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4、第 4 章

　　之后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海盐，似是把刘濬那一巴掌算到了明心头上，时不时地趁着给潘淑妃请安地当为难这小姑娘，无奈刘濬后来有一阵忙着和太子亲近，鲜少去给母亲请安，对这些事情一点不知。

　　今个明心正拿着扫帚认认真真地清理着后院的落叶，只见一只秀气的小脚毫不客气地就踩在上面了，一看，这不正是那日挨了一巴掌的海盐么，明心赶紧忙不慌地跪下了，“明心见过海盐小主子。”抬手一耳光就把笑着的明心打得趴坐在一旁，海盐自己开心地笑起来，“今赏你这一巴掌是你不长记性，上次跟你说过了，我喝的茶要放两粒冰糖。今的茶一点也不甜，定是你这猪脑子忘记了。”

　　明心想了下，自己明明是放了的，当下也明白这货是没事找事，嘴唇碰了碰，想辩解，思及以往的经历，又觉辩解也是多余，索性不言语了。

　　“教你是为你好，看来光是巴掌你是记不住的。”海盐说完这话，站在身后的贴身宫女马上会意，明心只见得她坏笑着贴近自己身前，一抬手，感觉胳膊上一阵刺痛，不禁轻叫一声，那宫女马上又接着补了几针，直痛的明心抱着胳膊躲，但又不敢起来。又挨了几针，明心实在受不住了，不禁自顾自嘤嘤哭了起来。

　　两个始作俑者见此笑的更欢，海盐伸手示意把针给她，“记得，以后见了濬哥哥躲远点，不许跟他说话，不许跟他亲近，知道了没？”看着海盐威胁地弯下腰来，明心吓得不住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了。”

　　海盐满意地笑笑，假意收手要走，却突然又刺了一针在胳膊上。突地一声戏谑在身后响起，“在前院就听得你们这热闹，我和六弟当在玩什么，原来是海盐你滥用私刑啊。”海盐住了手，明心松口气，看看是谁来的如此及时。

　　“三哥，六哥。”海盐似乎有些惧怕来人，气焰收敛了很多。明心看当先一人，跟刘濬差不多年纪，一脸玩闹像，还透着其他几位皇子少见的狂妄。这就是三皇子刘骏了，宫里出了名的疯孩子，从小玩闹成性，狂放不羁，说句不好听的，真是一闹起来不顾旁人死活的一个主子。后面跟着的孩子看来小一些，是刘义隆六子竟陵王刘诞，年纪虽小，却眉目沉稳，这俩人性子南辕北辙，却奇怪地交情极好，很多时候刘骏干的荒唐事还多亏了刘诞在旁边劝着不至无边。

　　“我们哥俩今少见地来给潘娘娘请安，正觉着无聊呢。海盐妹妹，你倒是玩的很欢啊。”见刘骏没有看不惯的意思，海盐当是臭味相同的恶趣味，马上又抖起来了，“哼，我正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小傻子呢，谁让她老缠着我濬哥哥。”明心一听心里那叫个冤枉，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唯一说话多的那次赶巧不巧让海盐看见了，这一辈子的梁子就算结上了吗？她明心可没有命跟主子死磕啊。

　　来的这两位也不知是福是祸，别不是要跟着一起折磨她吧？明心怕怕地想，看看刘骏，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竟是丝毫无出手之意啊。再看看站在后边一声不响的刘诞，明心真是又急又怕，豆大的泪珠顺着那脸颊一颗颗地滚落下来，要说明心这次算是指望对人了。

　　“三哥，这婢女再低贱，也是潘淑妃的人，再大的错应该请潘淑妃代为责罚。”刘诞看着这地上抱着胳膊的小女孩，着实可怜的紧，便说道，说的时候还警告地看了海盐一眼，“海盐年纪小不知轻重，离谱的是她身边的人也不知轻重，由着主子胡闹。”说到这那刚才乐呵呵施针的宫女已是冷汗直下，万想不到矛头一转错处就全到了自己身上了，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却吓得不敢随便求饶。

　　刘骏看了弟弟一眼，又看了看那梨花带雨的明心，这婢女倒是长的讨巧，救她一次未尝不可。应和到，“恩…还是弟弟想的周全，海盐，听见没有，还不带着你那胆大包天的奴才滚？”说话间脸色已变，一点没了刚才玩笑的意思。海盐拿着针的手一虚，掉在了地上，虽然心有不甘，对这疯子三哥的喜怒无常也不敢忤逆，“三…三哥说的是，海盐这就回去好好惩罚这不知所谓的奴才。”泄愤地掐了一把旁边的宫女，“还傻跪着？！跟我回去领罚，走啊！”

　　走了这个小煞星，剩下的三人有些微沉默。见明心还跪着，那刘诞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明心在这宫里还没受过哪个主子这等礼遇，登时又有点傻，不知如何反应。看见这小孩不知所措的样子，思及刚才海盐一口一个傻子的，刘诞试图再放柔面上的表情，鼓励地看着明心一笑。刘诞的笑，温柔恬静，又透着少年老成的稳重，给人很安心的感觉。明心不自觉地有些信任这个今天第一次见面的主子，“谢…谢谢六皇子相救。”将手放进刘诞手里，由他拉着自己起来，刘诞审视地看看她的胳膊，估摸着伤的不重，便放开了手，看向刘骏。

　　“光谢他，不谢我啊？”刘诞上前搂住刘诞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痞样子，“我太伤心了，虽是为他出头，但怎么看出力最大的还是我啊，小宫女，我可为了你得罪了海盐，哪天她要是找我麻烦，你可得记着今天的情出手相救啊。”刘诞听到这哥哥不着调的玩笑，不禁摇头轻笑。

　　明心一听这话赶紧又跪下，“两位皇子今天的大恩大德明心记住了，以后若是公主找二位麻烦，明心一定拼死相护。”信誓旦旦地这么说着，让刘骏又是差异又是兴奋，大笑起来，“哈哈，太有意思了你这小丫头，你叫明心是吧？果然是个痴儿，刘诞，你说是不是？”

　　明心抬头，看刘诞只是赞许地看着她，没有接话。“今天既然救了你，咱们也算有点缘分，不过宫中生活险恶，你这孩子偏长了副仙女面孔猪肚肠，以后再受这等欺负，自求多福吧。”刘骏说完这等揶揄话，心情愉快大笑着离去，“走吧六弟，今的正事儿是去巴结潘淑妃啊，哈哈。”

　　刘诞见刘骏离开，跟明心说，“起来吧。”看着明心满心信赖看着自己的大眼睛，眼波流转光彩四溢，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连刘诞这等一向持重的孩子都不禁有一秒怔忪。抬手遮住这目光，又放下，刘诞苦笑，“现在已如此迷惑人，真不知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明心没完全听懂刘诞所指，只是讨好地接话，“长大了也当六皇子是对我最好的主子。”听到如此回答，刘诞哭笑不得，“罢了，我只跟你说，潘淑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你伺候好她，得她欢心，也算变相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你明白吧？

　　明心想了想，回到，“潘淑妃对我很好的，我喜欢她，自然好好服侍她。”看刘诞略有担心的目光，明心不禁逾越，两手担保性地拍拍刘诞的胳膊，“六皇子放心，明心明白的！”一脸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