什么？”傅恒听了有些不满，以为是院子里的婆子们欺生，没给语凝准备吃的。
“不是啦，是妾身今天有些忙过了头，就不怎么有胃口，又想说爷在前头大概也吃得不多，正好等您回来可以陪您一道用膳。”语凝连忙解释道，一双小手在那里扭捏着。
傅恒看着语凝极孩子气的举动，突然昨夜她的小举动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猛地想到哪里不对了，他先前因为听人说哈达哈家的家教严谨，嫡女又是极懂得规矩的，而且平日在人前不苟言笑亦甚少主动与人接触，自己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将来的夫人是个正经八百的主儿了，可是看这样子，似乎他的妻子并不真是怎么守规矩的，说不定性情还有些跳脱，只怕外面那些评语不过是她装出来的表面。
傅恒其实并不怎么觉得饿，别说自家人他要应付起来一点也不难，其他的宾客更是直接推给兄长和侄子们帮忙挡着，他在那里纯粹凑个热闹罢了，只是酒喝了不少却是真的，所以等到晚点上来时，他只是坐在桌边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又喝下醒酒汤，剩下的时间都在观察他的新婚妻子。
“爷，妾身先唤人进来收拾，您再等等就能休息。”语凝放下箸后，恭敬地向傅恒道。
语凝说完就起身至门边唤了人，立刻就看到一个婆子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临走时还让语凝塞了个喜气的小荷包，那婆子高兴地笑成了一朵菊花脸，向语凝恭敬地行了礼退出去门外。
“妳倒挺懂得这些小门道的，看来岳母对妳的教导真的不少。”傅恒没说喜欢或不喜欢，仅是淡淡地飘出了一句。
“爷可以先上床榻歇息，妾身过一会就好。”语凝脸上的笑微微一凝，没有直接回答傅恒的问题，说完了这句后就自己走进西耳房内的梳妆台前，准备卸下身上和头上的累赘。
傅恒暗叹一声，果然哪…，虽然岳母把一些理家之学、处事之道教给了妻子，而妻子看上去好像也是做的很得体，可惜骨子里的小性情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掉的。
“生气了？我只是很高兴自己娶的夫人是个明事理又贤慧的人，没别的意思。”傅恒好笑地跟到语凝身后，顺手替她拔下了发簪，半讨好似地说。
“爷说笑了，妾身哪有什么气好生的？竟是让爷看笑话了。”语凝本就只打算和傅恒这辈子就这么相敬如宾来着，哪里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会？我刚不是说，我心里真的是很高兴。”傅恒看着语凝手里忙东忙西地拨弄着卸妆，直到结束工作，他便侧身贴上语凝刚卸妆后的脸，随后将她柔嫩的唇瓣含进口中。
等到语凝喘不过气来，急切地要推开他时，才有些不怎么满足地放开了语凝，可惜他是不知道语凝心里正骂着眼前这个急色鬼，只看到语凝红着一张脸，飞奔到床榻上，很快地钻进被子里躲着。
傅恒实在很想放声大笑，语凝的行为在他眼中真的跟个小孩没什么两样，幸而他还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取笑妻子的，不然晚上可能会没地方安歇。
傅恒跟着走到床边，也钻进了锦被之内，顺手就将背着他的语凝揽进怀里，俯身在语凝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然后看着那个小耳朵越来越红，简直快到可以灼人的地步时，才满意地开始攻城略地的大事，前一日的洞房之夜，傅恒抱着语凝比他想象中还娇小柔软的身躯，担心她承受不住初次承欢，便一直隐忍着不敢折腾过头，可是今晚他却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看着语凝咬着唇不敢出声的样子，傅恒微微一笑，在语凝耳边轻声道：“娘子还是叫出来会好些，反正这会儿又没人听见。”
语凝没有开口，只是略带慵懒娇媚的眼神，不满地看了傅恒一眼，紧咬着嘴唇坚持不肯出声，傅恒没法子只好更加努力讨好娇妻，又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终于听到语凝带着些许哽咽的音调，出声抗议道：“爷太过份了，您难不成真打算这么折腾妾身一个晚上？”
“有什么不可？难道才新婚头一夜，娘子就质疑我的能力？”傅恒有些厚颜地回道。
语凝看着傅恒带着痞样的笑容，才恍然明白傅恒这是非要听到她的声音不可了，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羞红着脸，勉为其难地出声迎合傅恒，于是这一夜如－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还真是直到五更初时，傅恒才感到心满意足地放过了语凝一马，反正这会儿家中早已没长辈坐镇，富察家里是由袭爵的四哥富文当家，大家宠着这个幼弟，又是正逢新婚，谁会去指责这对新婚夫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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