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教师的那些事儿》蓝衫狐

29、（四）我们都属于志大才疏的那种人

　　胖李来了，夹七杂八的发了一通对职业不满的牢骚。胖李在我们哥几个里排行老二，做玉器古董生意，挺红火。可是商场如战场，阿谀奉承，你欺我诈，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十几年不人不鬼的又重活了一回。
　　“在外人面前是款爷，实际上活的像孙子。混得我脸上的肌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陪得那些笑啊，你小嫂子都说我不会真笑了。”我给胖李炒了个爆炒猪肝，多放了辣子，搞不准是辣的还是激动——满脸热烈。
　　我笑了，很是得意，抽着烟不痛不痒的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炒什么菜放什么料才对味，是不？人也是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都一样。别表现的多纯洁，你纯洁小嫂子也不会被你骗到手。”我指的是胖李追老婆的事，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毕业整整八年抗战。
　　“还是你好，当你的老师，做你的文学，躲进小楼成一统。”胖李看着我说。
　　“没见过皇帝羡慕太监的，你别刺挠我了。”我很不愿意听这话，“你吃着肥牛喝着XO倒说我吃窝头嚼个咸菜头子是粗粮，对身体有好处，你做个清贫的小教室试巴试巴？尊师重教口号喊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削尖脑袋往外钻，为什么？空白支票，没用，真的。”
　　“咱别说了，咱别说了，看你那激愤样比我还过，别想看透世事的样子，哥哥我懂。”胖李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我们都属于志大才疏的那种，没力挣吧作个春风得意的人，就只剩下不满和抱怨了。”
　　我为这句话和胖李干了一杯。
　　“结婚快十年了，出磨合期了吗？”我们这些哥们无话不谈，甚至可以拿床第之事作为话资。
　　“还没呢，还在度蜜月。”对这我不想解释。
　　胖李用筷子夹了块肉不往嘴里送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骗谁呢，你骗谁呢？女人都一样，我和你小嫂子谈了八年恋爱，够热烈了吧，经过这漫漫长征路现在还不是背对背睡觉？唉，谁也免不了俗套。”
　　我忙着朝高脚杯里倒酒，“不过说真的，我真的挺羡慕你俩的。”我说，“总归也燃烧了那么久，最会至少还有木炭供你们长久取暖用，初恋终成正果。我呢？易燃物，瞬间就燃尽了只剩下一堆灰——心都成灰了。”
　　“太酸！”胖李拿着匙子低头喝汤，不知是说汤酸还是在骂我。
　　……
　　我又想起了我的初恋，我曾经的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