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早安，彭格列》鸽苏拉

4、第五弹

　　Bullet 5

　　并盛1-A班午间。

　　“十代目，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狱寺隼人围到纲吉的桌边，顺便用胳膊肘推推跟过来的山本，“棒球白痴，你又跟过来干什么。”
　　“有什么关系吗，大家一起去天台吃饭吧。”山本笑眯眯道。
　　“嗯，好。”纲吉看了看京子位置的方向，不过没看到京子倒是看到了带着眼罩趴在桌上睡觉的丝芒，“啊，对了……”
　　“怎么了，十代目？”狱寺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妈妈准备了点心让我送给丝芒。”纲吉从桌子底下拉出点心盒。
　　“为什么母亲大人会……”狱寺一脸受伤。

　　纲吉叫醒趴在桌上安静睡觉的女生。

　　丝芒拉开眼罩：“怎么了？”
　　“为了感谢丝芒特意给我送书包回来，母亲准备的一点谢礼，还有前几天救了我的事，也十分感谢。”纲吉把盒子递过去，“是一点点心。”
　　“哦。”丝芒不客气地收下了。
　　“你不去吃饭吗？”纲吉看着将糕点盒收好后又要睡的丝芒问。
　　“不吃。”
　　“为什么不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吧……”
　　“省钱。”
　　“啊？”

　　纲吉看着眼前五官精美，衣着亮丽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家境不好的样子啊……难道是为了减肥？虽然丝芒并不胖，但是似乎女孩子总是会很在意这种问题。
　　稍微走神一会，回过神来的纲吉发现对方已经拉上眼罩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了。

　　“喂！你这个女人！居然感对十代无礼！”狱寺不满，“不会说谢谢吗！不会等人把话说完吗！”
　　“狱寺算了算了，我们不要打扰丝芒了。”纲吉无奈地推走暴躁的狱寺。
　　“饿了要记得吃点心啊。”扭头看看教室里孤零零地趴在那里的女生，纲吉忍不住叮嘱。
　　「不过，应该没听到吧……况且，他的声音总是容易被忽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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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在日本一个人吃便当的话会被鄙视，这是社交失败的象征。还据说找不到一起吃便当的伙伴的话，日本学生会偷偷躲在厕所里吃便当。

　　丝芒倒是没有被鄙视，但是独来独往上课又经常睡觉，这让她变得很突兀。尤其是日本人喜欢跟着集体走，丝芒的另类让人觉得她是个问题学生或者太过于孤傲了。即使是仰慕她容貌的男生也望而却步，反倒是不良少年偶尔会挑衅一下，最后这些少年们以人体广告的形式向群众传播了有关于丝芒的恐怖信息。

　　公寓的门半掩着，大概是狱寺先回来了忘了关门。
　　打开门踏入玄关的刹那，一只杯子从门上缘跌落。丝芒伸手精准地抓住了杯子的把手，不过杯里的水却洒了她一身。她不在意地甩甩头发，看着手中的杯子——是她的牙刷杯。

　　夕阳光从落地窗外倾斜而入，小小的客厅充满阳光的温暖色。
　　想起自己早上洗的衣服，丝芒决定在太阳味还溢满衣服的时候收进来。

　　把阳台的窗户大大的推开，晾衣的不锈钢杆上挂着空荡荡的衣架。
　　洗衣槽里放着满满的水，那些丝芒早上晒出去的衣服漂浮在水中像水藻一样将要流出来。姜黄色的肥皂被泡的发软，洗涤液在水中流淌出幽幽的蓝。
　　丝芒伸手将衣服捞出来，又挽起袖子将水槽里的水放干。

　　将牙刷杯拿回洗手间。
　　原本满满当当的洗手台空出一片区域。
　　丝芒在抽水马桶里看到了牙膏、沐浴露、香波液。粘稠的液体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呕吐物般的阻塞感。挤扁了的牙膏和空瓶子一股脑地被扔在垃圾桶里。
　　牙膏清冽的气味混杂着浴液的薰衣草味。
　　丝芒按下冲水键，哗啦啦响动后，斑驳的粘液被冲刷干净。

　　“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不知何时狱寺倚在了门口。“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并且离十代目远一点，不然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丝芒静静地看了一眼狱寺，然后转身抓起他的洗面奶挤在手上当洗手液用。
　　“喂，你干嘛啊！”狱寺冲上去一把兜住自己的洗漱用品，抱起来跑出浴室。

　　丝芒拿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现金。因为办理入学剩下的现金已经不多了，这样子别说是月底的房租，恐怕连这个月的生活费都出问题。
　　丝芒叹口气，瑞士银行的账户虽然没有被封，但是取钱的话一定会被查出来的吧。虽然被找到是迟早的事……还是先试试看能不能赚点钱好了。既然要过普通人的生活，那么就像普通人那样赚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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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鱼烧，新鲜的章鱼烧。”

　　第一节课课间，并盛的学生在校园里的听到了奇怪的吆喝声，那种平淡到无味的吆喝声轻飘飘的从远处传来。
　　“章鱼烧，热乎乎的章鱼烧。小盒180日元，大盒500。”

　　一张课桌，一个简易保温箱。糖果色手提箱被放在一边，戴着棒球帽的丝芒在学生最常路过的教学楼前的路边摆摊。因为有不少匆匆忙忙赶着上学而没有吃早餐的同学，这么离谱的摊位居然还围着不少人。

　　纲吉看了看楼下的盛况，往前倾了倾身子，眨巴眨巴眼：“那个……不会是丝芒吧？”
　　“哈哈，闻起来很香的样子，要不要去买一份，顺便照顾一下生意。”山本站到纲吉一边。
　　“要去你自己去吧，棒球白痴。”狱寺插着兜撇撇嘴。
　　「我觉得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为什么卖现成的章鱼烧要戴着棒球帽围着围裙啊。」纲吉囧囧有神地看着忙不迭往印着蜡笔小新脱裤子图案的围裙兜兜里塞钱的丝芒。
　　“真不知道那个白痴女人在想什么，居然在并盛里卖东西，她不怕被云雀咬杀吗？”
　　“咦？”纲吉惊叫，“对啊！我忘了云雀前辈最讨厌群居了！这下坏了！要赶紧去告诉丝芒才行！”
　　“等等。”消防栓的门打开，热乎乎的咖啡香气从里面飘出来。
　　“里包恩！”纲吉停下奔跑的短腿，看着原本放水带的红色箱子内端着咖啡坐着的西装小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并盛到处是我的秘密基地。”
　　“不要老是做奇怪的事啊！”纲吉痛苦地抓着头发，“而且为什么阻止我告诉丝芒云雀的事，她刚转来一定还不知道云雀学长是多么恐怖！万一被打就糟了！”
　　小手端着咖啡的里包恩跳上走廊的围栏：“她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废柴呐，阿纲。”
　　“里包恩先生！十代目只是大智若愚而已！”狱寺在一边为纲吉说好话。
　　“我知道我是个废柴，”纲吉消极地道，“不用你特意强调。”
　　“十代目……”
　　“快看，云雀来了。”里包恩对着楼下扬了扬圆圆的下巴。

　　“群聚的都是弱者，只有弱小的草食动物才会群聚。”
　　披着袖子上别着风纪委袖章的制服外套，穿着白衬衫的清瘦颀长的少年出现在过道的另一边，清晨的风吹得他细碎柔软的长刘海飘扬出东方的纤细和柔美，上挑的眼角透露出清冽的光。而少年的身后是一群人高马大的统一穿着并盛制服留着猫王面包头的男生。

　　“风纪委来了！”
　　“是云雀！”
　　围着章鱼烧摊子的人群骚乱起来，惊恐使得这些学生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互相乱撞，一个个只想着快点逃离。
　　“对不起，云雀前辈！我们马上离开！”
　　聚集的人群开始迅速稀疏，人流四散开去。

　　“喂，你还没付钱。”丝芒拉住一个急急忙忙要逃走的男生的后领。对方胡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堆纸币塞给她后抓着章鱼烧跑了。
　　“还没找你零钱……”丝芒看着手中一团明显超过500日元的现金，随即整理整理收入围裙的肚子上的大兜中，“那么这就是小费了吧。”
　　不过为什么她的客人突然全部跑光了呢？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似的。
　　此时面前没有遮挡物的她才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些发型和脸都分不清楚的风纪委，以及一个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却似乎是头儿的黑发少年。因为对方极具东方代表性的脸，丝芒多看了他几眼。而对方在将泠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后，踱着步子以一种倨傲的步调走了过来。

　　丝芒抬眼和云雀恭弥对视。

　　“我允许你在校内摆摊了吗？”
　　“是你吓跑了我的生意吗？”

　　不同的质问在同一时间响起。
　　在早已跑得空空荡荡的安静的场地里格外清晰地交织。

　　没有起伏的略低的男声和同样没有起伏的微微模糊的女声。

　　少年身后安静的风纪委们在吃惊后都浑身紧绷，似乎随时在云雀的一挥手下就冲上去拼命。虽然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女生，却似乎有着宏大的气场碰撞使得整个场地里都弥漫着实质般的沉重。

　　“完了完了，云雀学长生气了，这可怎么办？”纲吉哀嚎着抱住头，甚至都没发现上课了，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教室。
　　“我们去帮忙吧。”一向乐呵呵的山本也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切，管那个女人去死，”狱寺好不惬意地把头垫在手上，“最好他们两败俱伤。”
　　“看着吧。”里包恩翘了翘小小的嘴角，“好戏才刚要上演呢，要当一个合格的观众才行。”

　　而此时沉默的战场上——没错，确实是弥漫着硝烟的场地，万年不变的冷面瘫脸的云雀在和似乎表情无能的少女良久的眼神对峙后，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微笑。

　　“呵呵~不错嘛，居然敢质疑我，ka mi ko lo su[咬杀！]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