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五十八章·理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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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什么理由，这样的结局是我必须承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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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宫环山依势而建，而第十宫山的羊宫正好处于山的阴面，光线昏暗。一般每年只要过了秋分，下午时分，阳光便自私吝啬地再也不愿分给山羊宫自己半点或明或暗的灿烂光辉，使得原本就不十分明亮通透的山羊宫更显阴森与沉闷。
大殿正中的雅典娜女神像双手托剑，微微躬身，褪去了战争女神专有的肃杀冷峻，恬静的微笑透着难以言喻的高贵与温柔；她身前单膝跪立着一名披挂戎装的少年，兴奋自豪的神色中又带着恭谦和虔诚。丝丝密密的光线从天顶巧妙设计的小窗漏下，似乎是把无尽无休的宇宙深处的幽暗黑洞中迸射的毫厘亮光都集于一点，圣辉一般笼罩于雅典娜塑像之上，仿佛女神温柔慈爱的小宇宙自身发出的明媚光芒。
十二宫中，女神的圣像唯一只有山羊宫一宫，才被刻画出这种形态。
修罗站在大殿中心，抬头望着女神像，暗自出神。他的目光隐藏在头盔的阴影之下，晦暗不明；孑然孤立的身影，在一片粲然的光晕中犹显寞落。
传说，在神话时代，雅典娜为了赞扬对她最为忠心、为正义鞠躬尽瘁的圣斗士，把圣剑“Excalibur”赐给他，而象征这个神话的石像便安放在山羊宫中。于是乎，忠诚与责任便成了山羊座黄金圣斗的象徵。
最忠诚的圣斗士，这是雅典娜授予山羊座黄金圣斗士的光荣称号，也是自古以来历代山羊座的继承者最引以为傲、凌驾于他人的资本。
嘴角微扬，一个自嘲的弧度出现唇角。他微微偏了偏头，天窗泄下的光芒终于照亮了他的脸，他的目光平稳而静寂，却没有半点的光彩，只有一种惨若死灰的淡然。
“修罗……战争就要开始了……”
彼时正是日光晴暖的时候，那个男人难得没有戴厚重死板的青铜面具，疏疏落落的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蓬勃挥洒而下，逆着光，他周身都散发着一层柔柔的光晕。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地优待，十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容貌依旧俊美如昔，目光依旧纯澈明净；不像他，最初的单纯已被岁月的风霜侵蚀殆尽，即使青春依然，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他的声音总是这般温厚而宁静，仿佛碧波万顷而波澜不惊的湖泊，恬然淡定中透着一股让人都不知觉安逸舒畅的魔力。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站定，他的声音淡淡的，可是修罗却能听出掩饰得极深的沉痛：“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无谓的战争；明明知道，这只会牵扯到更多无辜的生命；但是，我却不能停止……我曾答应过你，我会迎回女神，并还给她一个完整而强大的圣域，可是，局势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对不起，十三年前的承诺，我终究，是无法兑现了……”他长长的叹息化为唇边一抹微苦的淡泊笑容，回眸，阳光晕亮他半边棱角分明的脸颊，他的笑容极浅极淡极其恬静，如同幻影一般，“修罗，你和迪斯和阿布不一样……还是那句话，你是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修罗闭上了双眼，一抹苦涩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选择？他有得选吗？十三年前，他就决定的事，还有得改吗？不过是一路向前，走到底罢了！再多的痛苦，再多的挣扎与无奈，也是他自己理应承担的苦果。
修罗抿紧了唇，握紧的拳不住地颤抖，发出金属相撞的嗡鸣，艾斯卡利巴的咄咄锋芒敛于黄金圣衣的温润光华之下，酝酿着一种蓄势待发的锐气。
他抬头，目光锐利如宝剑出鞘，隐隐透着一股冷然的觉悟。他单膝跪下，对着女神像遥遥行了一礼，谦恭而虔诚，然后起身，转头离去。
夕阳艳艳，似有跃动的光辉，照着女神的温柔和顺的脸庞。流光和静淌下，似是一滴莹然的泪，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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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美抬头望望远处，橘红色的夕阳在半掩半露在青山群岚之外，映红了半边辽远的高空，天边的云彩如火烧一般；夕阳残晖淌过十二宫重重叠叠的殿宇，为大理石的白色殿阁镀上了一层温润的金红色，宁静祥和而苍远古朴。
黄昏已临，也许只有到了这个日薄西山的时刻，太阳才肯收敛毒辣张扬的光芒，恢复柔顺温煦的本性。只是，落下的圆日，是否也把所有的希望也一起带走呢？
“来到这里的少年们呐，雅典娜就交给你们了！……”
艾俄洛斯的托付犹在耳边回荡，而雅美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履践这句看似简单不过实则沉重无比的话。
雅美收回目光，红如血染的夕阳让她的双眼微微地刺痛。她闭上了眼小憩片刻又睁开，此时目光所在正是火钟的方向。时间毫不犹豫地熄灭了射手宫的火焰，雅美怆然，那熄灭的何止只是火钟，更是渺茫细微的希望。
“火钟又灭了一格了……”
“嗯，星矢他们，应该已经过了射手宫了吧？”
“可恶！为什么我们只能呆在这里呢？……”
小声的讨论从身边传来，似乎是不愿打扰少女的沉思。
“星矢他们太慢了！难道他们没看到纱织小姐正在受苦吗？”这样大声的报怨一听就知道是辰已大叔发出的。
“我看雅美小姐也挺辛苦的……”市咕哝了一句，但一触到辰已大叔阴森森的眼神立马不做声了。
“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山羊宫了吧？……”邪武出神地望着高耸的十二宫，喃喃着，“山羊座的黄金圣斗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雅美小姐？”他低头，恭敬地问道。
“守护山羊宫的黄金圣斗士修罗，是教皇亚历士的心腹，擅长以圣剑‘艾斯卡利巴’为拳……”雅美慢慢睁开了眼，娓娓而谈，“同时，他也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称号，那就是‘最忠诚的圣斗士’……”
“切～明明向邪恶的化身、教皇亚历士效忠，居然敢说自己是‘最忠诚的圣斗士’，真好意思！……是吧？雅美小姐？”邪武十分不忿道，见雅美神色有些淡淡的，便又探试性地加了一句。
“嗯……”雅美垂眸，不置可否地应道。
邪武见她闷闷的，也不再答话。
夕阳渐渐隐去了它的余晖，天空的另一头，已能见到群星点点，星汉灿烂如长河逝水，奔流不返。冬季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拂，在体内卡妙寒气的催化下，那种深入骨髓的冷意更加明显。
顾不上双腿几乎无知觉的酸胀麻痛，雅美望着浩宇苍穹，兀自出神。
她和修罗，似乎没有过多的交集。既不像和米罗那般亲厚、和阿布罗迪那样互相欣赏，也不像和迪斯那样互相看不顺眼；只是见面点头，转身便离，再无瓜葛；即使有些交流，他对她也是恭敬而谦卑的，她对他亦是客气而疏远；偶尔撒加见她训练过于辛苦，叫修罗给她开小灶，做些营养品补补身子，也只是打个招呼便走，最最模范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无事闲坐之时，她也曾疑惑过，修罗在这场内斗中，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继承“最忠诚圣斗士”之名，却奉命追杀艾俄洛斯和年幼的雅典娜，直接间接地辅助被邪恶控制的撒加登上了教皇之位，在这之后又向亚历士效忠，在十三年之后又成为了他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一。他到底，是真的被黑撒蒙蔽了呢？还是另有内幕呢？
若说，他是自愿向撒加效忠，可是不同于阿布的孤芳自赏、迪斯的冷辣叛逆，修罗是个非常传统的圣斗士，忠心耿直，事事以女神优先，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撒加言听计从？若说他是被撒加欺骗的话，虽然修罗忠直，可也不是傻子，就连卡妙这样半隐退的人都能看出不同，十三年的朝夕相处，怎么会一点儿风吹草动都看不出来呢？
惊疑不定，心绪纷乱不止，雅美仰头，想让过往的风吹散所有的烦恼。夜风吹拂，扬起她的发如三月的春樱纷纷落落，婀娜起舞。微寒的冷风刮在脸上激起微微刺痛的感觉，那种清冷感让她舒心清醒不少。
“呼……”雅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散漫慵懒的感觉涌上心头，蓦地让人产生一种想让时间停止于这一刻的冲动。风过无痕，吹动红珊瑚手链光滑圆润的表面依稀有清脆的响声。看着这串珊瑚手钏，雅美竟然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弥漫心间。
其实，当战斗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每个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罢了。
“大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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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第五十八章·理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