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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世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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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真从没像这一刻这样觉得白哉原来是如此固执的人。
她偷偷的微微抬起头,看着正暴跳如雷的朽木当家和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白哉,还有朽木家族的几个长老。现在白哉正在说服家族里的人同意他娶她,而她身为第一当事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本来绝不能进来的朽木家族的祠堂里。
不过其实她来与不来也都差不多,因为直到现在,他们除了在她刚进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外,就再也没有理过她了。就像这会儿,在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只有她这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响动,绯真甚至想着,是不是该起身为他们空了的茶杯里添点茶。
“你要真这么喜欢她,就收她做妾吧,正妻一定要是贵族家的女儿!”朽木当家自认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我并不想有太多的女人,家族里的事和队里的事已经占用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白哉望着自己的父亲说到。
“那就按以往的习惯,把她调到六番来,让她跟在你的身边好了。”一个长老说到。
“我不想以公谋私。”白哉微侧了头答到。
“这也不想,那也不想,你倒底想怎样?!”朽木当家吼到。
“我要娶绯真。”白哉平静的说到。
“你……她有什么好的?!又没有家世,长得也不是十分的漂亮,能力也不出众!”朽木当家看来也好好的调查了一番。
“对我来说,她是最合适的人。”白哉淡淡的说着。
这句话好像以前在哪听过,绯真这么想着,还是乖乖的望着眼前的三寸地面。
“你说她哪里适合你!?”
“……”白哉没有开口了,的确,她哪里适合自己?似乎哪一点都说不上适合,但他还是觉得她是适合自己的,最少就目前他所认识的女性来说,她是他最了解,也最熟悉的人。
“看,说不上来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为了应付我,就随便找个人来凑数,她不过是正巧在你旁边而你又认识罢了。”朽木当家得胜了似的提高了声音。
的确是这样。绯真想着,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被白哉大人喜欢上呢?不过是刚好那天运气好罢了。
“不管怎样,没有绝对的理由,我不可能承认这件事的。”朽木当家放了话,准备散会。
“……只有她才有资格……”白哉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朽木当家没有听明白。
“对我来说,只有她才有资格享有朽木白哉的妻子这个地位,也只有她才有资格享用朽木这个夫姓。”白哉的话,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的敲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朽木当家也沉默了,这时,在场的各位长老们的目光才又再一次的落在了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的绯真。
虽然一直低着头,但当白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绯真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想她现在一定连耳根都红透了,那样的话,不管谁说都像是求婚的对白,更何况是一直以冷漠著称的朽木白哉。
“绯真,过来。”白哉回过头对坐在末席的绯真说到。
“是……”绯真迟疑了一下,就低着头走到了白哉的身边,并在白哉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身旁。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而不是来征求你们的同意。”说完,他就起身,并拉起了绯真,向着朽木当家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那……该怎么办?”一个长老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回过头问到。
“还能怎么办!他的话都说绝了……”朽木当家气得直拍桌子,“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绯真小姐,从今天起,由我负责教导您的言行礼仪,请多多指教。”第二天一大早,绯真推开房门,就看到一群衣着考究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前等着她。
她怔了一会,小声的问到:“您……刚刚说什么?”
昨天,白哉拉着她回到他的院内,就放开了手,只是对她说了句“在屋里呆着,不要出门。”就又转身离去了,而且彻夜未归。
“从今天起,直到您和少爷完婚之前,由我们着手负责对您的贵族教育,如有不周,请多多包涵。”说着,为首的那个中年女子又带着一群人向她鞠了一躬。
“……那就……麻烦你们了……”绯真低下头向着她们行了一礼。
“……那么,请问绯真小姐,您会茶道、花道吗?还有古琴、扬琴、笛子或萧中,您会哪一样?书法是研习的哪种流派?……”为首的女子又滔滔不绝的问到。
“……那个……我想您所说的,我大概都不会……”绯真越听越怕,到最后,她只能低着头小声的答到。
“……真是糟糕,那么恕我直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绯真小姐可能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那名女子的口气中明显的流露出了不屑的语调。
“……请问……这位……”绯真想要说什么。
“绯真小姐唤我加代便可。”那名女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加代……夫人,我还有十三番的队务,所以,这些学习的东西,可不可以每天晚上进行?”已经对于自己要嫁给朽木白哉这个事实认命的绯真,小声的问到。
“绯真小姐,从今以后,您就是朽木家的少夫人了,是不能轻易的出去抛头露面的!关于您在十三番的队务,少爷自然会去帮您辞退。”加代微皱着眉说到。
“……是……是这样吗……?”绯真怔怔的望着加代和她身后的一群人,她不会是说,从今以后,她永远不能再踏出朽木家大门一步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当白哉出门之后,那一群人就会过来对绯真进行“贵族教育”,然后在傍晚白哉回来之前离去。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绯真在一天夜里这样想着,她们似乎有意的避开了白哉大人在府的时间。
这些东西,倒底是谁让她学的?
“绯真。”一天傍晚,白哉唤醒了靠坐在走廊边的绯真。
“白哉大人!您这么早就回来了!”绯真急急的站起来,“糟糕,我还没有去做饭……”
“绯真,你……今天就去休息吧,浮竹要你明天早点去队上报个到。”白哉望着绯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顿了顿,转换了话题。
“诶?是的。”绯真听后应了一声,随后她又想到,难道现在她还是十三番的队员吗?加代不是说,白哉大人会为自己辞退十三番的队务啊。
“白哉大人。”想到这,绯真又唤了一声白哉。
白哉回过头来,看着绯真,示意要她说下去。
“……我……可以去队上吗?”绯真问到。
“有何不可?”白哉反问到。
“……加……不,没什么……谢谢白哉大人。”绯真想了想又收了口,她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那就去休息吧,明天早去早回。”白哉又说了一句,才进了房。
走在去十三番的路上,绯真觉得有些不习惯,本来像她这样的死神,走到什么地方都没有什么人会正眼看一下的,可是现在她低着头赶路,路上的行人们几乎百分之百的给她让出路来,就连一些席官和下级贵族都垂了手站在路旁。她听到有人恭敬的喊她“绯真小姐”,也听到有人小声的议论着:“看,就是她,那个飞上枝头的!”
绯真只是低了头,更快的向着十三番的位置走去。
远远的看到十三番的队舍大门,绯真几乎是用跑的冲了过去。
“十三番队队员,绯真前来报到。”站在队长室门口,绯真理了理衣服,朗声说到。
“喔~~看来传说中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开门的却不是清音,而是一个披着花衫的中年男子。
“……京……京乐队长。”绯真看着开门的人,小声的喊了句,然后又低下了头。
“绯真,快点进来吧,不要守在大门口当看大门的了。”海燕依旧大着嗓门,还走了过来,伸手就把绯真拉了进去。
“不简单喔,能够让白哉那块大石头动心!那小子终于也开窍了,我还以为他真的会出家当和尚呢。”京乐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拍在绯真瘦小的肩膀上,完全不管她是不是承受得了这种力量强度。
“京乐,快停手,你想打死她吗!”浮竹忙拉住京乐继续拍下去的大手,要真把绯真拍晕在这里就不好了。
“队长,今天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终于从京乐的魔掌下逃生,绯真转向浮竹问到。
“有什么事?我们还想问你有什么事呢?好端端的,两周多没来报到,队务也没有做,虽然你要和白哉结婚了,但一天没有退出十三番,一天就要做工作喔!”海燕也走了过来,揉乱了绯真的头发说到。
“……白哉大人没有来帮我辞退十三番的工作吗?”绯真救出自己被揉乱的头发,问到。
“他是有过来说过在婚前慢慢的减少你的工作,最近又再次来重申过一次,但关于你离职的事情,他说在婚前还是按照你的意愿来。”浮竹慢条斯理的告诉绯真:“不过你好像真的很辛苦……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是这样吗……对不起,我这就去把这些天落下的事去补起来。检讨我也马上去写。”绯真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准备去自己办公的地方。
“不用去了,你的事也不多,随便找个人做做就做完了。不过你好像真的很累,脸都发青了。”海燕也左右打量着绯真:“回朽木家太远了,不如去队舍休息一下吧,美亚子还没有搬出来。”
“……副队长……怎么好像我的工作被您说得一文不值一样?”绯真微挑了眉,“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十三番的正选队员,您刚刚的话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唉呀唉呀,绯真这一点和小七绪有得拼,明明都跟她说,她可以申请升任副队长了,她却死活不依,还说什么三席的工作她还做得不够好之类的话来推脱。”京乐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脖子。
“不说这些了,绯真!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嫁给白哉的吗?不是被逼迫的?”海燕突然的收起了笑脸,一脸认真的望着绯真。
“为什么这么问?”绯真正色反问到。
“虽然这样说有点打击人,但我没感觉到白哉他有多喜欢你!而且在我和美亚子订婚的第二天就突然传出白哉要和你结婚的消息,而你又这么多天都没有离开过朽木家,白哉却好像不知道一般……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使得你不得不和他订婚?”海燕严肃的问着绯真。
“……”绯真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副队长你想太多了,我和白哉大人结婚这件事是白哉大人自己提出来的,而且朽木家的上上下下都已经接受并认可了这件事情……能和白哉大人结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呢……”
“白哉自己提出来的!?”海燕一怔,他没想到竟然是白哉自己说出要和某个特定的女性结婚!他还以为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但他再仔细想了想:“……那么,绯真你呢?你是不是自愿和他结婚的?或者我该问你,你是因为喜欢白哉才愿意和他结婚的吗?”
“……我是自愿的,我很高兴白哉大人能选我做他的妻子……”绯真没有再笑,只是望着对面的另三个人说到。
那三人沉默了一会,浮竹开口说到:“绯真你去美亚子那休息吧,下午我会派人去叫你的。”
“是。”绯真向着三人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
“你们有什么看法?”看着她离开了,海燕问向另外两人。
浮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而京乐则望着天耸了耸肩。
“唉……真是想不通啊!”海燕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