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似卿非卿入梦来》寒景柔

3、第三章

　　雍正十一年五月中，贾家为他们家那位衔玉而生的男孩办了一场极盛大的满月宴，傅尔丹家自也在受邀之列，不过因信恩公夫人早逝，所以由完颜氏代表到贾家参加宴会，已经八岁的语凝听到母亲要去参加贾宝玉满月宴，兴冲冲地跑来找完颜氏，双眼发亮地缠着完颜氏带她去贾家。

　　“额娘，求求您了，凝儿也想去看小婴儿，好不好嘛？”语凝现在对于耍赖撒娇挺有心得的，尤其是哈达哈和完颜氏平时甚少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那天会有很多贵客去呢，妳确定妳能好好守规矩？”完颜氏狐疑地看着女儿，她看女儿的样子当真是好奇的很，不过想着平日她也算循规蹈矩，心里是早已经答应她，可是表面上还是要为难一下女儿。

　　“一定、一定，凝儿会紧跟着额娘当乖小孩的。”语凝用力点头保证道。

　　“好吧，那额娘答应妳就是了。”完颜氏又想了想后才点头答应语凝的要求。

　　语凝顿时高兴的小身子一跳，乐不可支地跑出正房往自己的小院回去了，看来是要去挑到时去贾家要穿的衣服，完颜氏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在荣国公府大门前，语凝拉着石嬷嬷的手紧跟在完颜氏进到了荣府之内，先去向了目前贾家身份最高的史老太君致礼，然后又去荣禧堂后侧的院子里看王夫人，王夫人才刚出了月子，脸色红润丰润，又因这个出生时带着异象的幼子而显得自得不已，对着来恭贺的人笑逐颜开的说着话。

　　“王夫人，恭喜妳了，听说是个挺招人疼爱的孩子，又是衔玉而生，真真是稀奇的很。”一个不知哪家大臣家里的夫人，一脸谄媚的笑道。

　　“那是，等到明后年我家珠儿娶妻之后，就真是叫做圆满了。”王夫人掩嘴笑道。

　　王夫人如今正是最志得意满之时，长子贾珠聪慧又勤学，假以时日必定有番前途，长女贾元春也是长得温柔美丽又识字懂文，只怕将来是个要当贵人的命，如今又有了个衔玉而生的幼子，这放眼京城还有谁比她更如意的呢？

　　没多久，贾宝玉的奶嬷嬷李嬷嬷抱着贾宝玉过来，向王夫人问安，王夫人爱怜地抱过孩子，几个妇人又上前了一步，对着孩子又是一阵夸耀，语凝悄悄地拉扯完颜氏的衣袖，小声地道：“额娘，额娘，凝儿要看弟弟。”

　　“唉唷，这是傅尔丹大人家的小格格，完颜夫人的女儿吧？小格格也想看弟弟吗？等等让奶嬷嬷带妳过去屋里看可好？”王夫人突然听到一阵稚龄的叫声，顺着声音低下头望向语凝这里，笑着道。

　　“那怎么能？这孩子还小呢，怕吓到您家公子可就不好了。”完颜氏笑着婉拒道。

　　“不打紧的，等等还有个小姑娘也会过来，屋里还有个前二个月才出生的三姑娘，妳们跟着二姑娘一道玩耍就好了，有奶嬷嬷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王夫人说着就吩咐了人领语凝过去小正房。

　　“好吧，凝儿和石嬷嬷进屋里玩，可得小心点哦，等等额娘再去找妳。”完颜氏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孩子们一块玩比较好。

　　“好～～。”语凝笑瞇瞇地点头道。

　　石嬷嬷牵着语凝跟着李嬷嬷来到王夫人院子东边其中一间小正房，一个少妇也在这里照顾另一个婴儿，旁边还有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姑娘，语凝正猜着这人是谁时，李嬷嬷就开了口道：“赵姨娘，这是傅尔丹大人家的小格格，二夫人让她来这陪二姑娘玩耍的，等等还有秦大人家的女儿可卿也会过来。”

　　“我知道了，李嬷嬷要不要先让人送些茶水点心过来？”赵姨娘这时还没有那一昧争宠的心思，倒也是挺守本份的。

　　“也好，小格格，您就在这里陪二姑娘玩吧，奴婢去端些茶点过来，免得等等您饿着了可不好。”李嬷嬷说着就出去门外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姑娘牵着一个跟语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进门，语凝眼睛眨呀眨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心知这个就是未来不得长寿的秦可卿，只是现在才七八岁的小孩，看不出书中所谓的‘袅娜纤巧’或贾母口中的‘温柔和平’，只是淡淡地向众人问安过后，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屋里的人。

　　语凝正专注地看着秦可卿时，无意间听到身边的石嬷嬷幽幽地传来一句：“秦家怎么就跟贾家牵上了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赵姨娘见到那个大姑娘进门就连忙起身行礼：“大姑娘怎么来了，没在前头帮着二夫人招待客人？”

　　“前头有祖母和母亲在就够了，这里有这么多妹妹在，又正好可卿妹妹过来，我便带着她一块过来走走看看了。”大姑娘回道。

　　语凝随着赵姨娘的话才看向了大的那个姑娘，赵姨娘显然见到语凝脸上的疑惑，即笑着向语凝介绍了来人：“小格格，这便是我们家里的大姑娘，闺名元春的，大姑娘，这是傅尔丹大人家的小格格。”

　　“原来是傅尔丹大人家里的孩子？看着跟可卿妹妹差不多年纪呢，妳叫什么名字？”贾元春亲切地蹲下来问道。

　　“凝儿，我叫凝儿。”语凝一派天真活泼的样子，对着贾元春笑道。

　　“凝儿？很好听的名字，我们今日第一天见面，这个小镯子送妳当见面礼吧。”贾元春不亏是贾母身边教出来的姑娘，对于待客应对之道，表现的极为得体。

　　石嬷嬷代语凝推拒了一番后，才勉为其难地让语凝收下了镯子，语凝一脸欣喜地向贾元春道谢后，看着小手上的镯子研究了半天，那是由数十条细金线缠绕而成，里面镶了三颗滑动的小珍珠，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可是贾元春却随手就送给了语凝。

　　语凝小脑袋里的思绪转了一下，现在还不到贾家极盛之时，不过有些事还是会不小心地传到外头，完颜氏她们在聚会时也是偶有提及，但碍于情面又不想多惹事非，都是浅谈即停。

　　不过这些事都不是语凝在意真正在意的，她放开了石嬷嬷的手来到小床前，才一个多月的贾宝玉正在床里熟睡，身上挂着一个香囊，想来里面装着就是那块‘通灵宝玉’了，又不远处是方出生几个月的贾探春，因为得了王夫人的一点眼缘，才被抱来身边养着的。

　　语凝调皮地伸手压了压贾宝玉的小脸，忍不住羡慕地想，小婴儿就是好啊，皮肤天生就水嫩水嫩的，尤其贾宝玉又是生来一副面容姣美、聪灵俊秀之相，难怪可以引来一众女子的仰慕，可惜仰慕不能当饭吃啊～。

　　“凝儿喜欢小婴儿？”贾元春来到弟弟的床边，看着因语凝的逗弄而有些睡不安稳的贾宝玉，轻笑道。

　　“小弟弟很可爱呀，大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啊？”语凝笑着说，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刚做了什么事。

　　“宝玉，因为是衔玉而生，所以父亲替他取名为宝玉。”贾元春淡淡地回道。

　　“哦～。”语凝突然想到，贾家在贾宝玉这一代应该都是玉字旁，而且惯来取名都是单字，为什么贾宝玉却是两个字呢？难道就没别的字能显现他的特别吗？

　　“凝儿要不要吃点心？这是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一般人家不容易吃到的。”贾元春端过了一盘点心，拈起了一块糕点给语凝，又将在一旁坐着的秦可卿招来身边一起吃了点心。

　　“格格别吃多了，小心等等胃疼。”石嬷嬷看着语凝吃了两三块糕点后，才阻止她再伸手拿点心。

　　“嗯…，大姐姐，妳们家的点心真好吃啊，能不能教石嬷嬷做呀？石嬷嬷也会做点心的。”语凝闪着希冀的眼光看向贾元春。

　　“说什么教不教的，改日我让厨子把作法写下送到府上去就是了。”贾元春笑着说道，她倒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丫头，可惜和珠儿相差太多岁数，且依傅尔丹家的家世，肯定得参加选秀，不然倒也是门好亲事。

　　秦可卿的教养看上去很好，方才一进门就坐在角落，所以语凝看不出什么，但是她一过来在用点心时便非常的有礼仪，似乎天生就该是如此，而一举手一抬足都已经显出些许风情，语凝按下心中的疑惑不提，石嬷嬷的脸上却隐约显得十分忧心。

　　等到回府之时，完颜氏看到语凝手上的镯子，自然要问了一番来由，知道是贾元春送的，不免又是一阵的道歉，王夫人倒是大方的劝道：“孩子难得能来一回，元春想来也是喜爱这孩子的，既然送了小格格，完颜夫人只管收下就是了。”

　　完颜氏再三道谢后，才带着语凝回家去，然而在车上时，完颜氏还是忍不住数落了语凝一番，其实若不是因为看着贾母的面子，加上皇上对贾家还有些恩宠，这几年来是已经没有多少正经的八旗子弟愿意和贾家往来的。

　　回到府里，石嬷嬷带着语凝回房时，脸上的愁思还未散去，语凝心里琢磨着想，石嬷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呢？

　　“嬷嬷，您怎么了？刚刚在荣府时看您脸色就不是很好呢。”语凝半是不解半是关切地问道。

　　“多谢格格关心，嬷嬷没什么事，只是…唉～。”石嬷嬷心里自然是担心的，却也不好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明。

　　石嬷嬷先前随着九阿哥在外地，然后到青海两年多，而在这之前她甚少关切过京城里的一些八卦琐事，但也知道贾家其实私下不止对一个皇子示好过，除了先前的太子和如今的皇上，连九阿哥和那个贾家都有些牵连。

　　石嬷嬷会对贾家多放了些注意力，是在知道秦业和贾家的关系不浅之后，她某次出门便特地打听了些贾家的事，越是知道的多越是庆幸女儿没被秦业抱走，今日又在荣府看到秦可卿，她也是一直在想着，贾家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透着秦可卿得到什么好处吗？

　　从得来的消息里，石嬷嬷知道这荣宁两府的男丁从各自上任的家主去逝后，就成了无人管束的纨绔子弟，宁府的贾珍虽然不过二十多岁，却已是风流名声盛传，人丁也较单薄，其父贾敬也不管教，只是忙着自己的事。

　　而荣府可能是因为还有个史老太君压着，倒也还不至于太糟糕，不过长子贾赦的名声和他的侄子不相上下，下有二子，都是庶出，分别为贾琏和贾琮，妻子邢夫人是继室，却管不了他也不敢管他。

　　次子贾政在工部里当了个小官，是当年父亲贾代善去世时，皇上恩赐的职位，夫人王氏就是今日主角的生母，娘家背景也是有来路的，石嬷嬷想到这里轻叹口气，金陵四大家…从前朝就一直关系紧密，不过，如今的皇上看着不比圣祖爷好相处，只怕将来…会落不得好去。

　　“嬷嬷？您真的没事吗？”语凝看着石嬷嬷叹了口气后，就陷入了沈思，不由得轻声叫道。

　　“没事，嬷嬷只是在想前些日子出门子时，听到有人说了些和荣国公府有关的事，心里有些感慨而已。”石嬷嬷勉强地笑了笑，解释道。

　　“哦？嬷嬷听到了什么？跟凝儿说说吧，凝儿也想知道外面的人都喜欢聊些什么事。”语凝一脸的好奇，央求着石嬷嬷。

　　“格格还是别听吧，那些话可不是什么好话，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我跟格格说了这些浑话，她会不高兴的。”石嬷嬷摇摇头，拒绝了语凝的要求，脑海里想着幸好…幸好女儿是进了傅尔丹家，不然的话…，石嬷嬷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心里突然一颤，她的女儿可不能平白成了人家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