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心千日梦》实*

2、第一章（二）

　　女律师严厉的说道：“请证人回答我的问题！”
　　“反对。”检控官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反对辩方律师屡次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法官看了检控官一眼，说道：“反对无效，请证人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姜雅玲低着头，一手插入披下的头发中，带着哭腔说道：“这是我以前生病时候吃的药。”
　　“那么你最近还有没有吃过这种药？”女律师立刻接着问道。
　　“没有，我没有吃过。我的病2年前已经好了，我不需要这个药了。”姜雅玲抬头怯怯的看了女律师一眼，说道。
　　“可是你的男友林志诚可以证明你最近又在服用这种药，而且你精神有些异常，再次开始出现幻听和幻想的症状。”女律师更加严厉的说道。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作证呢！不会的！”姜雅玲叫道。
　　“那么就是说你承认你最近服用了这种精神类药物，并且出现了幻听幻想等症状？”女律师咄咄逼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我没有服药，不，我有服药，但是我没有幻想……”姜雅玲语无伦次。
　　检控官失望而难过的看了女证人一眼，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女律师却立刻转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鉴于证人的精神状态根本就有问题，因此她看到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她幻想出来的，请法官大人取消证人的作供权力。”
　　法官说道：“二号证人口供无效。”说着，他转向陪审团，说道：“请陪审员不要记录刚才二号证人的口供。”
　　姜雅玲听到这种情况，情绪很激动的站了起来，低头鞠了一躬，然后掩面快速离开法庭。被告看到这种情况，脸上露出喜色，他望向自己的父母，看到他父亲钱嘉龙正在向他微微点头支持他。
　　女律师嘴角微微上翘，有些得意的坐了下来。
　　接着，检控官传讯第三位证人，只见这是一名十二岁的小女孩。
　　证人宣誓之后，检控官站了起来，问道：“宋杰眉小朋友，请问你今年2月15日晚上九点至十点之间在什么地方？”
　　小女孩说道：“我在香港仔郊野公园。”
　　“请问你当时看到什么？”
　　“我当时坐在草丛里，看到斜前方大约十米的地方有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那位姐姐叫‘救命’，但是当时没有人听到，那个姐姐很气愤，扇了对面那个哥哥一个耳光，那个哥哥很生气，于是一把将那个姐姐推下山崖，接着自己开车走了。”小女孩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能认出那个推姐姐下山的哥哥吗？”检控官循循善诱。
　　小女孩眼睛在法庭上扫视了一遍，最后看向被告席，说道：“就是被告席那位哥哥。”
　　检控官点点头，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说着坐了下来。
　　法官转向辩方律师，说道：“辩方律师，请你开始提问。”
　　辩方律师站了起来，面向小女孩，露出很和善的笑容，问道：“小妹妹，请问你今年几岁？”
　　“我十二岁了。”
　　“事发当晚，那么晚了，为什么你一个小女孩会留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呢？”
　　“那天白天我和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去郊游，可是我迷路了，因此晚上还逗留在那里。”
　　“根据当时的天气情况，当天晚上七点钟就天黑了，你到了九点还在那里，你爸爸妈妈不担心吗？”
　　小女孩听了这话，小手绞动着衣服角，女律师注意到这个动作。
　　小女孩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爸爸妈妈应该会担心我的，所以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我了。“
　　女律师道：“为什么是第二天早上，当晚他们发现你和他们不在一起就应该找寻你的，为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找你呢？”
　　“反对！这个问题和本案无关，证人可以不回答。”检控官站了起来。
　　女律师转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这个问题和本案有极大的关系，它可以关系到证人的口供是否可信，请法官大人让证人回答。”
　　法官点点头，说道：“辩方律师，请你赶快证明你要证明的问题。”
　　“是，法官大人。”女律师答道。
　　检控官再次失望的坐了下去。
　　“请问宋杰眉小朋友，你爸爸妈妈是你的亲生父母吗？”女律师再次发问，她并没有纠缠刚才的问题。
　　“妈妈是我亲生妈妈，爸爸不是。”小女孩胆小的说道，失去了刚才回答问题的冷静和自信。
　　“那么爸爸对你好吗？我是说你的养父。”女律师接着问。
　　“反对！”检控官再次起立。
　　“法官大人，这位证人的家庭情况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证人所说的可信度，请法官大人允许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女律师不慌不忙的说道。
　　“反对无效。”法官再次说道。
　　“他……他对我……好！”小女孩眼睛一会往旁听席上看去，一会又望向检控官，很无助的模样。
　　“你说谎！”女律师立刻大声呵斥：“你养父对你一点都不好，他曾经有两次因为打骂你而被邻居投诉的记录，虽然后来警方没有立案起诉他，但是你的老师证明你养父曾经多次对你实行家庭冷暴力，也就是不理你，忽视你的存在。你的同学们常常看到你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这说明你有幻想症甚至是人格分裂的可能性。事实上，自从五年前你亲生父母离婚，你跟随你母亲，你母亲再婚之后，很快给你添了一对弟弟妹妹，除了你养父对你不好之外，你亲生母亲也对你不再关心。去年，你曾经为了获得你母亲的关心，而装作肚子疼上医院。这一次，你父母将你留在郊外，竟然没有寻找就自己驾车回家，这就可以说明他们对你毫无关心。而你很有可能是因为想获得父母的关心而编造了你目睹凶案发生的故事，这样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提出假设性的推断。”检控官站了起来。
　　女律师看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收回刚才的话。”接着，她又望向小女孩，问道：“宋杰眉小朋友，你说你当晚在草丛中看到了凶案发生的情况，你为什么不立刻报警？”
　　“我没有手机。”小女孩嚅嗫的说道。
　　“那么第二天你父母找到你，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第二天父母找到我，他们很生气，责怪我头一天乱跑，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爸爸根本不理我，妈妈凶了我一顿就送我去学校，所以我没有告诉他们。”
　　女律师听完小女孩的回答，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这位宋杰眉小朋友的口供非常可疑，她曾经有过假装肚子疼欺骗父母的先例，而她说她看到了凶案发生，但是第二天却根本没有报警或者告知自己的父母。那么这是否也是她个人的幻想呢？这很让人疑惑。她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小学即将毕业，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分辨的出如果看到了凶杀案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或者告知监护人，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而在事后却说她亲眼看到凶杀情景，这很可能是她自己看到报纸而产生的幻想，也可能是被什么人诱导后才生出这样的看法。请求法官大人对证人宋杰眉的证词不予采纳。”
　　“法官大人，虽然宋杰眉证人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方，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的证词不可信。我们知道，有好多成年人，看到了一些事情，也会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而不告诉警察，因此我们并不能因为这个问题来否认她的证词可信性。至于装肚子疼，或者自己自言自语，也不能说明宋杰眉所说就是假话。”检控官立即表示抗议。
　　法官沉思了一下，说道：“鉴于这次凶杀案的严重性，本席现在保留证人宋杰眉的作供权力。”
　　被告席上的钱铭乐本来满怀希望法官会取消小女孩作供的权力，突然听说法官保留了小女孩作供的权力，非常失望，他向父亲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绝望。
　　女律师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来，她面向小女孩，再次提问：“宋杰眉小朋友，请告诉我，当时你是坐在草丛中还是站在草丛中？”
　　“我是坐着的。”
　　“这么说当时纠缠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是吗？”
　　“我想是的。”
　　“那么当时你是通过什么光线来看到那两个人的行为的呢？”
　　“车灯的光，当时车前灯是开着的，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那么，请你告诉我，事发当时，你和案发现场的那辆车，以及两个人的位置是如何的？”
　　“车子停在我们之间，车头对着哥哥姐姐，车尾对着我，哥哥姐姐就站在车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