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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十九章·决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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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言说的伤痛，越想隐藏，越是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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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一响而过，时间在静默中一去不返。很快，他们便到达的决战之地——杀生谷。
跳下飞机，雅美深深呼吸一口。望着白日青天，她不由感叹：这是第一次的决斗吧？好在，这次不会有人逝去，她不用眼睁睁地看着命运无情地露出嘲讽的微笑。
“你在想什么？”冰河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
“没什么……”雅恩淡淡一笑，掩盖掉了难以言喻的无奈，“我只是在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罢了……”
“你是在说瞬和一辉吗？”
雅恩没有多答，紫色的眸子变得黯淡而深邃，似乎透过了一切，凝望着不知明的远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话形容那两个人再是合适不过。明明很在意，却不说出口，用最极端的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用最尖锐的语言在两人之间划下深深的鸿沟。血脉相连，怎么可能就如此把一方抛下？可惜他们不懂，不懂对方也如自己一般深爱着彼此。这样的错失与误解，造就了双子排解不去的孤独。
十三年的孤家寡人。
十三年的天各一方。
如今，她也离开了。不知道在那高高的神坛上，是不是还有她的一席之地？那碎光流影的海滩，是不是还有人在等她？其实，当她离开时，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给……”瞬递过来的铃铛打断了雅恩的思考，“只要听见铃声，就表示，我们还活着……”
看着瞬故作轻松的笑容，雅恩不禁有些动容。接过铃铛，雅恩喃喃地说：“我们，一定都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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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山崖上，一身休闲装的少年半躺半靠在岩石上，双手抱头，鸭舌帽盖住了他的脸，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自在。
山谷空寂，唯余风响凄凄。熟睡中的少年丝毫不觉危险靠近。空气中泛起异样的波纹，一步一步接近少年。直到到他面前，仍是恍然未觉。来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猛得向少年扑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什么声音？”阿瞬似有所觉地回头，细细听辨却又没了声响，“可能是我听错了……”这种情况下还真是草木皆兵。自嘲摇摇头，阿瞬继续往前走。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奋力挣扎着，一边对一脸悠哉提着他衣领的少年怒目而视。
“我说，贵鬼啊……你还真是闲，先生叫你办的事不好好办，居然跑来偷袭我？”雅美挑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手中扑腾的小孩。
“才怪！先生叫我送的圣衣早就送到星矢手上了！而且……”贵鬼双手抱胸，半月眼瞪着雅美，“很闲的，应该是姐姐你吧？青天白日的居然在这里睡大觉，其他人可是都在苦战呢！”
看着贵鬼那一张不满至极的脸，雅美不禁失笑：“你在为他们鸣不平吗？”
“哼！”贵鬼扭头不理她。
真是可爱的小孩……心里想着，脸上绽放甜美如花的笑靥：“我不是不当心他们，我只是在等待出手的时机……”放下贵鬼，雅美蹲下与他齐平，“况且，这是属于他们的历练，我不能过分干涉。”
贵鬼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姐姐……你笑起来真漂亮……”
雅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鬼，难道我不笑就不漂亮了？还有……”雅美收敛了笑容，正色对贵鬼说，“现在我是雅恩哥哥，不是雅美姐姐……记住了吗？”
“为什么？”
“因为女生很麻烦……”
“为什么很麻烦？”贵鬼好奇宝宝状。
“麻烦就是麻烦！哪有什么为什么啊？”雅美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的问题问完了吗？问完了就快点回去，这里很危险！”
“姐姐……”贵鬼刚想撒娇，触到雅美的眼神赶忙改口，“雅恩哥哥……”
“撒娇也没用，快回去！”
“好吧……”噘着嘴应着，贵鬼一步三回头，不情愿地挪动着。看着雅美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脚一跺，就瞬移消失了。
雅美耸耸肩，长叹一声：“唉……姐姐还真不好当啊……穆先生，我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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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辉痛苦地倒下，袒露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众青铜静静地听着，也是悲伤感慨多于忿恨仇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伤，想隐藏却是欲盖弥彰，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无助……”淡淡的话语从风中飘来，声音委婉动听却满溢着沧桑与无奈。
白色的身影从空中翩然而下，轻巧地落在地上，雅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她站的位置正好与其他的青铜形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势，把一辉围在中间。
“你就是那个唯一摆脱我挟制的人……”一辉苦笑地看着她，“可惜我们没有对决的机会了……”
“我本来就没想跟你打……”雅恩耸耸肩。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别人需要你的时候不在，不需要你的时候又跑出来乱晃！”星矢愤然。
“你怎么知道下一刻你不需要我？”雅恩调笑道，“我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她的话成功地引来了四个青铜的白眼。
“喂喂喂……不要这种眼神嘛……”
“先不说这些，圣域已经……”一辉还没有说完，山地突然开始剧烈地摇动。
“怎么回事？”星矢问道，话音未落，只见几道黑影从地面的裂缝跃出，两三人夺了黄金圣衣就走，剩下的四五人留下，与星矢四人缠斗在一起。
“你们先顶着，我来保护这个重伤的家伙！”说着雅恩就拉着一辉往后撤。
“懦夫！”冰河冷冷地瞟了眼雅恩。
不理冰河，雅恩把一辉拖到岩石后面藏好，自己探了个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左闪，往左闪呐！白痴！向右边白白送上门去给人踢！……攻击啊瞬，你老用锁链防守怎么行啊？……攻他下盘！紫龙你没看见他下盘不稳吗？……好机会！冰河快……哎呀！这么明显的破绽你都没抓住……”那边打得热火朝天，雅恩也评论得满头大汗。双手抱胸，雅恩索性盘腿坐下。看来她不出手是对的，小强们现在还真不是一般地弱，连撒加手下小喽罗的喽罗都打不过，真该好好练练！
“少废话！有本事你过来打啊！”星矢好不容易得空，就向着雅恩吼了回去。
“哦？没想到这里还有漏网之鱼啊？正好，给本大爷练练手脚！”奸诈的笑声在雅恩身后响起。
嘴角掠过一丝淡笑，倏忽回身，雅恩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掌风凌厉，直朝对方门面袭去。对方见雅恩来势极快，双手连忙护住面颊，正当他准备硬接一击时，雅恩另一只手却打向他的小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高壮的身体霎时间便瘫软了下去。
一击，仅仅是一击就让对手动弹不得。
看着雅恩一瞬间便击溃了对手，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早知道你是深藏不露，今天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紫龙苦笑道，“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不是很多……”雅恩回眸一笑，“我不喜欢把底牌摊在别人眼前。”
彼时寒风减大，穿越山谷的岩壁石缝，带着几分凄楚的哀鸣呼啸而过，夹杂着片片雪花，缓缓飘落。
“下雪了吗？”伸出手，接住落羽般的雪片，任其在手心融化，透骨的冰凉。握住手，贴紧心口，纯洁的雪水沿着手腕潺潺流下，湿透衣袖。
瞥了眼一辉，只见他呆呆地看着雪花，眼里充斥着痛苦与悔恨。这场雪，让他想起了爱丝梅拉达了吗？那个温柔美丽、纯洁善良如这白雪一样女子，在那地狱般的五年里，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她成了除了瞬外，一辉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天妒红颜，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却过早地香消玉殒，怎能不让他心如死灰？那付出却无法收回的情爱和时光，在物是人非、芳华过境后，化为永不能言说的痛。即使不去触碰，那隐隐作痛的伤口仍会在漫漫长夜里，提醒着自己那些一去不返的曾经。
可是，对于爱丝梅拉达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在心爱的人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总比看着至爱在自己怀中逝世来得好，至少不必一人独自承受风风雨雨。虽然无法断定谁爱得更深，但却可以肯定谁更痛苦。
“雅恩！快闪！”
在雅美走神的一霎那，一道疾风向她急射过来，本能地连翻了几个跟斗，才险险避过。
“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指着站在山崖上一脸不屑表情的大个子，雅恩大声问道。
“在你发呆的时候。”冰河仍是冷冷的语气。
“雅恩，对方很强，一起出手，干掉他。”紫龙皱着眉头道。
“喂喂喂……那家伙是跟你们有仇，而不是我吧……”纵身一跃，雅恩落到一辉身边，盘腿坐下，一副悠哉样好像是去看电影一样，就差没抱着一罐爆米花了，“不管不管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
“可恶！”雅恩可以从所有人眼里读到这一个词。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辉在一旁警惕问道，“看上去，似乎一点都没有帮助瞬他们，可是，你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总会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刻出手……我想不通这一点……”
“没什么想不通的，你就当作是我怪异的爱好吧……”
一辉深深地皱眉：“他们快顶不住了……”
“我知道……”
“你不去救他们？”
“要救你救。”
“你……”
“他们这些人跟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而你不一样，瞬可是你弟弟，你忍心看着他因为你犯下的过错而死于非命吗？你还想有第二个爱丝梅拉达吗？”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辉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再度握紧，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雅美轻浅地笑了，把瞬和爱丝梅拉达拿来说事，她就不信一辉不屈服。
“虽然我看不透你，但就目前的情况看，你应该不是敌人……”一辉拖着重伤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现下也没有更适合的人了……”
“啊啊？”
“瞬就拜托了……”一辉孤傲一笑，倔强而决然。这笑容，蓦地让她想起了与撒加离别时，他的笑容。只不过相比一辉，他更添几分温柔与绝望。
“杜格拉斯！”一辉引起了杜格拉斯的注意，等他转向他时，一辉立即回身，向着岩壁猛地砸去。顿时，山崩地裂，滚滚石浪倾泻而下，逼得在山谷中死斗的众人不得不迅速避让。
“哥……哥哥！”瞬伸出手，希望把一辉拉出死亡的深渊，可是不过瞬间却失之交臂。
“哥哥！”
被泥石流冲向远方的雅恩破口大骂道：“该死的白痴一辉！！你有没想过第一个被石头埋的就是你和我啊？想死也不用拉我当垫背啊！！！你这个@#$*%……”
“雅恩！抓住我！”
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雅美转头四顾。只见金发少年正半跪在泥石流的下游，努力向她伸着手。
“冰河！”小雅美内心热泪盈眶：“呜呜呜～总算没人忘记我这个路人甲……”
毫不迟疑地把手伸出去，准备借用冰河的力气从奔涌的石流中解脱出来。冰河和瞬不同，瞬是站在上游，自然很难抓住往反方向的一辉；而冰河在下游，只要时机把握得对，还是很容易抓住她的。
“近了……”雅恩在心中暗自计算时间，“就是现在！”她与冰河只有一米的距离，是最好的机会。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地放慢：“不行……”咬咬牙，停下了伸出的手掌。
冰河的手指，擦过她的，用力一握却什么都没有抓到。鸭舌帽被烈风吹走，悠悠荡荡落在岸边，霎时粉发飘扬飞舞，掠过他冰蓝色的眸。冰河的眼中闪现一瞬而过的光，没待雅美看清楚，他就离她越来越远。
冰河眼睁睁地看着她飘向远方，被石涛吞没。紧握白色的鸭舌帽在手，冰河疯狂而吼：“雅恩！”
第十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