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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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活着。
活了一百年。
活了一千年。
活了……嘛，已经记不清了。
总之，就是活着。
为什么不会死？
为什么活着？
因为死不了，所以活着。
B
死了。
应该说，是快要死了。
一秒，两秒……时间，在挣扎中艰难地爬走。
眼前开始出现光怪陆离的景象。
伸出满是脏污的手，抓住淡漠地从身边飘过的脚。
我说，救我。
对方问我，你要死了吗？
……真他妈的废话。
我像是好好活着的样子吗……
太好了！对方的声音似乎很高兴。
血气上涌，愤恨地咽下嘴里的鲜血，我感到命不久矣。
我们交换吧！
他在我面前蹲下，戳戳我血流满面的脑袋，看着我笑得开心。
A
人类，很无用，很不好。
又忘了，我现在是人类。
但仍旧不能改变人类无用的事实。
想要的物体不会顺从意志飞过来。
身体异常的沉重，非得迈着两条腿不停重复同一个动作，才能拖着这副□□到想要达到的地方。
还有一件事令我非常不满，为什么想要一件东西，不能直接去取，而是要不停地劳动，然后用得到的红色纸张去交换。
说起来，只凭一张纸就能换到很多食物也是一件神奇的事。
人类不仅无用，还很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新鲜劲很快过去。
这样的日子和从前相比更加无聊，也比从前更加麻烦。
我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签那么久的契约。
话说复仇完成的那天……也就是哪天？
完全，不明白……
B
看着又一个人面容扭曲，受尽惊吓地死在面前。
复仇的快感从大脑迅速蔓延整个身心。
脚边是扭曲的肢体，任意摆布还活着却也活不了多久的人偶。
用不属于我的声音发出刺耳的笑声。
可怖的笑声在空旷黑暗的屋子里回荡，拢了半边夜色，半边血色。
A
又是一身血气的回来，皱皱眉，睁开眼，作为一个曾经的妖魔，我不得不说，这个人类比我还敬业……
捂着被窝裹紧身体，眨了眨朦胧的睡眼，注视他的身影悄无声息从墙角显现，又准备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
夜的黑色让那个身影看起来那么落寞……
那是我的背影……
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该说什么呢？
如果是人类，会对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生物说些什么？
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类的样子，我用他的声音，柔声说了句，
你回来了，辛苦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会开口，又或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很吃惊吧。
总之，他像受惊的小动物猛地回头。
说实在，看着我自己的眼睛，我也很吃惊。
原来我的眼睛是这个样子。
暗红的颜色，看不见光泽，一双眼空洞无物，仿佛什么也进不去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渗人。
笑起来的时候……估计会更恐怖吧，就像今天看得恐怖片。
我才不承认那破片差点把我吓哭了，哼。
其实现在的场面也很像恐怖片。
半边身子停在阴影的妖魔，鬼魅的红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只是，大概下意识里知道那是我的眼睛，实在害怕不起来。
对方看了我一会，照我的推断应该是愣了一下，然后飘了过来。
他稳稳落在床头，深沉的红眼静静凝视着我或他自己的脸。
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妖魔的身体带着夜里的凝结的寒，令人格外困乏。
……居然会困乏了，果然……人类就是麻烦
半晌，就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我听到那熟悉的清冷声嗓说了声。
嗯，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吧，记得把地上的血洗干净，人类的身体做这些会很辛苦。
这些还来不及说，眼皮便先一步阖上。
人类，果真是麻烦。
B
居然想逛超市，在之前，这个妖魔便强烈且言辞恳切地表达了他对超市的向往。
先前当作笑话听过就忘，没想到对方是认真的。
真是个奇怪的妖魔。
听他绘声绘色着超市的美好，我不禁讶然失笑。
活了二十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沃尔玛家乐福是天堂。
那么沃尔玛家族之类的，应该是上帝之家一样的存在吧。
最后还是拗不过，被它半托半揪地拉到超市。
看着身边的家伙站在食品区睁大水汪汪的双眼，长着嘴，大声哇到，我忽然觉得有些丢脸。
也许我该提醒下他，不要用我的脸做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
正犹豫着，
忽然，那只奇怪的妖魔扭头看着我，眼睛闪亮闪亮地。
它抱着篮子，笑得傻兮兮地对我说，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我自己，对着我，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前所未有的释然，在说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染了超市明亮的光，变得无比炫目。
避开那刺眼的光，我随意点点头，牵起它的手，带着它朝肉食区走去。
傻就傻吧，只要，还能感到幸福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