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加隆同人］如果海记得〔修改版〕》雁栀羽

45、第二十二章·故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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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啊……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

　　虚无。

　　这是雅美现在唯一能找到的能表达她这种状态形容词。

　　刚才逃离的时候，黑撒的银河星爆击中了她毫无防备的后背。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只凭本能使出了瞬间移动，移到了哪里，她也无法知晓。

　　雅美的视线已然模糊，十五年来对这副身体操纵的经验告诉她，她在爬。不，应该是挪动，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做不了“爬”这种“高难度”的动作的。不管是“爬”还是“挪动”，都是不雅观的姿势！雅美苦笑，对自己过山车似的思维表示无奈，什么时候还在考虑形象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她再也动不了了，就干脆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管他好看不好看！

　　银河星爆，真不愧是双子的必杀招啊！平常的训练真是太小儿科了，动真格的，就这么给他来一下，自己的五感几乎都被毁了。药力还没有过，她剩余的小宇宙在抵抗那记银河星爆和使用瞬移中已经消耗殆尽。等小宇宙恢复？算了吧，她可不认为她半条再去掉一半的命能撑到药效过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雅美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她要是真的能当回诸葛亮那也不枉费她一世的聪明黠慧了。

　　后背应该是出血了吧，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只是，冷。冷，据说人快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冷吧？难道她就要这么龙套地挂了吗？

　　呵呵，不知道死了以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直接去找哈德斯喝茶聊天？其实，上演一出圣版《无间道》，等史昂他们回圣域的时候自己也一同回去好像也蛮不错呀……

　　可是，真的就这样了吗？

　　真的就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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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凉如水，柔媚婉约却又带着难以触碰的疏冷，恰似一名孤艳清高的绝代佳人，散发着寂寞的冷光。在这清幽的月光下，浪花沙海也惨白得滞怠，仿佛也为这冷寂得几欲滴泪的月华悲叹不已。

　　就像，就像她离开的那个夜晚。

　　加隆收回心绪，不愿再想。她走后，他就刻意地避免来到这片海滩。是想要遗忘还是逃避，只有他自己明白。

　　说真的，这样做的效果还真不错，至少他在她离开的一个月零十四天都没有想过她。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准确的数字呢？加隆摇着头，苦笑不已。

　　但是今天，他必须要来这里。从下午听到她的歌声开始，他就一直，怎么说呢，心绪不宁吧。他不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可对她，又不能不去注意这种感觉。况且，上次仅仅是隐隐地觉得不安而已，她就已经身受重伤了；这次却是六神无主的彷徨，天知道那个丫头又出了什么怪事！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的，特别是知道了她的名字以后。

　　雅美、雅美、雅美……她可是、可是……

　　加隆摇头，深叹一口，那种矛盾与纠结，让他不欲多想。在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吧？希望她和那个人仅仅是重名。就算她拥有深浅莫测的力量，就算她出现与离开的时间都与情报那么吻合，就算……

　　月光和静而柔美，在沙浪上氤氲出水气迷蒙，拉长了加隆冷郁孤高的背影。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片海滩是如此渺小，在他还没有瞥见苦苦追寻的残影时就要走到了尽头。

　　停下脚步，加隆驻足观望，眼前是一个不足一人高的山洞，他高挑的身影阻挡住了一切光线的进入，洞口黝黑森然，好似刻耳柏洛斯张开巨口，等待着无知无辜而好奇的亡魂进入其中，再一口将之吞噬。他知道，这样一个诡异的山洞，里面却是干燥而温暖的，没有丝毫海潮的湿腻。那个旖旎而温情的夜晚，跳动燃烧的篝火炽灼着暧昧的气氛，怀中相依而偎的温香暖玉低缓而香甜的气息，叫他怎能忘怀、怎能忘怀？

　　算了……加隆看着黑不见底的石洞发了半天呆，转身就要离开。

　　“啪……”

　　似乎是石子落地的声音从山洞中传来，细小微薄却逃不过加隆的耳朵。眉头微皱，虽担心那个人的情况却还是无法抑制住如猫爪挠痒一般的好奇，加隆犹豫片刻，还是走进洞去。

　　浓烈的血气迎面扑来，加隆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随着他的进入，月光也一步一步游移进来。越是往里，腥味就越是浓重。加隆的眉头越拧越紧，仿若解不开的死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行凶？特别是这个山洞，这是不知死活、不可饶恕！

　　山洞的低端似乎有块不自然的突起，似匍匐着的凶兽，蠢蠢欲动；又好似血河的源头，向外不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膻。不管是什么东西，加隆真想一个银河星爆轰过去！

　　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明物块，加隆见那东西没有动作，反而更加谨慎。他不再前进，转而绕着它仔细观察。

　　也许是加隆位置的挪移，月光恰如其分地照进了山洞。借着月光，加隆看清黑影的庐山真面目，不由惊呼一声：樱色的发散乱如麻，背部以下的头发竟凝结着干涸的鲜血，惊心动魄的深红，比月色还要惨白几分的俏脸尽是血污，如莲藕一般的皓腕无力地垂下，时不时还有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少女扑倒在血泊中，宛如一尊美丽而易碎的瓷娃娃，黯然无神。

　　“雅美！”加隆三步并两步冲到雅美身边，拥起少女，看着离死亡边缘游离的女孩，加隆居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曾无数次想象过他和她重逢的场景：也许是在月光遍地的沙滩上，她踏浪归来，银装素裹；也许是在高险峻峭的礁石上，她酝酿着鬼点子悄悄地靠近，还没动手却被他识破；又也许，在深蓝深蓝的海底，她轻盈地飘落，连最美的人鱼也比不上她万分之一的光华……可他没有想过，他再次见到她，会是在这阴暗幽冥的山洞里，她全身浴血，气息奄奄。这一幕，破灭了他所有唯美浪漫的幻想，只把那颗期待而不安蹂躏得更加伤痕累累。他不要，不要刚刚告别了生离，就要经历死别。

　　怎么会弄成这样？！她不应该是很强的吗？怎么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少女凌脖子上几乎融于血色却难以忽略的刺眼指痕，让他不敢去细想她的遭遇。

　　这到底是谁干的？加隆目眦欲裂，幽蓝深邃的眼眸好像要喷出火来，愤怒不断烧灼着他心中愈演愈烈的隐痛，激得他几欲吐血。

　　加隆把雅美翻过来，少女背后鲜血淋淋，衣物已经支离破碎，看来这里就是致命伤。除去最后几片碍眼的破布，少女背后的伤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加隆眼前。雅美的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星罗棋布点点血窟，如同星辰漫撒，好似星星粉碎时的碎末乱飞；每一点星点之间都有一根细细的血线相连，形成龟裂一般纵横交错的网络。鲜血，就从这些伤口缓慢却源源不断地溢出。

　　加隆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一直冰凉到脚跟。这样熟悉的伤痕，这样凌厉而不留情的手段……不会错的，这种不给人以生机的毁灭之招式，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会。

　　银河星爆。

　　撒加、撒加……是你吗？把她伤成这样的人，真的是你吗？为什么？她防碍到你了吧？是啊……她怎么可能不防碍你，也不可能不阻挠我。可是，你怎么能出手伤她，她、她……加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可以说服撒加不除去她的理由，却能找到一百个自己不伤害她的的借口。可恶！加隆双手不禁收紧。

　　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痛苦，少女嘤咛一声，哼着：“痛……不要，不要……”

　　“雅美、雅美！”加隆低喊道，见少女再没有了反应，加隆牙越咬越紧，俯身在雅美耳边说道：“我带你走……我们去海界……”

　　扯下披风，裹住少女的娇躯，加隆横抱起雅美，向洞外走去。月光照亮了他的背影。只是他没有发现，几滴鲜血已悄然无声地渗进了他金色的鳞衣。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