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画中人（27R）》玄墨兰槿

15、水中火（下）

　　六、
　　这像一个诅咒，诅咒由可乐尼洛的梦引起，之后是周围人奇异的眼神，接着是公交车的青年，然后是车子，最后是一模一样的人。可乐尼洛是这个诅咒的受害人。

　　多米诺骨牌结果是一个接着一个，全部都倒下。如果将诅咒比喻成骨牌的话，那么可乐尼诺必定是最后倒的，而梦境则是第一个倒的。只是，你不知道究竟是谁推动了第一张牌。

　　梦境继续，男孩找啦找，翻过了山淌过了水，在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里找到了彩虹的尽头——战场。

　　名副其实的战场。

　　所有的人都拿着兵器，炮弹不停轰鸣，尖叫声哭喊声充盈于耳，血液四处飞溅。男孩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

　　战乱中一颗炮弹爆炸在不远处，男孩飞向高空，幸运的是他不是被炸飞的，而是被撞飞的。
　　撞人的是位军官，军官很年轻，紫罗兰色的眼睛美丽而神秘。

　　军官吩咐身边的人，“把这人送进军队里去。”

　　可乐尼洛惊醒。梦境很清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他可以断定那个男孩进了军营当了兵。
　　那个战场他曾见过，十二年前他十四岁，最爱军事，而那时边境在打仗，所以电视里报纸里广播里无数次提到那个战场。

　　梦里的战场与那个战场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他想，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七、
　　战争结束了九年，边境那一块现在发展迅速，高楼大厦直插云霄。

　　可乐尼洛一个人背包去找战场——梦里彩虹的尽头，同时也是海的尽头。

　　海风轻拂着他的脸，温暖又亲切。他找到一位退伍老兵，详细询问当年战场的事。值得说的是这位老兵在战争中失去了眼睛。

　　老兵想起当年峥嵘岁月禁不住激动，说到后来更是声泪俱下，义愤填庸。可乐尼洛问，“你有什么遗憾的吗？”老兵沉默了。沉默良久才说，“我们的上校是个英雄，然而我们背叛了他。”
　　可乐尼洛想问具体，奈何老兵再也不愿说话了。

　　海风呼拉拉地刮，夜里刺骨冰冷。

　　可乐尼洛翻开史书，找到这一段记载：拉尔·米鲁奇，时任上校，战功彪炳，因车祸而亡。

　　拉尔·米鲁奇，可乐尼洛不停念叨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仿佛跨过时空的隧道，站在他面前，冲着他笑。但，就是无法清晰。

　　本能再一次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个重要的人物。

　　八、
　　拉尔·米鲁奇的确是个重要的人物，重要到泽田家光竟然会给她上坟。

　　史书上说拉尔·米鲁奇是英雄，英雄有英雄纪念碑，有英雄纪念碑自然就是有人来拜祭，而有人拜祭向来不会低于两个。

　　可泽田家光不是去拜祭英雄纪念碑，他去拜祭的是拉尔·米鲁奇的墓，唯一的墓，衣冠冢。
　　巧的是，衣冠冢离可乐尼洛家着实不远。

　　可乐尼洛跟着泽田家光，暗暗地偷听讲话。

　　“……放心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到底是个明白人，不会亏待自己……”

　　“……不过……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既然是你的遗愿自然全力以赴……可惜……”

　　可乐尼洛听得断断续续，没听到重要的便走了。

　　泽田家光撒下一杯酒，“可惜，可乐尼洛葬在别处，不能喝这酒。”

　　九、
　　梦境结束了，可乐尼洛连着一个月没有做梦后才确定梦境结束了。

　　梦境结束了，可乐尼洛要找谁去查这个诅咒呢？他去找卖车子的人。车主人搬了新家，仍被可乐尼洛抓住。

　　这一次，可乐尼洛没有听漏。

　　“买车的人跟你长的很像，名字也叫可乐尼洛。”

　　十、
　　记忆开始出现断层，画面开始出现扭曲。可乐尼洛杀向泽田家光住处，泽田家光神情自若。

　　“你和拉尔·米鲁奇什么关系？”

　　“我曾经做过她的副官。”

　　“你是不是曾经见过我？”

　　“只有照片。”

　　“不，你在战场上见过我！”

　　“……没有。”

　　“你撒谎！”

　　“……”

　　泽田家光沉默地喝着咖啡，“可乐尼洛，我不会撒谎。战争发生那年，你不过十四岁，那时候你一直在学校里。”

　　“也许我并没有在学校，我的记忆我的父母我的周围，也许都是假的！”

　　十一、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可乐尼洛仿佛又回到原点。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想太多了，惟独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被隐藏了太深太深。

　　他又一次来到大海，正巧赶上彩虹。

　　老兵的儿子见到他，亲切地打个招呼，并随手递上两颗珍珠。

　　“你父亲呢？”

　　“父亲在家里，要不要去坐坐？”年轻人热情邀请。

　　老兵在擦拭自己的勋章还有照片。可乐尼洛看到了照片上的人，金发碧眼，英俊高挺，恰是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可乐尼洛想到他杀的那个人。

　　“他是谁？”

　　“我们的上校。”不，应该是我们的可乐尼洛。

　　十二、
　　碧草青青的草原上两个孩子追着彩虹跑。忽而女孩停下了，“可乐尼洛，我要走了。”女孩军人世家，战争爆发，她自然奉命上战场。

　　“那么我去哪里找你？”

　　“彩虹的尽头。”

　　可乐尼洛赶到战场，找到了女孩。可惜女孩对他很冷漠。他不甘心，于是从军，一步一步升了官，职称上校。他的上司叫六道骸，是个很奇怪的人。

　　最后决战时，女孩轻敌大意被围攻，千钧一发之际可乐尼洛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就像言情小说里那样，可乐尼洛死了。

　　这个可乐尼洛，是克隆人。因拉尔·米鲁奇的要求活了下来。

　　可乐尼洛记起了一切，他终于知道他杀的是谁了。他杀的也是一个克隆人，克隆人与克隆人一旦相遇，便是互相残杀。

　　十三、
　　可乐尼洛以为这是真事，但，这不是。

　　六道骸与泽田家光坐在军区司令部的沙发上，眼前大屏幕上清晰地可乐尼洛房间。房间里可乐尼洛安然熟睡。

　　“拉尔·米鲁奇怎么样？”泽田家光关闭屏幕。

　　“死亡。”

　　“可乐尼洛呢？”

　　“依旧在做梦。”

　　“……那就继续下去吧，这样一个幻境对他们都好。”

　　是的，真相是可乐尼洛将拉尔·米鲁奇救下来了，两人谁也没死，因为六道骸长官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拉尔·米鲁奇为可乐尼洛的擅离职守而愤怒，可乐尼洛则为拉尔·米鲁奇的冷漠而寒心，于是分离。

　　分离之后的某一天拉尔·米鲁奇接到可乐尼洛电话，话筒里可乐尼洛说“拉尔……”劫匪的子弹呼啸而至，下面那句“对不起”再没有进入耳朵。

　　拉尔·米鲁奇临终前说，“让他忘了我吧……”

　　可乐尼洛听到死讯，开着车子飞奔过去，半途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六道骸长官利用幻术为可乐尼洛编织了一个世界。可惜，这个世界表达了他的思想，于是可乐尼洛遇见的人对他皆是怜悯。

　　十四、
　　可乐尼洛没有杀人，那是他某个阶段突然脱离了幻境回忆起来的某个最真实的场景。

　　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在。包括泽田家光与六道骸。

　　十五、
　　一切皆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