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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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失去
结果，绯真还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而她第二天去找那个男人换回镯子时，那个男人连夜逃跑了，听他的邻居讲，他本就欠了地下赌坊很多的钱，那天他拿着镯子去赌场结清了欠账之后，就带着倒找给他的一些银子逃走了。
然后她又去找了地下赌坊，但那个镯子已经被转手，不知卖给什么人了。
事情过去了快一个礼拜，绯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她开始自责，都已经忍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再多忍一天呢？！
就在绯真陷于这种深深的自责中时，朽木当家突然派人来找她了。
“少夫人，老爷请您过去祠堂一趟。”加代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听得绯真心里一凉。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绯真闻言，马上起身，准备跟着加代过去，却突然的觉得眼前一黑，她马上扶住门框站稳。
“少夫人？”加代听到声响，回头问到。
“啊，没事，我这就来。”绯真轻轻的摇了摇头，希望把不适的感觉减轻些。
看来自己最近真的太累了，尤其是这几天，几乎都吃不下睡不着，这样下去，下次美亚子看到自己又要喊看到鬼了。绯真这样胡乱想着跟在加代身后往祠堂走去。
“父亲大人……”绯真进了祠堂的门，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了，因为不光是朽木当家，就连白哉和族里的几位长老也都在场。
“跪下！”朽木当家头都没抬就喊到。
“是。”绯真望了白哉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乖乖的跪了下来。
“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朽木当家低声说到。
“绯真不知。”绯真低着头，她很清楚事实上朽木当家一直都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哼！还给我装！你这些天，每天出门都去哪了！”朽木当家斜着眼望着绯真问到。
“媳妇去志波家了。”每天绯真都和白哉说，她是去帮美亚子整理东西，所以能够早出晚归。
“除了去志波家还去了哪？”朽木当家继续追问。
“没有……没有了。”说到这，绯真也有点心虚了，毕竟她不是个善长撒谎的人。
“真的没有了？也没在流魂街逛逛，买点小东西？”朽木当家的问话似乎别有用意。
“没有。”绯真的头更低了。
“那有没有去见其他的人呢？”朽木当继续引着话题。
“没……没有。”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这些天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啊。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你倒说说看，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流魂街的当铺里！？”朽木当家终于掀了底牌，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来，引得大家都看了过去。
“怎么会……”望着朽木当家拿出来的东西，绯真一惊，她望向白哉，发现连白哉都是一脸的震惊，看来事先朽木当家并没有跟他讲这件事。
“这东西什么会出现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想这么问？”朽木当家冷冷的说到，把手中的玉镯放到绯真的面前，“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拿它干什么去了吧？”
“我……我前两天去流魂街的时候，因为没带钱，所以先用它垫了一下，第二天我就拿钱去找那个人赎了，可是他已经拿镯子换钱了……我……”绯真望着朽木当家急切的说到。
“没带钱出门？说出来别人能信吗？堂堂一个朽木家的少夫人，出门身上竟然不带钱？！你编也编个好听点的理由！”朽木当家的话咄咄逼人。
“我当时真的……”绯真解释到。
“够了，不要再做无谓的解释！”朽木当家喝断了绯真的话，“说，你倒底从朽木家偷拿了多少东西出去换钱！”
“我没有！”再怎么好脾气的人，都不能忍受强加到自己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但显然她这么快速的回答，在朽木当家的眼中成了心虚的反应。
“没有？！那这镯子怎么会在当铺里给慎行看到了！你老实给我说清楚，到底你从朽木家拿了多少东西出去！”不给绯真任何解释的时间，朽木当家继续发难。
“父亲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时情急才把镯子垫在那个男的那儿的，第二天我就拿钱去赎了，只是他头一晚就拿镯子换了钱逃跑了！”绯真跪着向前行了两步，一手撑地，一手抵着胸口说到。
“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编个不入流的谎话就能瞒天过海吗！”朽木当家显然不给绯真任何解释的机会，在他看来，绯真早就罪大恶极了：“你连朽木家代代相传的碧水镯都能拿出去卖了，还有什么不敢卖的！”
“诶？”这一回绯真倒真不明白了，那个镯子原来这么重要的吗？可是……她望向白哉，白哉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绯真，把手伸过来。”在婚礼的第二天早上，白哉忽然对正在梳洗的绯真说到。
“诶？是的，白哉大人。”绯真怔了一下，轻轻的擦干了手，把一双手递到白哉面前。
白哉伸出一只手握住绯真左手的手腕，然后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只很漂亮的玉镯，为绯真带到手上，“看来这镯子大了点，小心带着，别摔了。”
“白哉大人，这是……”看着手上的镯子，直觉的觉得应该是贵重的东西，她忙要摘下来。
“别摘，带上了就带着。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东西，下次告诉我一声，我再买给你。”白哉说着话，已经转过身，背向着绯真，“快点准备一下吧，该去给父亲敬茶了。”
“……是，是的，谢谢白哉大人。”知道这是白哉送给她的礼物，绯真低下头，淡淡的笑意浮上双颊。
“真是的，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把这镯子给她，现在竟然被她给拿去卖钱，你满意了吧！”朽木当家没再看向傻在一旁的绯真，对着白哉说到。
“她是我的妻子，母亲又过世了，碧水镯给她并没有错。”白哉对着朽木当家说到，语声平淡，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那你看看她做的好事！她有什么资格带朽木家当家主母的镯子！”朽木当家猛拍着身边的矮几吼到。
这下绯真完全明白了，她竟然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难怪父亲大人会这么生气。在他看来，连传家的玉镯都敢拿出去卖，那又有什么不敢拿出去卖的呢？只是他大概没想到她拿出去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这个镯子吧……虽然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性质上又有多少不同呢？前面白哉还在和朽木当家说着什么，但绯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她突然觉得好累，不管是哪一边，她都进行的不顺利，抬头望着朽木当家和白哉，她好像在恍惚中听到朽木当家大声的说着什么“家法处治”，而白哉则说着“三思”、“不可以”什么的。慢慢的，她觉得那两个人好像倒了下来，在倒地的过程中，他们还同时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然后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哪里？绯真茫然的看着四周的景色，这个地方她明明来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一边走一边扒开身前半人高的野草，绯真费力的向前走着。真是的，这一身真重，自己没事穿这么不方便行动的衣服做什么！
等等！绯真突然的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穿着，这是平时在朽木家常穿的便服，那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荒郊野外？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流魂街！对了，她要去找那个男子，她要去要回那个镯子！不对啊，镯子已经被父亲大人拿回去了……那……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我要找什么？绯真四下看了一番，然后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来，我要找什么？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细细的哭声，婴儿的哭声。
绯真仿佛遭五雷轰顶一般的愣在了原地，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开始疯狂的找了起来。
“露琪亚！”
“你在哪啊！露琪亚！”
“回答我啊！露琪亚！”
……
过了许久，绯真终于走不动了，跪坐到地上，望着眼前的草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放声哭了出来：“……呜呜……对不起！露琪亚！……我太自私了！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就这样丢下你不管！我不应该只顾自己过得幸福就忘了你的事！对不起……对不起，露琪亚！对不起……呜呜呜……原谅我……原谅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在绯真哭得凄惨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在她前方响起：“你是在找她吗？”
绯真一抬头，只见一个衣着高贵的妇人，手中抱着个婴儿，正冷漠的望着她。那个包布！那是露琪亚！
“把露琪亚还给我！求您把这孩子还给我！”绯真对着那个妇人喊到。
那个妇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望着怀中的婴儿：“……不行，你现在已经有很多东西了，只能再给你一样。你自己决定你要什么。”
“露琪亚！请您把露琪亚还给我！我可以怎么都不要！只要您把她还给我。”说着绯真上前几步想要那妇人手中的孩子。
“你确定要要回你的妹妹？而不要另一个？”那个妇人也后退了两步，继续冷冰冰的问到。
她还有什么？被父亲大人误会，白哉大人也一定认为自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自己又没有什么好的身家，只有露琪亚，她现在唯一亏欠的就是露琪亚了！
“请把露琪亚还给我！我对不起她，我要把我欠她的都还给她！”绯真肯切的望着那名女子。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那妇人这样说着，绯真四周的景色突然暗了起来，脚下一空，她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之中。
“不……不要！露琪亚……还给我！”在昏睡中，绯真痛苦的呻吟着，手还时不时的空舞着想要抓住点什么。
“绯真，绯真，你醒醒啊！”勇音在旁边看得好难过，不停的唤着绯真的名字，希望她能醒过来。
“不！不要！”绯真突然大叫一声，睁开了眼想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的又倒回了床上。
“绯真！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勇音看到绯真已经睁开了眼，高兴的说到。
“……我……怎么了……”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绯真还有点意识模糊。
“你一直在做恶梦，吓死我了。”勇音擦了擦眼睛，对着绯真露出个笑脸。
“……我……”绯真开始回忆，她被叫到祠堂……父亲大人和白哉大人都在，还有几位长老也在……父亲大人说……自己偷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卖钱！绯真想到这一惊，那后来呢？后来父亲大人好像说要对自己进行家法处治……然后她就怎么都不记得了！
“勇音，我怎么会在这里？”绯真小声的问着勇音。
“……这个，说到这个！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多久了？三天耶！整整有三天了！我三天前被叫来的时候，看到你……那样子，都快跟着吓昏过去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勇音一想起三天前看到的情景就心有余悸，马上开始数落绯真。
“三天？……我生了什么病吗？怎么觉得好累，全身都没有力气……”绯真想着，看来是那天在祠堂病倒了，所以才被带回白哉大人这里来，不然大概还被关在祠堂里接受家法呢。
“那个……反正都过去了，你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啊！真是的，朽木家的人倒底是什么对待你的，你都已经……还让你跪在阴凉的地板上！”勇音说得支支吾吾的，语气里尽是对朽木家的不满。
“勇音，我倒底怎么了？难道……”绯真察觉到勇音瞒了她些什么，“难道我得了怎么不能治好的病吗？”这么问着，绯真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当然不是！你真的只是太累了，才昏倒的。”勇音马上否定了绯真的猜疑，但还是不敢看绯真的眼睛。
“勇音，不要瞒我！就算你现在不说，我自己早晚也能查出来！”绯真一点都不相信勇音说的话。
“……”勇音把头扭到了一边，不知该什么回答她。
“告诉我啊！勇音！”绯真大声的喊了一句，她拉住勇音的衣袖，想要起身，却还是没有力气。
“……你……小产了……才两个月……”勇音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她完全不敢看向绯真。
“怎……”抓住衣袖的那只手慢慢的松开了……绯真觉得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她终于知道那个梦是怎么意思了……她自己放弃了这个孩子……继露琪亚之后，她又抛弃了别一个和她骨肉相联的孩子……
“呜……啊啊啊啊！！！！！”双手捂住脸，绯真失声痛哭，院中树上的秋叶，伴着这哭声落了一地。
“绯真……别这样，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勇音安慰着绯真，自己的眼也红了起来。
“……呜呜……不可能了……呜……已经再也不可能了……”绯真摇着头哭道，不会再有人原谅自己了……不会有人原谅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