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四十九章·命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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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劫数，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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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的身影消失于层峦叠嶂的群山之后，再见时只剩环山长阶上模糊不清的黑点。四周静谧无声，空寂清冷恰如无意闯入沉睡千年无人涉足的古城，让人无端地产生一种荒芜而颓废的凄凉无措之感；地中海初冬的风声清晰入耳，毫不留情地刮过她裸‖露在外的臂膀，冷得发疼；飘曳的白裙翩然如蝶翼，在骤起烈风中翻飞不止，然后又重重坠下。
淡淡的血腥味顺风溢出，雅美皱眉偏头看去，那是德里密鲜血淋淋的尸体。这个可怜的白银在雅典娜中箭之时就被愤怒的星矢一拳击毙了。无知的人啊，他不过是被亚历士利用了罢了！守护女神的战士，却用自己生命为代价，给予雅典娜致命的一箭，死后被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任日晒风吹、雨打霜蚀，日后还要承担着为虎作伥谋害女神的罪名。多么地寒心、多么地讽刺啊！
雅美轻轻叹了口气，素手轻挥，不远处德里密的尸体上顿时出现了金蓝的光芒，毫无生气的男子在光芒之下化为点点星辰，飘散风中。
安息吧，勇士！你的灵魂将会永远地徘徊在这片你热爱的土地上，守护着你的女神、你的信仰。
做完这一切，雅美心中莫名地涌起一种惆怅而空洞的悸动，刚才，她的动作是那样地流畅而自然，仿佛曾经已无数次地履践过，又好像是一次完美熟练的演习。难道说，不久的将来，她也会为现在站立于十二宫中某几位做同样的事？
她不敢再想下去。
“雅美……”紫发少女幽幽睁开双眼，轻轻唤道。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雅美低喝道。
“不要……难过……我……没事……”她的声音断续而低沉喑哑，如游丝一般吹弹即断，灰色的眸却明澈如水，好似倒映着另一个空间，日升月落、青天白云。
俯视纱织苍白如纸的端美脸庞，雅美心下愀然，双手捧着她的脸泫然低语：“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我说过我会帮你顺利渡过这一关的，可是现在，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却什么都不能做……”
“呵……”纱织的笑声似轻烟一般一吹则散，凄凄袅袅地从她口中飘出，“你……没有……欠我什么……没有必要……替我承受……这是我的……宿命啊……”
“宿命是可以改变的！”雅美决然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我替你接了这黄金箭，一切都会不一样！你带着星矢他们闯宫，只会事半功倍，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回来的！”这样的话，黄金圣斗士们也不会死伤过半。
纱织的双眼又睁大了一点，眼珠翻转直看着她，似乎想说服执拗的女友：“你只想到了……最好的一面……万一我们赶不及……那又……怎么办呢？”
“那万一他们不能在十二小时内赶回来，那你怎么办呢？”
“我……相信他们……”纱织的眸慢慢阖上，从嘴里飘出一声略带感伤的叹息。
雅美亦是默然。纱织他们能从最初被动挨打的绝对劣势一直走到这里直面整个圣域，靠的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默契，也许这种羁绊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但他们却能无穷无尽地从中汲取力量，无限地激发自己的潜能，化腐朽为神奇，立于不败之地。也许，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
雅美温然而笑，是啊，她也应该试着去相信，相信那一直以来都被她所轻视忽略的东西。
“纱织，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了……”雅美喃喃道。
纱织没有回答，如同睡着了一般。
“纱织？”雅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眉头紧蹙，金蓝的小宇宙裹住了纱织。
怎么会这样？
雅美骤然睁大眼睛，她稍稍用小宇宙探测了一下，就发现，黄金箭和刚才相比又深入了不少。按这种速度雅典娜她根本撑不过十二小时！
雅美暗暗咬牙，这枝黄金箭的来历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与黄金匕首一样，都是火神赫菲斯托斯的杰作、被称为弑神之器。就算是主神被这两件神器伤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神父曾经惊诧于它的威力把它永久地封印了起来，但后来为了挟制波塞冬和哈德斯，宙斯把它们交给雅典娜。可没想到雅典娜的防身之物竟成了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凶器！这可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低头看了一眼纱织平静得沉寂的容颜，雅美不由得心痛。双手抚上她的面颊，低声道：“说我受不了，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雅美试图在好不容易扬起的笑容中加上些许轻蔑与嘲弄的弧度，可是那些表情未及释放便隐没于嘴角的苦涩。
本来以为，经过千年的时光，附着在箭上的火神之焰已经很微弱了，德里密的小宇宙也不能够完全发挥蕴藏在黄金箭里力量。所以先前她才敢贸然替雅典娜挡箭。只是，她忘了，德里密身后还有一个黑撒，那个周密而狡猾的对手，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置雅典娜于死地的好时机。
在箭射出的一霎那，她曾恍惚觉得，黄金箭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不属于德里密的小宇宙，只是那时未曾在意罢了。
借黑撒的小宇宙而发出与单独由德里密发出的黄金箭，在力量上的差别是巨大的，足以影响到雅典娜活下来的机率。所以，所谓的十二小时，根本就是个障眼法。他早就算定，无论星矢他们闯不闯得过十二宫，雅典娜都会死！
雅美切齿痛恨，握紧了拳头，心中冷笑，好歹毒啊，亚历士……不过，他千算万算，难道没有算到，她，莫雅美，帕拉斯，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得逞的吗？
闭上双眼，任小宇宙如潮水一般地倾泻而出，注入黄金箭之中，细微孱弱却涓涓不断。感觉到纱织的心跳逐步恢复了力度，雅美还是渐渐松了一口气，泯然笑了。以她现在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毁掉黄金箭，但是延缓它刺入雅典娜心脏的时间，这一点她还做得到。不过……
雅美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十二宫无尽绵延的漫漫阶梯，颓然闭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必须一直都守在这里帮纱织抵御黄金箭，无法在穆到来之后去支援星矢他们了。
雅美苦笑。
无论是谁，撒加也好，雅典娜也罢，还是伫立于高高的山头守宫的战士，都一样，命定的劫数，谁也、逃不了。
心中怅然凄苦，雅美握住了纱织微微发凉的手，喃喃道：“纱织，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陪你等着他们回来……这也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回视苍茫天穹，浮云苍狗，白驹过隙，如昔辽旷寂远。
“星矢，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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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边缘的某座高峰突然间多出了两道曼妙如幻的身影。淡青色长发的女子迎风孤立，白衣胜雪，凛凛烈烈；另一名女子却以黑纱掩面，危坐峭壁之上，脚下是无尽深渊，远远望去只觉她绯裙似霞。两人一站一坐，一副冷然超脱的闲适模样。千丝万缕的风从她们身旁游过，却不能动摇倩影半分。
“黄道十二宫之战，终于开始了……”恍如轻风般的话语幽幽从瑾口中飘出，她的目光却流连在很远的地方。
“哼，开始就开始嘛，我们不过是看热闹的而已。”她身旁红衣女子冷冷一哼，十分不屑道。
“我们还有任务的。”瑾淡淡提醒道。
“什么狗屁任务！”女子咬牙切齿骂道，“接应一辉和魔铃！这点小事也要老娘我出马？！她知不知道浪费人才、暴殄天物是要遭天谴的？她自己一个人爱做后勤部长就当去，凭什么把老娘也拉上？老娘可是很忙的！有这个空我还不如去Le Procope喝咖啡！”
“……”瑾淡淡瞟她一眼没有说话。
“……”被瑾碰了个软钉子，女子却不是很在意，手指点着下巴思索片刻，挥手抖来折扇，白羽如白色鸢尾一般招摇，她掩嘴巧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孔雀座和莲座的那两个偷偷做掉，顺道清理一下圣域的杂兵，然后直接杀进十二宫？给她捣捣乱？”
“……”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就开开玩笑而已嘛……”感觉到瑾周围的气温愈来愈冷，女子赶忙改口，随后还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现在应该很痛苦吧……”瑾的声音飘渺得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什么？”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救的人却不能救，她一定很痛苦吧……”瑾抬头望天，目光似乎透过天空厚厚的白云直抵圣域中心巍峨的高峰之上。
“哼，纠结个什么劲儿？死就死了，全死光最好！——省得还要老娘动手宰人！”女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有些歇斯底里。
“……言不由衷。”瑾淡淡瞟她一眼，总结道。
“哼！”女子转头不理她，抿紧的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躁。
第四十九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四十九章·命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