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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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宿没怎么睡着的小宝决心等天亮了找殷墨衍好生聊一聊。但是她走出房门来，就见福全已经在收拾早膳的碗筷，一旁是为她留下的几块枣泥饼和米粥。
“殷墨衍去酒坊了么？”小宝摸起饼子坐下来开始咬着：“他今天去的好早呢。”
福全回道：“是老夫人要二少爷陪她去进香，今日是老爷叔叔们的祭日。”
“啊……”小宝鼓鼓嘴巴蹙眉道：“那他一定很伤心。”
福全听了笑道：“宝姑娘不用担忧，二少爷这些年早就缓过劲儿来了。哎，说来先前他与老爷的关系也紧张，所以感情也生疏……”
福全说着摇摇头叹息几声，小宝望着他不作声地嚼着饼子，对殷墨衍又多了几分心疼。
天色暗了，殷墨衍还未回。小宝又等的着急，走出院子张望，见着蹲坐在院墙下白石墩子上的男子很像殷墨衍，便走过去一瞧，真的是他！可是殷墨衍正呆呆地望着天，眉头紧攒，眼神渺茫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宝低唤了一声：“殷墨衍……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子呀？”
殷墨衍回头见了她，淡淡笑了，拉过她一起坐下，望着空荡的庭院道：“十年了，这里冷清了十年了……你看，现在一个人都没了。”
小宝望了望偌大的庭院，记起黑豆曾说过十年前殷家遭了灭顶的火灾，那场火夺去了除了殷墨衍以外的全部的男丁。后来知晓殷三叔也侥幸逃生，却也永远失了一双腿。
“即使他们活着时对我跟我娘也是冷清的，但是却好过这死一般的沉寂。”殷墨衍的眉宇深深拧起：“我娘本是大娘的跟房丫头，被我爹一次酒醉弄大了肚子才收了房。我自从出世便被整个府院看不起，我娘更是遭尽了嘲讽刁难，地位比下人丫头还不如。那会儿殷家老太爷在我出世后不久归了西，我跟我娘便彻底被戴上了扫把星的帽子。有一年下着大雪，我娘跟着几个家丁去河岸凿冰，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我那时还不足七岁，哭着跑去河边巴望着找我娘，若不是有几位好心的路人经过拦下了我，怕是我已经随着我娘去了。十年前的大火从酒坊燃起来，足足烧了三日才遇雨浇灭，烧死了这府上去救火的男人，也烧没了三叔的腿和命根子。我因为跑去河边祭奠我娘而躲过了这一劫，我知晓这把火就是我娘在天有灵放的，是他们的报应。只是讽刺的是，老太太一下子抱着我哭得昏天黑地，我那些婶婶姑姑也都围着我痛哭流涕，把我当她们唯一的依靠……”
殷墨衍喉咙哽地厉害再也说不下去，小宝红着眼眶伸着爪子拍打着他的背：“别想了殷墨衍，别想了……”
“我……我今日不是去给他们进香的，我是去问候他们在阴曹地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小鬼捏着丢进火炼炉子里去！”
殷墨衍越说越愤怒，小宝带着哭腔紧紧拉着他，吸着鼻子抱着他：“别……别难过了，你难过了我看了也好伤心……”
许是被小宝抱着不再觉得心凉，殷墨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头望着趴在他颈窝的小宝，刚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却一下子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缩回手来揉着。
小宝挪开头见着他痛苦地样子急忙摸着他的脸颊问道：“你怎么啦？”
殷墨衍捶打着太阳穴悒悒道：“我这几日不知怎的，精神时好时坏，也一阵阵地头痛。有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晓，有时候甚至分辨不清身边的人熟悉或陌生。”
“是不是天气转凉你受风寒了？”小宝靠着试试他的额头：“我娘说人的头很烫就是生病着凉了，你的头不烫，还算健康。”
殷墨衍好笑地拉下她的手来抓着：“我险些忘了问你，你那一日去问能不能变成人的事，有眉目了么？”
小宝闻言默默咬着唇，都咬出来一条白痕：“我嫂子说……嗯，说变成人很难……要先修成了仙……然后再……再……”
“再什么？”
“再去地府自断仙根，受尽磨练……可能要被小鬼捉进火浆池子里去泡澡……”
殷墨衍愕然地瞪着小宝说不出话来！他原想着妖变成人一定不容易，但却没想到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小宝！我不要你变成人，你不准再想那些，我们不要孩子了。这一辈子有你陪着我没有孩子也无所谓的！我们没有必要去在意旁人的眼光，你乖乖与我这样生活就好！”
“可是……可是没有小宝宝……”小宝听了殷墨衍方才讲的那些更加明了“无后”的概念，“那样我也会被赶出去的……”
“小宝……”殷墨衍握紧她的手：“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小宝摇摇头，她懂得有小宝宝的意义，也记得嫂子说过的话。有了孩子的夫妻都有可能会过不下去，更莫要说没有孩子的夫妻了。如果到老了，那个时候殷墨衍娶了别的小妾，而她孤零零的，连个孩子都没有岂不是会更可怜？十年后，殷墨衍还会对她好么？
“我……”
她低头说着，恨不得将脸颊埋到地底下去：“殷墨衍……要不……我们生个孩子试一试？”
“小宝，你要考虑清楚了，这不比你想吃烧鸡一样简单。”殷墨衍捏捏她的脸颊笑道：“你不是说你是狐狸，狐狸跟人不可以有小宝宝的么？我们就不要冒险了。我也想过，万一生出来的宝宝一半像人一般像狐狸可如何是好？”
小宝嘟着嘴：“那也说不定能生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小宝啊……”
殷墨衍只道她是玩笑，拉过她进屋道：“不去想那些了。今日拜了死人，愿他们在那边待的久一点再投生！我肚子饿了，昨夜没有与你一道吃，今日补上，叫福全多弄几个菜来杀杀晦气！”
夜晚来临了，殷墨衍又是觉得一阵头昏。他坐在床侧歇了一阵，摸着枕头刚要躺下，就见着小宝穿着肥肥大大地白袍子羞赧地立在屋中央望着他。
“小宝？又做噩梦睡不下了么？”
他坐起来召唤她：“过来这里睡罢。”
小宝点点头，一点点挪过来，开始动手解自己的扣子。殷墨衍察觉了，按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天冷了，就穿着中衣睡罢！”
可是小宝移开他的大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儿将衣裳全体解开抛丢下去，只留得一件小小的肚兜儿与一条粉白色的小裤挂在身上。
“你……”殷墨衍愣着看着肌白胜雪的她因为害羞而变得滚烫的脸颊：“小宝……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宝还是忍不住羞怯地用手遮着自己的胸口，用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语调颤抖地哼哼：“生小宝宝啊……我知道的……要解了衣裳才可以生，还要吃嘴巴……”
“小宝！”
殷墨衍急忙拥住她：“你要着凉了！不许再做这样的事！”
“你……你不喜欢啊……”小宝突然一阵伤心：“你还是觉得我是狐狸，所以你接受不了的么？”
“我……”殷墨衍望着她还未开口，小宝又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想么？你不想和小宝有个小宝宝么？”
殷墨衍认真地凝着她，暗自在心中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将唇贴了上去轻轻一碰，道：“我想，每日每夜都在想。所以小宝，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一起面对罢！你已经引火燎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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