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 陆花》鸢月长歌

5、【五】

　　尽数楼台舞袖临花照水榭，远帆过处碧水接天泛轻舟。

　　苏州醉仙楼。

　　浅碧玉樽，陆小凤斜倚窗棂。
　　“或许是我到晚了。”
　　“这与陆大侠无关，陆大些肯出手相助，帮延陵世家摆脱困境，是我们家的福气。”
　　陆小凤不知所以的笑笑，饮尽杯中佳酿。

　　“爹爹他向来心气高傲，自然受不了其中屈辱…”延陵滢秋垂目轻叹，“爹爹自绝狱中也是家人预料之中的事，这对爹爹…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姑娘认得司空猴精？”悲伤之事多说无益，凭增烦恼，陆小凤来到桌边给自己斟酒。
　　延陵滢秋一愣，嘴角划出温柔笑容，“司空大侠是小笛的朋友，滢秋怎有不认得之理？”

　　陆小凤瞧着延陵滢秋面上不一般的神情，心念大动。
　　“小笛…可是潇儿？”

　　延陵滢秋仍是柔美笑容，轻移莲步，至窗前抬手扶窗，“滢秋与小笛相识四载，岁岁笛琴相伴…便与她起了‘小笛’‘小弦’给对方，私下里称呼，别人可用不得……”

　　延陵滢秋眸中凝满如水柔情，而眉宇之间却忽地飘来阴翳，微笑渐消，黯然轻叹：“怎的知晓今日顾念往昔，成追忆，不复回，明朝可否携手，不知何期……”

　　往昔成追忆，不复回，待何期。

　　陆小凤怔了。

　　若是经过年岁，又到春色满城，莺啼阡陌，伴在身边的，是谁人？
　　若是那时仍是孤身一个，一经错过的，又是谁人？
　　若是今朝只为那醉人的琼浆玉液困扰无措，明夕何夕，事态变迁，是谁能够预料明了？

　　不曾想过之事，如今念着，却不如何是好。
　　陆小凤的心，平静若水。

　　不过问延陵滢秋现今思量些什么。
　　怎的能想象，哪怕期年之后，连想见到谁人的颜，都不知何期。

　　难道，那酒，早就醒了？

　　“陆大侠。”延陵滢秋轻笑，“听闻陆大侠..嗯…可有滢秋此般感受？”
　　陆小凤怔了怔：“你怎知我没有？”
　　“是谁？这…滢秋或许不该问…”

　　“陆大侠。”延陵滢秋回过身来，端着酒杯，在陆小凤未开口前盈盈笑道：“陆大侠既然不愿意去延陵世家，滢秋便在此处替全家人写过陆大侠！”

　　说罢，便要仰头饮下。
　　谁知，一声脆响，延陵滢秋手中酒杯应声而碎，“什么人？”
　　延陵滢秋雪袖翻飞闪至一旁，便见一人自窗户翻了进来。

　　“我说猴精，就算你也要到苏州，也不用眼巴巴的来破坏我的酒兴。”陆小凤插手，平静如常。
　　“你要喝酒也犯不着与此般妖女喝酒！天下那么多女人，你怎的就偏偏要帮她？”司空摘星脸色极差，口气也很差，“延陵滢秋，我此时……”

　　“司空大侠！”延陵滢秋面色骤变，“你们难道……”
　　“先你一步而到，也没工夫与你浪费口舌！你若要用这杯酒替自己谢罪难道不觉对自己下手太轻？”

　　陆小凤预感不妙，沉下脸上前几步“有事快说！”

　　“陆小鸡，我告诉你，你若再与这女人喝上几杯酒，就休要再见着花满楼了！”

　　“什么？”

　　“除非我们都死了，否则，我们连他死后，都再也见不到他！”

　　“什么？”

　　“什么？”司空摘星跳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