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半落时》栖湖公子

18、18

　　时间不知不觉接近年底，工作总结的事务也随着繁重起来。几日后，乔依桐接到院长办公室的电话，要她亲自过去一趟。
　　赵院长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精明干练，业务扎实。曾经是A市赫赫有名的脑外科一把刀。当了领导之后，依旧兼顾业务，为人亲和且热情。乔依桐狼狈不堪逃C市时，A市第一人民医院给了她很多温暖。
　　赵院长一直对她不错，大力培养。因为几起手术的成功，乔依桐被院里推荐为全市十佳青年工作者。
　　乔依桐进去之后才知道有好事在等她。院里有一个国家级青年干部业务培训通知，地点在上海，除了吃住等费用全报销之外，另外去会人员将评委年度院里先进模范，奖金丰厚。她没想到这等好事不费吹灰之力落在她的身上。和她同资格的人大有人在，最起码邓国浅比她最有先决条件。
　　赵院长很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开着玩笑问她处了男朋友没有，乔依桐笑着摇头。
　　“丫头，别只顾工作，个人问题也要摆在第一位，加油哦，等着喝你的喜酒。”慈母般的口吻让乔依桐很感动。
　　乔依桐是两年前从C市调入这家医院的，当时是出于逃避，只想早早离开C市，陈若兰和段伟赶到拉萨后，把她接到A市，然后积极为她的调动活动着。段伟有个哥们，听说很有关系，一个电话打过去，她的工作就得到解决。离开C市，离开让她绝望的男人。
　　赵院长又和她聊了些家常话，态度比以前更亲近，更让人感觉关爱。乔依桐心里虽有惊讶，更存温暖。
　　她拿着培训介绍函慢慢走回办公室去。这一路走来，心潮澎湃。来A市，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拼命地工作，忘我地工作。除了自己轮到的加班，同事里面谁有个急事，找她帮忙她都乐意效劳，而且不计回报。
　　她的生活很简单，或许有些枯燥，除了工作，她几乎不热衷于逛街，美容。偶尔一个人去酒吧。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借喧嚣麻醉自己。夜里，会经常上网。她网友不多，存在的都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若兰以前也经常在□□上和她聊天，怀孕后，被段局长禁了电脑，所以现在基本上不上网。她主要和胡青梅，鹰，还有左岸说话。左岸最近很少在线，他在香港拍的港湾照片据说获得大奖，现在去德国领奖了。
　　左岸一直没有结婚，却不断和不同的女子同居。左岸是个内心无比坚硬的人，不愿意接受婚姻。许多女人喜欢他，最后黯然离去。左岸很信任乔，每一次和女子分开后都会告诉乔。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却彼此信任着。可以倾诉。
　　陈若兰说她是情感的逃避者，受了一次伤害就变成鸵鸟了。她也懒得解释，任由她抱怨。可每一次陈若兰强行拉她去参加什么活动，她还是愿意奉陪的。所谓朋友，莫如患难之交，肝胆相照。
　　乔依桐把外出培训的消息告诉陈若兰，陈若兰当然为她高兴。嚷嚷着请她吃饭践行。乔依桐立刻制止她。“行了，行了，我也就出去一周左右，不要搞得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样场面激烈，兴师动众。等我回来了，我亲自送你回苏州。”
　　陈若兰的妈妈发了话，怕段伟工作忙，照顾不好若兰，也怕若兰第一次生孩子没经验，命令女儿回苏州生产，她好照顾若兰。段伟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让若兰去苏州生产。丈母娘是全职太太，方便照顾女儿的。
　　若兰听她说肯陪她一起回苏州，那边已是乐开了花。
　　乔依桐挂了电话后，陈若兰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直至段伟下班回来。他看见妻子在发呆，走到跟前来以指头弹她眉心。“小兰儿，在想哪个帅哥啊？”
　　“泡桐说她马上会外出学习，回来后陪我一起回苏州。”陈若兰笑着说，她喜欢喊乔依桐泡桐。她们刚认识时，正逢高二分文理班，两个女孩恰好同班，而且刚好同桌。陈若兰问起乔依桐的名字，她介绍桐字时特别强调是泡桐的桐，不是儿童的童，也不是太阳红彤彤的彤。以后陈若兰和她玩闹时总喜欢喊她泡桐。
　　“这是好事啊。”段局笑眯眯坐下，一手抱起爱妻放腿上。
　　陈若兰伸出双手圈住老公的脖子。“泡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找男人。”她埋怨道。
　　“感情之事靠缘分，急不得。不是她不会找，而是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换句话说，她的白马王子还没有真正出现，以前那个汤建林最多算匹瘸驴，他不配依桐这么美好的女子。”
　　“那你说她和赵子扬有戏吗？”若兰继续问道。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段局长伸手捏老婆的鼻子。
　　若兰吃痛，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手打掉他的手，气道：“废话，肯定是真话。”
　　段伟的手继续在老婆腰间摩挲，不让捏鼻子他就直接探入夫人衣内，继续发掘生活乐趣。陈若兰怕痒，一会儿就咯咯想起来，身子拼命扭动，试图摆脱段局长的“魔爪”侵略。
　　“真话是，很难说。”段局长一边揩夫人的油享受着，一边正经地回答问题。
　　“又是废话，什么叫很难说？说了和没说一样。”
　　“意思是前景不是很好。我的感觉是：赵子扬不适合依桐。”他认真起来，说出心底感觉。
　　若兰坐好来，仔细看着老公的眼睛。“你一直不看好赵子扬，对吗？”
　　段伟略一沉思，答道：“是的。”
　　“为什么？”她疑惑着。
　　“没有为什么，不看好就是不看好。”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反对我把依桐介绍给他？”她皱皱眉头。
　　“我不看好他不能代表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他。把他介绍给依桐，对依桐来说至少不是坏事。我刚才说了，依桐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不是你把他介绍给了她，她就会接受。她现在和赵子扬属于浅层交往，只能算互相了解阶段。至于以后怎样发展，那是要看他们的缘分了。赵子扬这个人我很清楚，对女孩豪爽大方，温柔体贴，一般的女人难逃他的情网。不瞒你说，他之前交过很多女朋友，也有过很多女人。你当时告诉我，说他看上依桐，求你们帮忙搭桥牵线。我就觉得有趣，他应该是图新鲜吧，他交往的女人圈子里，鲜少有依桐这类女子。他未婚，依桐未嫁，牵个线让他们认识认识也不是坏事啊，说不定我不看好的人乔依桐却看好呢。呵呵。”段伟信口开河说了一大通。
　　“段局长啊，段局长，我今天才发现你心思够深的啊。”陈若兰装模作样仔细打量老公。“你说那个赵子扬交了那么多女朋友，比汤建林似乎更不纯洁啊。汤建林好歹只勾搭过一个老女人，而这个赵子扬似乎是情圣啊？不行，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家泡桐会吃亏，我得打电话提醒她。”若兰说着就想从他腿上下去。
　　他赶紧抱住她，不让她动。“我说宝贝兰儿，你看到目前为止，依桐有没有吃什么亏？据说那个赵子扬难以攻下她呢。不是吗？这话可是你经常在我耳边炫耀的啊。”
　　“是啊是啊，他回国后还送了一条钻石项链给泡桐呢，可泡桐一口拒绝了。你说俺家泡桐算不算一个好女子？不为金钱所动，所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不就是这般境界吗？”
　　“就是嘛就是嘛，我或你别瞎操心，你那个泡桐觉悟高着呢，赵子扬的糖衣炮弹通通都是哑炮，砸不到依桐。”段局长趁老婆一得意，手已经探进背后解内衣钩子，若兰毫无知觉，依旧在手舞足蹈说话。
　　“那你说把她和朱皓峰撮合撮合，怎样？”
　　段伟略一沉思，然后认真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陈若兰不高兴了。
　　“若兰，我说，你听，别不高兴。我个人感觉，朱皓峰更加不适合乔依桐。”
　　陈若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为什么？然道他也是一个情圣？”
　　“乔依桐心思单纯，对感情很执着，有些死心眼。而朱皓峰呢……”段伟又迟疑会，然后继续说着：“他太复杂！”
　　“什么意思？”陈若兰仍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朱皓峰人虽然不错，但这个人很有城府，做事特立独行，很有主见的人，一般人难以左右他的思想，做事和感情一样，他都是落拓不羁，率性而为。他的故事太复杂了，他的世界也与乔依桐是两个层次。乔依桐虽然感情受过一次伤害，但心思单纯，为人不处心机，和朱皓峰完全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朱皓峰有这么厉害？”她迟疑着。
　　“这小子，呵。”段伟笑道，眼里满是钦佩。“不关他个人经历复杂，感情更复杂，而且他家也是很不一般的。退一步而言，就算他和乔依桐好了，以乔依桐的背景，不一定可以入他家门槛。”
　　“什么意思啊？”陈若兰大为不满。“我家泡桐家庭背景虽然一般，但自身条件很不错的，人漂亮，低调，不张扬。工作也很出色，名气蒸蒸日上。我看，那个朱皓峰配不上我家泡桐。”
　　“是的，是的，咱爱妻言之有理。朱皓峰这小子，其实根本没有拿感情当过一回事。他不喜欢女人的，对女人一向冷漠无情。你不知道，从中学开始，他不知道谋杀过多少少女的芳心啊。若兰，感情的事靠缘分，顺其自然，我怕到头来伤了依桐。说心里话，你那么多狐朋狗友中，就依桐我最欣赏。”
　　陈若兰伸手掐他。“后面这句话说得好！但前面那句话是病句，什么我的狐朋狗友啊？感情我的朋友这么不入你段大人眼？”
　　“哎哟，嘴误，嘴误，该打，该打。”段伟腾出一只手煽自己的脸。
　　陈若兰两手圈住他的颈脖，忧心忡忡。“你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让它错失？”
　　“听我的没错，我和朱皓峰中学同学到现在，其实他也交过很多女朋友的，他的事我基本都知道。你别瞎掺合。”
　　“天啦，这个看起来很酷的男人有这么花心啊？”
　　“就是。他的故事可多呢，为他情伤的女孩子不计其数，自杀的都有。”段伟将头埋在老婆的颈脖里，闷笑不已。
　　“这么危险的男人我可不能介绍给依桐的。”
　　“嗯。老婆，我饿了。”
　　“那你歇着，我做饭去。”
　　“不是肚子饿，是这里饿了。”段伟拉起她的外衣，低下头往她身上啃去。
　　陈若兰浑身痒痒的，吃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