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路很凉》东野季节

11、北京一路很凉02

　　午后暖阳透过窗外的温度令人格外精神，我抖擞着身子准备起身向厨房走去。
　　慕嫣拉住我，从我手中抢过杯子，然后屁颠屁颠地从我身边走过，向厨房走去，我苦笑着在嘴里念叨：“丫头！”
　　门铃顿时响起，我走到门口透过门镜看到是雨娜，我语气严肃地问：“北京烤鸭。”
　　“哈哈哈哈，宫爆鸡丁。”陈雨娜大笑着洋洋自得。
　　“世界上谁最帅？”我偷笑。

　　忽然听到门外陈雨娜窃笑我是自恋鬼：“黄义达！”
　　“错！再给妳次机会。”
　　“猪最帅。”我跟门外都沉默了半晌，接着门外又问道：“怎样，你希望我回答谁最帅？”
　　“算妳狠。”我开了门，然后朝阳台边上的沙发走去。
　　陈雨娜拎着大包小包地甩在桌子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然后朝厨房的慕嫣嚷道：“慕嫣，顺便给我冲杯咖啡。”

　　慕嫣回头微笑着。
　　“怎么样？大作，想好写什么新作品了没？”陈雨娜调侃着朝我走来，确实，新作品的拖了很久，我需要一条很长的“食物链”，也就是情节发展。
　　“我想问问妳，妳觉得要坚持一贯作风好还是……创新一点好？”
　　“创新的话就怕丢失你的忠实读者，但是如果还是能迎合读者口味就应该还不错。”在这个问题上，我跟她都比之前严肃了许多。

　　“创新的话，写作风格可能就会有些落差了，至于能不能迎合读者口味，我有些不够自信。”
　　“那就坚持你的风格好了。”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念叨着：“不靠谱。还是问慕嫣好。”
　　慕嫣端来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在纸上写着：“创新是怎样的？”
　　我回头看了看陈雨娜，又趴在慕嫣耳边小声说道：“纯文学。”

　　：“纯文学。”
　　“纯文学，我支持你！”慕嫣在纸上写着。
　　于是我决定了，写一篇纯文学的言情小说，我有些激动地抱住慕嫣，然后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切，有什么好神秘的，不过是纯文学嘛，不错阿，挺好的。”陈雨娜端起咖啡放在嘴边，然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眼神却飘忽不定。

　　下午我给白骨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到西堤吃饭。我想跟他讨论下我的新小说风格，其次是为早上电话里的语气向他道歉，毕竟我意识到我那时确实有些……精力过剩了。
　　晚霞如同朝阳般来去匆匆，只留下天边的一片红晕，大街上人来人往，公路上也开始车水马龙。
　　我开着西野载着雨娜跟慕嫣在公司楼下等白骨，冷风寒栗地从车窗外划过，车厢里轻声播放着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我们很安静，在慕嫣面前，我跟雨娜从不哼歌。

　　没多久，白骨从大厦门口走了出来，他裹着一件灰色长袍，冷风扬起他的袍角在半空抖动，然后是白骨的苦笑。
　　西堤餐厅内，我们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里，悠扬的钢琴声渲染着整个大厅的气氛，窗外远处的天边是尚未散去的红晕，像窗纸那样光亮迷人。

　　此刻的餐厅人很少，白骨用很哲理的语气告诉我们：“这是建设并且营业在中国里的西餐厅，以现在中国人的生活情趣来讲，冬天的西餐厅显得冷清，这并不奇怪。反而在国外，就会显得惊奇，中国人跟外国人不同，中国人选择窝居取暖，就是不愿意出来多走动，但在美国，美国人是这样认为的，冬天是一个很难得的季节，他们可以带着全家人外出旅游或者活动，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窝在被窝里的，他们认为，冬天最惬意的事就是一家人一起到

　　咖啡厅，或者餐厅里喝咖啡聊天。”
　　我们把晚餐一起吃了，我们喝咖啡，我们聊了很久，钢琴便弹了多久。
　　夜色开始暗淡下来，对我来说却是苍茫了许多，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我的经济状况能允许我这样坚持多久……

　　终于到了上访谈的那天，我在大清早便醒来，那天下着雪。

　　雪花只有尾指指甲那么大，我轻盈地将它捧在手里，然后勇敢地捂了捂脸颊，我想，假如我勇敢一点，它也会给我更多的勇气去出现在镜头面前。
　　雨娜说要请假陪着我们去录制现场，慕嫣去了，白骨也去了，还有陈雨娜也真的去了，我有些感动，尽管他们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我都感谢他们，一直陪着。
　　那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场地，主持人招待的我们，她说场地有几百平方米，观众席只有一百多个，让我不用紧张，我玩笑地反问：“我能不紧张吗？”
　　主持人大概地跟我说了节目的录制过程，大概地告诉了我会问哪些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我在纠结——我的婚姻状况。
　　“这个问题能不问吗？”我问。

　　“这些问题都是你的读者想要提问的，即使不这个话题，其它生活上的话题都会牵引到这个的。”主持人紧皱着眉头看着我，她或许真的会担心我拒绝这样的话题，从而不能更好地进行交流。
　　“我……离过婚。”我顿了顿。
　　主持人沉默了一会，我看得出来她有些惊讶，她知道我才二十三岁。她微笑着：“那这个问题不问，但一旦接触到这样的话题后，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逃避。好吧？”

　　“嗯，好！”我爽快地答应了，直到她转身离去后我才开始担心，我想，陈雨娜会坐在我正对面的观众席上看着我。
　　透过幕帘，我看到了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白骨、慕嫣，还有陈雨娜就坐在第一排。
　　台上放着一张很大的棕色沙发，正对着观众席跟摄像机，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台很大的液晶屏幕。
　　慕嫣给我发来短信，她说：“加油，不用怕，我看着你呢！哈哈。”
　　我笑了。
　　主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对面的群众席跟摄像机，然后听着导演开始倒数——
　　“5
　　4
　　3
　　2
　　1
　　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