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年年望相似》久慕

2、十六的故事之二（番外前传）

　　第二章

　　九哥被囚禁了，父皇本想杀他，但经过四哥一番周旋，只是削去了爵位，贬为庶民，囚禁在皇城之外。。
　　我松了口气，四哥却仍旧每天愁眉不展，我向父皇求情去看九哥，父皇看在我是小儿子份上便让我和四哥去了。
　　是一间不大的宅子，我与四哥过去的时候，九哥正在那里研墨，手边铺着一堆生宣。九哥的丹青绘的极好，宫中画师有时候都得跑来请教。
　　九哥见着我与四哥来，高兴的朝我们招招手，四哥坐在对着书桌的榻上，我想近点看九哥，便跑到书桌去，九哥甚是自然的把手中的墨条递给我，每当我站在九哥书桌前的时候，便会让我给他研墨，说我研的墨浓淡适宜，是他用的最为顺心的。
　　我边研墨边看在桌前整理着生宣的九哥，九哥把在宫中时候一直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竟已经过腰了，闲闲的在发尾系个丝带扎着，身上虽还是锦衣，也只是闲闲的将衣带系好，腰带和腰间要挂的配饰都省去了，九哥本就长得极美，是京城的第一公子，这样一来便更显儒雅温和，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精神头还是很足，我们也不用担心太多。
　　我看了眼四哥，想必四哥也是这样想，不然早冲上来查看了。
　　九哥挑了管狼毫，沾了沾墨，看了看铺好的生宣，终是叹了一声，看着四哥，道：
　　“老九无能，帮不了四哥了。”
　　四哥摇摇头：
　　“你这样就好，我也放心。”
　　我握了握九哥的手：
　　“还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二哥那群人碰四哥的！”
　　九哥还是那般的笑，在我鼻子上刮：
　　“情就是嘴甜，但也得照顾好自己，我倒是不担心四哥，只是担心情……”
　　九哥长长的叹了口气：
　　“情……你还太小……”
　　我那时只顾着争辩我已经十三，不再是小孩，但如今想起，我真的是还太小……太过天真……

　　边疆战乱又起，父皇命四哥率军平乱，令我随军。
　　两月后，传来消息，九哥服毒自杀。

　　我的九哥怎么可能会自杀！
　　战事尚未平息，四哥与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四哥四处交代了下，就与我加急赶往京城。两天的路程我与四哥不到一天赶到。刚下马连父皇那边都未去请安，便直奔九哥的院子。
　　房间里，整整齐齐，侍女侍从在地上跪着不敢抬一丝的头。
　　青纱帐里，九哥安安静静的躺着。
　　一如往常的美丽。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与四哥到底是什么形容，只是跪在那里的似乎感觉到了，都在微微的打着抖，一个侍女壮着胆将一个信封之类的东西递给四哥，四哥面无表情的接过，展开一看，手指的关节已经泛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恨与暴怒，目眦尽裂，额角的青筋在突突的跳着……
　　“畜生！！”
　　随着四哥的一声怒吼，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我赶紧前上扶着颤颤巍巍的四哥，眼角撇到信上所书，只有四字：

　　宁折勿弯。

　　我还被那封绝书震在原地，四哥已经挣开我跌跌撞撞的往青纱帐去。
　　我跟上，屋中却还跪着那么多碍眼的人！
　　“滚！”抬脚踹翻一个人，“都给爷滚！”
　　屋中立马再无外人。
　　四哥抱着九哥的身体，九哥脖子上，胸口上，甚至是……红色紫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再明显不过……我虽年少，但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懂得的。
　　九哥虽长得柔弱，面容姣好让女子都要自惭形秽，却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性子最强的一个，宁折勿弯！
　　在四哥与我离开的两个月，九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做这些事情的人除了二哥他们还能是谁！
　　畜生！人渣！
　　脑袋乱哄哄的炸开，里面充斥着九哥的音容笑貌，轻轻的刮着我鼻子的九哥，远远见着我唤我情的九哥，父皇责罚替我解围的九哥，骂我胡闹却纵容我胡闹的九哥，要替我找最漂亮媳妇的九哥，静静的绘丹青的九哥，皱眉的九哥，生气的九哥，微笑的九哥，对四哥和我最温柔的九哥……我的九哥！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想着，如果将那些玷污他的人杀掉，一个一个杀掉，是不是九哥就可以站在我们面前再对着我们微笑？
　　那就一个一个将他们杀掉！
　　我提着长剑，正巧一个小太监撞了进来，细着嗓子念到：
　　“陛下有旨，四皇子、十六皇子不顾军情，私离军营，置边疆战士，百姓社稷何处，命其速回青城，不得有误，然，以延误军机罪处，钦……”
　　小太监还未念完，我已将长剑劈头挥下……
　　四哥的手滴着血，握着我的长剑，我还在呆愣中，已经被四哥一把抱进怀里：
　　“情……”
　　四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九哥，哽咽着：
　　“……回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