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把衣裳撕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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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安置小狐狸吃饱睡下，黑豆开始得闲啃鸡爪的时候，小宝薅着把青草叶子坐在一边咯嘣咯嘣嚼着问他：“豆，你被人看过没有？”
黑豆嘴角流着油，摸头：“看过什么？”
小宝想了想，“也对，你跟小翠儿在一块的时候肯定被看了……那你被其他母狐狸看过没有？”
黑豆总算明了她说的是啥，将脸别过一边去，吃味儿地道：“你是不是还在想你看见了那公子的身子？”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来着。”
小宝嘴上这样说，但满脑子还是浮现着那……那条虫……
黑豆瞅见她发呆的样子，再没有心思吃鸡了，一把抓住小宝的爪子，支支吾吾地唤道：“宝……宝啊！其实……其实先前我去给翠儿求亲的时候……嗯……我拿两只鸡做聘礼，我……我想了很久的……我……其实那天我是太紧张！就把两只烧鸡……”
“知道知道！”小宝安抚地点头：“你不是来来回回在她洞外面转了许久么？小翠儿当时就知晓你是来提亲的，还一直在屋里头脸红，推我去给你开的门。”
黑豆满脸纠结地拉着她道：“就是因为是你来开的门！我就以为那是你的洞口……我才……”
“嗯，你才托我将烧鸡转给小翠儿的，不用谢我。”
小宝拍拍他的爪子，笑着又撕了条鸡翅膀给他：“等以后你有了心仪的姑娘，想着给富贵他们哥仨再找个娘的时候还要跟我说啊！”
黑豆苦着脸，默默接过来那鸡翅膀：“算了……我一个人拉扯孩子惯了，啊对了，你有没有再遇见那狐狸？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小宝忖度着还是莫要同他说，免得到时候黑豆更不许她去殷墨衍家里吃鸡了，就摇头，道：“没有再遇见，兴许是前几晚见我背着鸡闻着味儿就跟来了，但又发现我不是单独一个人，就害怕了不敢再来，你就不用担心我啦。”
“那就好，我还担忧他找你麻烦，他要是再冒出来你就跟他提我的名字，我去帮你揍他！”
小宝干笑了几声，脑海中尽是黑豆被那玉面狐狸撕巴干净后的血腥模样，不禁吓得打了个寒颤。黑豆见她发抖，丢下鸡翅膀又衔来些树枝子添火。
小宝看着他没来由有些感动，随口嘟囔了句：“那个，豆啊，你若是当年将烧鸡放错了洞给了我吃该多好呢？”就疲惫地睡下了。
可是这一句话却让黑豆暗自抹了整宿眼泪没有合眼。
☆
小宝揉着没睡够的肿眼泡回了殷府，一进屋就见着殷墨衍正拍着一只鸡毛掸子得意地冲她淫|笑。小宝的牙龈发颤，硬着头皮行过去，道：“公子，早上好。”
“不错。”殷墨衍揪下来一根鸡毛放在嘴边吹一吹：“还有胆量回来，真是可歌可泣。”
小宝跑了一路，一听此话腿肚子又是一软：“公子……我知错了，我今日少拿一只鸡，你不要打我。”
殷墨衍终于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与我说来，你错在哪了？”
“错在……不该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看了你洗澡……”
“哈！我也不会闲得发慌会允许你做这种事！”
殷墨衍瞪着她收了鸡毛掸子，坐在椅子上吃了口茶，道：“管家说，昨夜追你出去，见着你往城门口跑了是罢。”
“哦，我回家嘛。”
“可是他不曾见你有雇马车，你整晚都是跑着回去么？”
殷墨衍挑了眉：“这来来回回耽搁的时辰可不短，你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你看起来白白胖胖，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腿力。”
小宝一听，立即吓得面如土灰，她昨晚只顾着躲开那玉面狐狸，却忘记了留心其他脚步。莫不是殷墨衍已经猜到了她不是凡人？
“我……我出城之后……有搭牛车……”
“是么？”殷墨衍哼笑一声：“看你不仅有青梅竹马的邻居，我是没有想到，你还会与他相熟。昨夜在酒坊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无所顾忌，原来你当着来头不小。”
“嗯？”小宝晃晃脑袋：“我与谁相熟？哦……我的头本来就不小。”
“柳少举，那中了秀才就天天出来得瑟沾花惹草的男人。西城无论是万花楼还是迎春院的名妓们哪个不认识？不想他连你这毫无姿色可言的也会看上。”
小宝这下更为恍惚，“你可是在说阿玉？可是我与他昨日才认识啊。”
“阿玉？”
殷墨衍一阵反胃，“唤的这般恶心，这又是他惯用的伎俩罢。福全都见着你与他在一起了，怎么？他没有送你回家么？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家的鸡比我们府上的多，正打算离开这呢？喂，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他不比本少爷心善，你脑子笨，离他远一些，免得被人坑了还帮着数银子。”
小宝挠挠耳朵，一阵赧色：“公子，你刚刚是不是在关心我？”
殷墨衍抖动着唇角：“……你有时间不如去减减肥，还与我在这里扯皮！没有事情不要在我面前晃！”
“明明是你问的我……”小宝见着他又投射来的两道利剑般的目光，慌忙住嘴，“那我……我去小屋里了，不让你见着就是。”
“慢着！”殷墨衍站起来一手挡住她前进的路：“不是告诉你不许再穿这件白衣裳了么？今日府上会有宴客，你去换一件我那日赏你的新裙子来。”
小宝低眉局促道：“公子……我其实是害怕人多的，我可不可以就待在屋里头？”
“不可！你既是我新纳的小妾，正好趁此机会出来见见人，让全城的百姓知晓我殷墨衍并非有断袖之癖，以后就不会再议论我的性向，我好图个自由。不然我成日喂你鸡吃是为了什么？”
拿人家手短的道理小宝还是懂的，便点点头。
“你到时候跟在我身后就好，不必害怕。反正我府上的人也只有老太婆认识你，届时你装成个丫鬟模样，手脚机灵点，也不会有很多人来问询。”
小宝颔首，伸出来两根手指头：“今天我想多加两只鸡。”
殷墨衍敲一敲她的脑袋：“你昨日见了本少爷的……还出言中伤本少爷！我大慈大悲放过你，你竟然还敢来问我多要两只鸡？！”
“公子……你成日里除了凶我嘲笑我，似乎就不会别的了。”
小宝垂着头鼓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胖乎乎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大街上没有人领回家的娃娃。
殷墨衍顿时肝火大伤，弄得就像他才是十恶不赦的一般。
于是小宝喜滋滋的左手啃一只右手抱一只，身边还小心地收起来两只，换了身粉嫩嫩的衣袍坐在门槛上享受着人间美味。
福全劝着一旁吹眉毛瞪眼睛的殷墨衍：“二少爷，您瞧宝姑娘多可爱，就像咱们过年时候看着的那抱着大鲤鱼的福娃年画。这么多年福全总算是见着个讨您欢喜的姑娘了。”
“我欢喜她……欢喜地要死！”
☆
今日是殷墨衍的三叔殷晟的五十大寿，晚间席开十桌，宴请平日里交好的友邻。殷晟年轻时曾是泗阳城有名的私塾先生，教出的学生上达朝廷三品大元，下达乡绅知县，可谓桃李满园。
小宝舔干净手上的油水，巴巴跟在殷墨衍身后问道：“公子，你这叔父生得吓不吓人？凶不凶？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殷墨衍停下脚步，脸色微微一僵：“你见了不就知晓，反正他也吃不了你。”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原来你家中还有个叔父，你都没有告诉过我呢。”
“是么？”殷墨衍冷色一笑：“你本就是我用来遮掩的女人，难不成你真的当自己是我的小妾了？这种事我为何要与你报备？何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本就不必往来，又何必浪费我的时间与你介绍他们。”
小宝愣了一会儿，夜色中的殷墨衍，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显得异常可怕，他深凝着宴席灯火之处，两拳渐渐握紧。
怪人。小宝在心里念着，可是这个怪人似乎一作怪就很悲伤。她不再问了，道：“我过一会儿能不能先走，我怕晚了回不去家，黑豆又要等我。”
殷墨衍望她一望：“你那邻居对你还真是痴情。”
小宝正要解释，突然见着前面不远处一名府上的丫头正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徐徐进了堂屋。
她登时讶异地张大嘴巴，原来殷墨衍的叔父，是个……是个断了腿的人啊。
“走罢。”殷墨衍正色拉住她的手：“正主到场，我们也该去拜寿了。”
“难得墨衍兄真的愿意去向家师贺寿，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再与你们家的人示好了呢。”说话的柳少举拎着一盒寿礼正由家丁引入，见着两人正相携准备步入，忍不住失笑道：“小宝，你穿着这颜色还真是俗气，墨衍兄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小宝一见着柳少举马上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向殷墨衍身后蹭着，探手护着狐狸丹。
“原来少举兄已经与我这小妾如此相熟，”殷墨衍噙着抹不可言喻的笑意，有力的手掌包住小宝欲逃的小爪子，道：“那是自然，叔父毕竟是亲叔父，贺寿乃人之孝行。叔父教出了少举兄这般的好门生，实乃我殷府三生有幸。你可是我们城中赫赫有名的秀才，来年的科举寄托着全城百姓的希望。今日你能莅临，我府蓬荜生辉。小宝率性憨厚，比不得你那些美姬火辣妖娆。不知少举兄近来可有去寻那春兰、怜怜，她们兴许已念叨您多时了。”
柳少举闻言的眼神一暗，淡笑一声，点点头大步行过去。
小宝不知道心里头现在是个什么感觉。有对殷府的好奇，有对柳少举的恐惧，还有……对此时此刻，那依然紧握着她的手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心悸。
“小胖子，”殷墨衍突然厉色唤她：“等会儿回去了，你就将这身衣裳给我撕烂！”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把衣裳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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