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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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事有了怀疑对象，要查自然是不难，没几日，徐志远就把相关的证据送到了刚从宫中回来的傅恒手上，傅恒沉默地看着报告内容，越看脸上的怒气越甚，最后是直接把纸甩到了桌上，喊道：“找几个婆子去把琴姨娘押进来！”
“爷是怎么了？才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语凝抱着福隆安站在碧纱橱旁，纳闷地问道。
“不是叫妳别让孩子进屋？妳又不听话，还不把二少爷抱下去，等着爷责罚吗？”傅恒定下心神走过来，将福隆安抱离语凝怀里，转手交给闻声进门的纪嬷嬷，吩咐他跟乳嬷嬷回去自己房里歇息。
“隆安也才进来一小会儿而已，您就急着赶他走，爷真是小心眼。”语凝看着福隆安一步三回首的可怜样儿，不满地嘟起气抗议道。
“太医说妳这次的胎象不是很好，前些日子又受了惊吓，能多休息就多休息，爷是心疼妳，倒还让妳埋怨上了？”傅恒小心地扶着语凝坐上罗汉榻，替她盖上了毯子，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两人才落坐，几个婆子就拉着琴姨娘进门来，琴姨娘还一直叫道：“妳们别太过份了，没事拉着我做什么。”
“够了，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不拉着妳来，难不成要请妳来？妳还不够资格。”傅恒转头沈声喝斥道。
“爷…，晓琴又没做错什么事，您叫几个婆子这么地把我拉来，叫我以后怎么做人？”琴姨娘用着委屈又带些娇媚的眼神看向傅恒，似乎不以为自己有什么错。
“没有错？妳敢发誓？那我倒要问问妳，那个马道婆是什么人？”傅恒冷笑一声，问道。
“什…什么马道婆？奴婢整日在府里，哪晓得什么马道婆、牛道婆的？爷，您可别听旁人瞎说呀。”琴姨娘不经意地用手巾按了按眼角，辩驳道。
“爷，您在说什么？琴姨娘是犯了什么错不成？”语凝心底有了隐约的答案，只是忍不住还想问一句。
“喏！妳自己看看吧。”傅恒伸手将身旁的报告转递给了语凝，气恼地道。
语凝疑惑地接过傅恒手中薄薄的几张纸，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傅恒调查之前福灵安魔魇的详细经过，看起来是针对这个院子里的几个可能性较大的人，看到妙翠那段时，语凝心中暗暗撇下嘴角，这…人家没事不会害自己儿子吧？害她还比较有可能，再看到晓琴的名字时，却发现晓琴身边的柳儿和门房接触频繁，还曾偷偷溜出去过几回，而去的地方竟然是马道婆的道观，马道婆？？语凝猛然抬头看向傅恒。
“这个马道婆可有什么不对？”语凝压下心中一阵莫名的颤抖，问道。
“那马道婆似乎是真有些道行，好像有不少人都着了她的法，只是苦无证据，前些日子贾家府里的事，十有八九也是她弄出来的，我记得报告上有写到，她是贾宝玉的干娘，不久前才去过贾家。”傅恒解释道。
“爷的意思是…琴姨娘让马道婆做法要害灵安，是吗？”语凝有些气愤也有些不敢置信，本想着晓琴好歹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她才会放过一回又一回，没想到晓琴竟完全不知悔改。
“哼！妳何不自己问问她？”傅恒连看不愿看琴姨娘一眼。
“琴姨娘，爷说的是真的吗？妳为什么要害灵安？他还那么小…，妳怎么忍心？！”语凝略略激动地道。
“既然爷和太太都知道了，奴婢也没什么好瞒骗的，可是太太会不知道奴婢为什么要怎么做吗？难道不是因为您的枕边风才让奴婢一直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妙翠能生下大少爷？您身边也有了二少爷，可是我呢？一次又一次的避子汤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也是女人呀，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您和爷为什么就那么残忍？连奴婢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愿成全？”琴姨娘本来低下的头突然抬起来，眼神中充满着愤懑，恨恨地道。
琴姨娘本来就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能说动柳儿替她做事也不过是答应柳儿有机会定会在爷面前举荐她，让她开了脸做通房丫头，甚至以后得了主子的欢心也能抬举为姨娘，柳儿对自家爷早心生钦慕，对琴姨娘的话虽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帮了她的忙。
“当初走这条路也是妳自己选的，我从来就没打算让妳做姨娘的，本来想让像晓曼一样当个管事娘子，我也不以为这有什么不好，但妳偏偏做了不该做的事，这难道还要我明说吗？”语凝紧握着拳头，颤声地道。
“我又做错了什么？哪家深门大户里的丫鬟不是走这条路的？配给小厮？又有几个能有晓曼那样的运气？您以为每个人都能像您这么好命吗？更何况太太是不是真的这么尊贵还是个问题呢，反正横竖都要受到责罚的，奴婢心中有些话倒是想趁这机会好好说一说，免得爷傻傻地拿野草当成宝，白白疼惜一场，来日反惹了大祸。”琴姨娘含悲苦笑了几声后，突然又鄙夷地看着语凝说道。
“妳知道妳自己在说什么吗？主子的事也是妳能编排的？”傅恒似乎不想听到琴姨娘接下来要说的话，便开口厉声地问道。
“爷，奴婢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这些事都能找到人证的，奴婢是哈达哈家的家生子，父母也还在那府里头当差，您若对奴婢的话不相信，大可去太太的娘家问问，只是就怕太太等等听了奴婢的话后，会没那胆子让您去问。”琴姨娘不屑地嗤笑道。
“……石嬷嬷，妳们都出去，把门关上了，在门外盯好不许有人靠近。”傅恒沈吟一会儿，便改变了心意，吩咐着屋里侍候的人道。
石嬷嬷领着香菱碧菱退出了门外，关门前有些焦虑地看了语凝一眼，只是语凝彷佛沈浸在琴姨娘的话中，完全没有发现石嬷嬷眼中的担忧。
“妳说妳都知道些什么？太太难道还有什么怕人家知道的事不成？”傅恒见不相关的人都离开后才又道。
“太太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奴婢却不觉得这个怀疑有错，太太幼时曾不见整整一天的时候，当年奴婢的额娘是极得夫人信任的人，自然是最明白的，太太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位姑娘，而是被那时去找太太的周嬷嬷抱错了的孩子，奴婢的额娘曾替姑娘净过身，她说姑娘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记号，可是…姑娘养得极好，一直是白白胖胖的，但回来后的姑娘却是小了一大圈，姑娘只是失踪了一日，哪有可能瘦那么快呢？而且连穿的衣服都不同。”琴姨娘极冷静地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也许有好心的人替太太换了衣服，所以才会不同，至于外貌身形的大小，恐怕是妳额娘自己记错太太平日的模样，一时间看走眼了吧？”傅恒不怎么相信地回道。
“话是没错，但爷可知道，其实奴婢本来是打算让马道婆连太太一块儿做法的，可是马道婆一看到太太的八字就骂柳儿说…一个早就死了的人也拿去戏弄她，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吗？”琴姨娘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望向语凝，又道：“奴婢也不相信，所以让柳儿又偷偷去找了其他的道士或算命仙，结果…每个都说那个八字是注定短命的八字，能活过一岁就该谢天谢地了。”
“妳胡说！我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何况…何况…。”语凝有些恐惧地想要反驳琴姨娘的话，却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理由好反驳。
因为她和傅恒是当年富察皇后亲指的婚，根本没有经过民间那道合八字的手续，语凝也不知道当初选秀时送上去的八字是真是假，此时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哈达哈的女儿，可是却从没想过原来哈达哈女儿的八字竟是这种命数。
“太太害怕了吗？所以说您真的是哈达哈大人的亲生女儿吗？要不回去府里问一问，或许夫人会知道点什么，不过到那时候，就不晓得您的身份是不是还坐得起爷的嫡妻夫人这个位子，指不定比奴婢还不如呢。”琴姨娘说着便狂笑了起来。
“妳骗人！不让妳生孩子又不是我的意思，妳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抹黑，妳不许胡说！”语凝既害怕且气愤地把手上的纸往琴姨娘那里丢去，又不解气地把茶几上的杯子丢过去。
“还什么主子呢！只怕不晓得是哪来的杂种，亏得爷还把妳当成宝似的，不许我们生下孩子，就只要妳生的，哈～～要是让人知道了，富察氏、瓜尔佳氏两家不晓得要丢多少脸，皇后娘娘当年赐婚的时候若知道有今日，她只怕也不会指了这桩婚事吧？！”琴姨娘一点也不知道怕的又接着刺激语凝道。
“够了！外面的人呢？还不进来把这疯婆子拉回去房里关起来，谁都不许靠近，她房里那两个丫头，明日叫人牙子来卖了去，妳们几个也把嘴巴给爷看牢了，不然别怪爷不客气。”傅恒冷着脸，喝止了琴姨娘的疯话，派人把她关起来，打发掉一干人后，坐回榻上时，脸上仍有些愤愤不平的神色，脑海里却在思考着琴姨娘那些话中的真假。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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