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日 ...
-
“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当白哉猛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慎行的声音的时候，有一瞬间没缓过神来。之后的数日，他常想，那个时候大概就是个预兆了，预示着之后一连串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样能让当时的他想明白。
“白哉大人，十二号那一天我能请一天的假吗？”一天傍晚，绯真在为白哉撤下饭菜之后，小声的问到。
“十二号？……你有怎么事吗？”白哉抬眼问了句，随后马上又说到：“似乎没有什么事，你就去忙你的吧。”
“谢谢白哉大人。”绯真的声音里明显的有着开心的成分，就连转身离去的背影似乎也带了笑。
十二号有什么特殊的吗？白哉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十二号的清晨，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很明显的感觉到院里少了一个人的灵压，她真的请了一整天的假。
慢慢的理好衣服，他踱出了朽木家的大门，径直的往六番走去，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恭敬的低下头，喊着：“朽木副队长早。”
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袖，一个可爱的声音喊到：“阿白阿白，绯绯出来没有？”
白哉没有做声，只是抽回了自己的衣袖，继续往前走。
那个声音的主人马上的冲到了他的面前，用可爱的眼神望着他继续问到：“阿白，绯绯倒底出来没有啊！”
白哉低头望着还不到他腰的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平淡的说到：“她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啊——！那么早就出门了！八千留还特意过来接她的说。”得到答复，小女孩没再理会白哉，转身往前走去，还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八千留……草鹿八千留！听到对方的名字，他才想起来，十一番前一段时间，正副队长都换了人，这个小女孩正是副队长。她找绯真做什么？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深究的必要，白哉就没再想下去，直接进了队里，开始他一天的队务。
傍晚，朽木刚回到家，慎行就过来了。
“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他依旧严谨的恭立在走廊上，朗声的说到。
“……知道了。”白哉沉默了一下，起身向着主院走去。
“父亲，您找我？”来到大厅，白哉恭敬的问着端坐在主坐的朽木当家。
“嗯……坐。”朽木当家点了点头，示意要白哉坐到他身边的软垫上。
白哉刚坐定，朽木当家又发话了：“你知道志波家的海燕要娶妻了吗？”
“……”白哉一阵沉默，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唉，志波家也要没落了吗……”朽木当家一边叹气一边说着：“听说他要娶他们队上的一个女死神，而且还是流魂街出身的……”
“……父亲您这消息是从哪得知的？可信吗？”朽木当家的话触到了白哉记忆里一段快要被遗忘的记忆。
“当然可信！这是志波当家自己跟我说的！”朽木当家抬高了音量：“唉，他竟然还说，现在他已经不想什么家世门第了，只要能早一天抱上孙子就心满意足了！志波家也要没落了……”说到最后，他又有点意志消沉起来。
“父亲，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贺礼送去呢？”白哉平淡的问到。
“是要准备……不过订婚礼是赶不上了，就直接准备结婚的贺礼吧。”朽木微皱着眉说到。
“为何？”白哉抬起眼望他父亲。
“订婚的日子就是今天！真是的，所以说海燕这个孩子真是不懂礼貌，这么大的事，就算女方的出身不好，也应该按照古礼来办才对！志波当家说，他竟然就只请队里的同僚和女方的几个好友聚一下就算了……”朽木当家不停的念着，想把不满全都说出来。
“贺礼的事宜我会和慎行商量着办，那么父亲，我先告退了。”没再继续听朽木当家说下去，白哉起身对他父亲说到。
“坐下！正要说你呢！”朽木当家皱着眉说到。
“……”闻言，白哉又坐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海燕算是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妻？！”朽木当家说了半天，终天说到了重点。
“父亲，我暂时还不想谈这些。”白哉低着头淡淡的说到。
“那你要什么时候去谈？家世差点也行，那些二等贵族家的小姐，你没有没看中意的，我好帮你把亲事定了。”朽木当家有些急切的说着。
“……”白哉又沉默了，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
“唉……下去吧，我会好好帮你物色的。”朽木当家似乎也放弃了，挥了挥手，让白哉离开了。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白哉就看到绯真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正开心的往她的屋子走去。他暗暗的想，原来她已经回来了，但马上又转过头，看着她怀中的一大堆东西。
“绯真。”白哉喊了声。
“白哉大人！您回来了，我刚进来时听说朽木大人把您找去了，还以为您会在那边用膳呢。我这就去准备晚餐，请稍等。”说着，绯真就准备把东西往屋里堆。
“你先过来一下。”白哉说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是。”绯真放下东西之后，小碎步的跑到了主屋门口，跪坐在门边，但马上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拿了一大包东西过来：“对了，白哉大人，这是副队长送给您和朽木大人的，还有这个。”说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白哉接过信，一拆开，一个红色的帖子掉在了地上，白哉顿了一下，才又弯下身子去拣那个喜帖。
“副队长要我转告您说：‘希望你们到时一定要来。’”绯真笑得一脸喜气的说着。
“……”白哉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喜帖，并没有打开。许久，他淡淡的问了句：“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去志波家？”
“……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绯真的笑容止在了脸上，她怔怔的问到。
“你不需要先去他们家准备一下吗？”白哉望着窗外的浮云说到。
“准备什么？都三席说不需要我们帮忙啊？虽然我是有点想帮忙啦。”绯真继续不解的说着。
“都三席？”白哉回过头来望着绯真。
“就是副队长的未婚妻呀！喜帖上应该有写她的名字才对。”绯真望着白哉说到。
白哉闻言打开了喜帖，看了一下，又抬头对绯真说：“这个喜帖是给我父亲的，你随我一起送过去。”
“是……”绯真只好又抱起那一包东西，跟在白哉身后向主宅走去。
“父亲，这是志波海燕派人送来的喜帖。”白哉把那红色的卡片递到朽木当家面前，“还有，这些似乎是今天订婚之后的喜礼。”
看着那红色的喜帖和那一包东西，朽木当家的眉又皱了起来：“唉，不懂事，也不知道亲自送过来……”
“那么我先告退了。”白哉准备起身离去。
“白哉，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朽木当家问到。
“是的，父亲。”白哉答到。
“那你自己先考虑一下，当然我也会帮你物色适合的人选……”
“父亲希望我早日做出决定？”白哉忽的抬眼问到。
“当然越早越好，我年岁也来了，你早点定下来我也好放心……家世什么的，可以考虑一下。”朽木当家望着那喜帖，仿佛有着万千心结一般的说到。
“那么，我要娶她。”白哉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并伸手把一直乖乖端坐在他身后的绯真往前推了推。
大厅里的气氛鬼诡的沉闷了几秒种，然后像是旱天里炸了个响雷，朽木当家惊叫到：“你说什么！！”
“……白……白哉大人？”就连绯真也诧异的瞪着白哉，全身莫名的发起抖来。这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男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娶她。”白哉再次平静的陈述到。
“不行！我不允许！她配不上你！”朽木当家马上否决了白哉的话。
“我已经决定了，父亲您只要等着结婚的日子到来就可以了。”白哉平淡的口气不容一丝退让。
“白……白哉大人，您是和朽木大人说笑的吧？”绯真不可置信的问到。
“闭嘴！谁允许你擅自说话的！”朽木当家把所有的火都冲着绯真发了出来。
绯真闻言又低下了头，明显的可以看到她的双肩微微的颤动着。
“要结婚的人是我，而绯真是我所选的结婚对象，不管她身世如何，她都将成为我的妻子。”说完这些话，白哉就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完全没有理会朽木当家接下来暴跳如雷的言行。
“绯真，还在发什么呆？回去了。”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喊了声还愣在那的绯真，示意要她跟上。
“……是……是的，白哉大人……”绯真看了看指着她的鼻子骂着的朽木当家，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白哉，然后向着朽木当家行了一礼，也跟着白哉离开了正屋。
“……那个……白哉大人……”回到白哉的处所，看到独自回房的白哉，绯真小声的喊到。
白哉回过头望着她，示意要她说下去。
“白哉大人刚刚……刚刚说的是玩笑话吧……请您早点和朽木大人解释，如果被当真了就不好了。”绯真站在院子里，望着白哉说到。
“我没有开玩笑。”白哉平淡的说到。
“那……那个……”绯真怔怔的望着白哉。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定下来了，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有改变。”白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到。
“那么我呢！我的意见呢！”看着白哉又要进屋，绯真大声的喊了一句。
“……你……不愿意？”白哉一半疑问一半犹豫的问到：“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是……只是……觉得很难过……”绯真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又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白哉：“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被用来当做挡箭牌的棋子，虽然对于白哉大人来说，我们这样流魂街出身的死神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可以用过就丢，但我们也是有自尊的，并不是可以让大人们随便拿来玩弄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把你当成棋子使用？”白哉反问绯真。
“白哉大人其实并不是喜欢我吧！您只是不想再被朽木大人随意的安排与一个不相识的女性结婚，而当时在场的女性只有我而已。”绯真越说越大声，满院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你想太多了。”白哉最终只是平淡的吐出这么一句，就转身回了房，并关上了拉门。
绯真就这么被晾在了空旷的院子里，她望着被关上的门呆了一回，然后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像个傻瓜。静灵庭里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白哉的亲睐，而她却把朽木白哉的妻子这个头衔往外推，但她感觉很迷茫，只是直觉的知道，这个位置她是坐不上的，她没有那个福份。
是的，她没有那个福份。这句话她下午刚听乱菊讲过。
“其实你是嫉妒美亚子吧？”正安静的喝着茶的绯真被这天外飞来的一句给呛到了，她一边顺着气，一边望向问她这句话的乱菊。
“以前你都会直接叫她美亚子的，就像叫我和勇音还有七绪一样，可是现在的你从来都是恭敬的喊她‘都三席’。”乱菊一边泯着酒，一边拿猫似的媚眼瞅着她。
“怎么会！乱菊你想太多了……那是因为都……美亚子她要和副队长结婚了嘛，以后她就是贵族了啊！我现在在朽木大宅里，看见谁都要底头喊大人，是喊顺口了而已。”绯真笑着驳回了乱菊的话，然后又喝了一小口茶。
“嗯……不是理由喔！我们这几个除了你之外，谁不是三席以上的职位了，都是上价者呢，怎么没看你这么恭敬的喊过我们啊？”乱菊伸手戳了戳绯真的脸，酒气全哈在了她的脸上。
“乱菊你喝醉了。勇音，帮乱菊拿点醒酒茶来。”绯真半推开乱菊靠上来的身子说到。
“喔，乱菊小姐喝醉了啊！好啊！今天就是要不醉不归，绯真你也喝点酒啊，不要不给我们面子嘛！”屋子另一头，海燕的声音传过来，明显也有了几分醉意。
“副队长！是你说借今天我过生日，一起办订婚的！可是酒都喝了好几坛了，怎么还没听到你对美亚子求婚还有送订婚礼啊！”绯真把醉倒在一旁的乱菊推给七绪，再起身把早已经睡着的八千留抱到软垫上，然后抢过勇音手中的酒杯，一股脑的坐在海燕面前问到。
“绯真你才去白哉家住了大半年，怎么就变得跟他一样的死板了！什么订婚啊下聘啊……全都只是个形势，我喜欢美亚子，我要娶她，这些都是我的意志，并不是不走形势就不能表达。之所以选今天，只不过是因为正好你生日到了，两件事一起办，热闹一些……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志波海燕，要娶都美亚子为妻！呵呵……”海燕睡在美亚子的腿上，半醉半醒的跟绯真说到。
“绯真，他喝醉了，你别理他。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轻抚着海燕的头，美亚子淡笑着跟绯真说到：“你没喝酒真是太好了，不然整个屋里除了我就没人是清醒的了。”
“本来是想喝点清酒的，但我怕喝醉了回去之后，会给白哉大人添麻烦才没喝的。”绯真也笑着说到，然后开始收拾散了一地的酒杯酒罐。
“你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先考虑别的人心情和想法，处处为他人着想，真不知将来谁会这么走运，能够娶你做妻子。”美亚子看着绯真说到。
“谁知道那么久以后的事啊，我觉得现这样就好了，有你们这些知心的好朋友，副队长和队里的各位又这么照顾我。”绯真回头笑着说到。
“绯真其实不用担心了啊！”一直没出声的七绪突然开口说到：“朽木副队长不是都把她接到家里去住了嘛，结婚是早晚的事啦。”
“七绪！都跟你们讲了多少次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寄住在白哉大人家里而已……”绯真急急的辩解到。
“也可以日久深情啊……哈嗯……你不要总是这么悲观嘛。”连倒在一旁睡了半天的勇音也半坐了起来，这么接了一句，似乎不这么发展，就太对不起她们这些人的期待了。
“勇音……唉……”绯真已经不知要说什么了，只好继续的进行打扫整理的工作。
这时乱菊又爬了起来，斜歪歪的靠到绯真身上，在绯真的耳边吐着气：“你们以为那个朽木副队长是海燕副队啊……他一辈子也做不出一两件不像贵族的事来……绯真跟他没什么可能的啦！你说对不对，绯真？”绯真有些苍白的侧了脸，这一刻她忽又忆起，乱菊从来就没有真的醉过。
“对……对啊，我和白哉大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绯真笑着又低下了头。
“绯真……不要奢求得不到的东西，每个人的福份都只有那么多，多余的东西，我们没有那个福份拿，拿到手了也不会幸福的……”乱菊说完这句话，猫眼儿眯了眯，又软软的滑倒了地上，仿佛从来没有清醒过的样子，也可能真的没有清醒过。
抬头望着天上还不很圆的月亮，绯真自嘲的想着，之前还说着绝没可能的事情，却突然的成真了……她今年的生日还真是过得精彩……但谁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永远都不会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