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香》曾谙江南

51、化解

　　殷学翰把机器替金海辰他们接好，就回宿舍去了。他进宿舍，同舍的吴强他们正在看日本某□□的新片，一看他进来了，关了电脑，讪笑着站起来，有两个不自在地抓抓头——殷学翰平时太正经，让他看见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是那一脸正气凛然会让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殷学翰只当没看见，在书桌前拿了几本参考书，放进包里，准备早点去图书馆占个位置。吴强看见了问道：“你拿考研的书干嘛，二手准备？”

　　殷学翰回头看看他，没有答话，往方便杯里倒了点水。

　　“交换生的事儿这两天不就公布了么？”吴强又问道。

　　殷学翰往杯子里放了个茶袋，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交换生的事情，我准备考研。”

　　“哦？”吴强略显错愕，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你是要考研，那N师大的研究生专业还不随便你挑？不过周曼……”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殷学翰说话的声音冷冷的，宿舍里的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被他话里的冷气给怔住似的，没敢再问。

　　“才决定么，你该不会再考英语了，要跨专业的话，确实要早点准备。”过了半天，吴强才找到话头。

　　殷学翰正拿起书包和杯子打开门，听见这话他回头看看吴强，笑笑说：“所以要努力。”

　　“什么？”吴强还要问，殷学翰已经关了门走远了。宿舍另外一个笑着拍拍吴强的肩膀说：“你这傻瓜，他是狡兔三窟，没准已经看好了别的学校什么专业了。”

　　吴强咧嘴笑笑说：“不过如果给我交换我就去，多条路子呢，说不定就能直接申请马来西亚什么好专业的研究生了。”

　　放眼图书馆果然又没有什么位子了，于是，殷学翰往系里走去。交换生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贴在系布告栏里。有几个学生围着正在议论，看见他信步走来，立马停止了议论。他走过他们，似乎这些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对面台阶走下来个人，外语系的教室也是老式建筑，近了，他发现是钟晶雅。她匆匆往他这边走来，看见他，她顿了一下，定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脸上渐渐浮起一个奇怪的笑容——尴尬、迟疑、询问？

　　他脚步一点没慢，走过她了，她终于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

　　“你……不在……名单上？”

　　“我也问你个问题。”他终于停下来，审视地看着她。

　　“什么？”

　　“你什么时候以为我要作交换生？”殷学翰淡淡地问，轻轻撇头看了看钟晶雅，镜片泛着冷淡的光，透出丝丝凉意。

　　钟晶雅的尴尬与不自在加深了：“因为……周曼……我……”

　　“钟晶雅，你很了解我？”听了这话，钟晶雅摇摇头，见此，殷学翰继续道：“那以后，别老是随便就对别人下结论。”殷学翰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也许她觉得钟晶雅的尴尬样子很好玩，“对了，你那天不是说，你也有兴趣争一争的？”

　　钟晶雅面子有点挂不住，死硬着嘴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争，没争上而已。”

　　殷学翰无声地笑着，摇摇头：“有的人，做了坏事怕人知道。可你不同，没做坏事，却老是虚张声势，故意做些招人恨的事情。”这句话虽满满的嘲笑与揶揄，但是却透露出来一点点朋友式的惋惜。

　　钟晶雅窘得红了脸，心里暗叹着平日里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为人处事已够圆滑，可在殷学翰眼里却依然有如小朋友过家家。她问：“那你呢，你是闷声不吭的坏人，还是虚张声势的假坏人？”

　　“我么？”殷学翰沉吟了一下，说：“我要么不说，我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至于别人会因为我的话、我做的事误会什么，这我可负不了责。”
　　钟晶雅笑笑：“周曼倒挺‘夫唱妇随’的。”

　　殷学翰皱皱眉头，“这话什么意思？”

　　钟晶雅看着他，“她不是也不去了？”

　　殷学翰疑问地看着她，明白过来，他欲转身往回走。钟晶雅叫住他：“别去看了，我确认过无数次了，确实也没她。”

　　殷学翰慢慢回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周曼竟然也放弃了？个中原因，他真不明白。

　　“你们这一对真有意思，做事情都不互相通个气么？”钟晶雅笑笑，夸张地做了个鬼脸，表示难以置信。

　　殷学翰看着她说：“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了……”略微停了一下，他又说：“以前也没什么关系。”

　　钟晶雅被他震住，禁不住八卦了一下：“那你们以前？”

　　“总要了解一下对不对？”殷学翰说得光明正大。

　　钟晶雅没再好奇下去，露出一个嬉皮笑脸的、讨好的笑容：“那小女子以往多有言语得罪？”

　　“一笑了之。”殷学翰笑笑。

　　“话是这么说，”钟晶雅假装正色道：“你们这样分了，我很替周曼美眉可惜……”

　　“你又来了，虚张声势！”殷学翰说完就走了，身后钟晶雅的嬉笑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