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吧！梅子》桃真真

17、兴致

　　我好不容易把水过留痕放回他自己房间，悄悄溜回插兜的房间。蹑手蹑脚进来后，偷偷凑近他的床，检查下他是否醒来过……发现我半夜潜逃就大事不妙了。
　　他睡得很安静，发丝沾粘着汗水贴在脸颊上。睫毛卷翘，皮肤嫩白，嘴巴红润的要命。
　　我忍不住啧啧摇头。
　　睡着时，真TMD可爱啊。
　　醒来时，真TMD不是人啊。
　　看够了，蹑手蹑脚向堆在地板上的铠甲走去。

　　“回来了。”

　　顷刻间我浑身汗毛倒立，耳朵笔直，四肢麻木……
　　缓慢地转身回去，却见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依旧保持着睡姿，声音低沉，有点哑哑的……
　　我狐疑地又凑回去……他刚刚只不过是在说梦话吧？？
　　刚凑过去，被一把抓住后颈，依旧是哑哑的声音，似乎半梦半醒地：

　　“水过留痕叫你去送死你也会去，嗯？”

　　……呃？他怎么说的，好似他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啊？？
　　我脑袋里很混乱的在处理这些信息，表情就变得很迟缓。
　　忽然，他睁开眼睛，严肃巴拉的对我说：“你是我搭档，懂吗。别人一叫就跟着跑了，我他妈的脸往哪儿放？”注意，他的重音在“我”字上。
　　我无力的辩驳着：“呃……可是……他是老大嘛……他又不会把我拐了卖掉……”
　　“妈的，谁会花钱买你？”他拢起一张生气的脸来，“你丫知道今天这事有多危险吗？要不是刚好给你换了新衣服，就凭你，早TMD被恶灵啃了！还有那个王 八蛋，见见见，人都死了，见一面有个P用！就TMD因为他一直放不下，团里一直没有第一祭祀！混蛋！那种TMD禁忌魔法，是那么好玩的吗？一个不慎，整个塞拉摩都得变成亡灵区！”他啐了一口，“慢慢真是了解他，任性起来比女人还难搞！”
　　我不由得摸了摸身上那件月光只爱……它是用月亮井的力量做成的，有神圣之光，所以可以遣散亡灵啊……我说怎么一碰到我就消散了呢……我靠，那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走运吧……
　　我耷拉着耳朵近距离聆听教诲中，很是有点沮丧。我弱弱地问：“内个……慢慢……她真的没办法复活了吗？”
　　“死了几十年了，能复活过来，霍兰德那个老混蛋还会费那么大力气研究那个吗？”插兜把我拨到他身边，摁住我的脑袋。
　　“你今天晚上就给我趴在这儿，哪都不许去！”
　　- -他怎么知道我想去老大那边看看……他还一副魂没附体的样子，偶不太放心呐……
　　我赔笑道：“可是……你的盔甲什么的我还没洗呢……”
　　“明天再洗。”
　　“……可我是女孩子耶，我怎么能睡在一个男人身边……”
　　他像看怪物似的看我，然后不屑道：“靠又不是第一次。”

　　……呃？
　　……哦，他大概是说那次露营，我变成豹子睡在老大身边的事吧……
　　……这还是不太一样吧……那个是草地，这个是床嘛……人类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瓜前李下嘛，男女授受不亲嘛……
　　忽然，他又凑过来，很凝重的看着我，半晌，在我快被他的凝神注视看得发毛时，他问：“……梅子……那天晚上……你……真在？”
　　我茫然：“哪天晚上？”
　　他看着我，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就是……在藏宝海湾时……那天晚上……有个术士……还有……”他越说越小声，我竖起耳朵来，分析了半天……
　　……
　　“哦！！我在啊！！”我忽然想起来了，不就是酒馆门口那天晚上么，我兴奋着，“对呀，有个人类女术士，还带着性感的魅魔，还有咱们本族的大胸女贼一名，她的胸好大啊……比我的还大……”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胸部……然后继续兴奋地给他8，“不过我很少见到魅魔耶，她的眼睛也会发光啊，皮肤是紫红色的……”
　　“给我闭嘴。”他忽然捂住我的嘴巴，一脸很神伤的表情。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弱弱地说：“……我真在……”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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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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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这日子过的。
　　白天陪送死，晚上还得陪睡……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跑不掉，最终还是变了豹子才安心入睡了。
　　转天醒来时，我迷糊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横着压在插兜肚子上，他大概是觉得毛茸茸的我热的很，睡得满头是汗，□□的胸口，脖子上也都是汗水……
　　我悄悄趴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他的肚子上有一大块红红的，被我的豹子身体压出来的印记……
　　我一笑，把他给笑醒了。
　　我彭地变回人形，准备应对这位大人晨间的第一个无厘头要求。
　　他迷糊地□□了声。
　　动了动耳朵。
　　动了动肩膀。
　　睁开了眼睛。
　　看着我。
　　看着我。
　　……
　　终于，这位大人开口了。
　　“……做一下？”

　　……

　　我眨眼睛：“做一下？早饭吗？？？”
　　……
　　他很囧地看着我，半晌，挥手：“……没兴致了……算了……”
　　我，反应很快地：“……是不想吃早饭了么？？”
　　他眯起眼睛看我：“……又有兴致了……”他伸手轻轻拉过我来，捧着我的脸……问：“梅子……你……你……你今年几岁了？！”句子最后忽然神情90°大转弯。瞪圆了眼睛凝视我。
　　“……121岁。”我算了算。
　　他似乎松了口气：“靠，幸好刚成年……”
　　继续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而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敢有所反抗……只好无辜地看着他，看着他，用恳求的眼神，希望他不要想出什么残酷的方法来折磨我T T……
　　正在我们彼此用眼神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一个突发事件闯了进来。

　　“插兜大人，冰姬特意为您准备了丰富的早餐哦！”
　　许多章没上场的冰姬小MM华丽出场了，她打扮得格外有精神，兴高采烈地端着早餐盘踢门而入……然而眼前的景象使她快乐的脸蛋立刻翻牌成铁青色。
　　然后唰地扔掉盘子绝尘而去了。

　　插兜垂下眼睑来：“靠，彻底没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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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和的日子里，插兜不穿厚重的铠甲。他只穿着件白色夹衫，散着几个扣子，头发随便扎了下。
　　我也褪下了小皮甲，披风和肩胛啥的，只穿着月光之爱，下面罩了条白色的小短裙。月影送我的小锤子，轻巧地挂在腰间。闪闪的很可爱。
　　插兜和我到旅店客用餐厅时，老大，川宁，小黑他们已经就坐了。
　　老大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坐在当中慢悠悠地吃早餐。见到我们，微微一笑：“插兜，梅子，你们早。”
　　插兜显然还没醒的很完全，拉了椅子坐下来。
　　我有点忐忑：“老大……你……呃……”
　　“得瑟什么呢。”
　　我被插兜一把摁到椅子上了。
　　老大隔着桌子，给了我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
　　我很想把它理解为：

　　昨天晚上，谢谢你。

　　川宁不怕死地又来挑衅：“……哦~~~~~双宿双飞哦~~~~~~~进展神速啊~~~~~啊~~啊啊~~~”
　　被插兜扁了。
　　插兜懒懒地问：“霍兰德的事，该了结的也了结了。老大，咱什么时候回铁炉堡？”
　　水过留痕抱歉地说：“插兜，对不住啊，咱还得再缓一天才能走。”
　　“靠，为什么？！”他简直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多留啊……是不是因为和那个清澈王子殿下太不投缘- -？
　　水过留痕更加抱歉地说：“今天晚上，塞拉摩公为庆祝清澈王子20岁生日召开公爵皇家舞会……”
　　插兜一脚把桌子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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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过留痕万分抱歉地，拿出了手里金灿灿的请柬……
　　不妙……我想转移话题，环视一下，问：“咦，月影呢？”
　　“他今早跟我告辞，说有急事回趟神木。”老大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临走时让我告诉你，尽快回去一下，他在鲁瑟兰等你。”
　　等我- -？干什么……
　　插兜愤怒了：“凭什么那个王 八蛋就可以不用参加这种鸟事，我就他妈的必须得出席啊？！”
　　水过留痕收起请柬，幽幽地说：“晚上八点，大家注意穿礼服，准时到场……”继续吃早餐。
　　插兜继续愤怒中。

　　小黑碰了碰满脸黑线的我：“梅子，你看见冰姬了么？”

　　黑线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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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被告知不可以单独出城，但是……

　　早饭后，我打探到了葛尔多的结果。据说他的尸体被愤怒的民众大卸八块，最后烧掉了。就在我们最后分别的那栋木屋门前，他最后倒地的那个地方。
　　如果不是那股焦尸的刺鼻味道，我可能也找不回那里。
　　巨大的身体被摧残成很多很多块，变成一堆堆焦黑的骸骨。地面都被烧成炭黑一片。我呆呆地看着他，把采好的一捧末日草放在他的“手”心里。

　　嗯，这是头一个把我放在手心里怕我受伤而变得小心翼翼的男人。

　　“妖怪。”
　　我泪眼朦胧着，看见身边一个人类小男孩拿着锄头恐吓我。
　　我动了动耳朵：“我是暗夜精灵，不是妖怪啦。”
　　“你对着妖怪的尸体哭，那你就是妖怪。”小男孩气势很足。
　　我很想回去跟大家解释，葛尔多不是妖怪，他很善良的。但是恐怕没人会相信我，然后像他一样反而把我也当成是杀人犯的同党。
　　……
　　我忽然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
　　开玩笑，这里可是巨龙沼泽啊。连我这样的成年人独自出来都有点危险，他才几岁，敢在这里溜达。
　　小男孩把锄头往地上一放：“我住这里。”手指指向木屋。
　　我睁大眼睛：“这里？！这不是霍兰德住的地方吗？！”
　　小男孩怒气冲冲地：“我跟爸爸住在这里，爸爸很厉害，可以打倒巨龙！但是妖怪来了，杀了爸爸和我！”
　　……
　　我吞口水中：“你……你死了？？”
　　小男孩依旧气冲冲地：“你对着妖怪的尸体哭，还能看到我，你就是妖怪！”
　　晕。
　　我这响晴薄日的也能见鬼啊。
　　耷拉着耳朵，无奈的问他：“人类死后是能上天堂的吧？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你爸爸的灵魂呢？”
　　“被那口大锅吃掉了！”小男孩说，“他还想吃掉我，这时候有一头熊忽然和他打了起来，那头熊很厉害……”
　　我彭地变成了熊。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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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为什么会这样- -#
　　我变了花豹往回跑，小男孩骑在我身上……他虽然没有重量，但是单纯这个形态就让我不爽……
　　我现在从宠物升级成坐骑了我。

　　“我爸爸说，德鲁伊是很强的精灵。不是每个精灵都能成为德鲁伊的。”小男孩自从知道我就是那只和杀死他爸爸的妖怪打架的熊后，态度180°大转变。
　　我怀疑他是没看见我差点被霍兰德拍死的场景吧。
　　唔。我也不想当德鲁伊的。只有月影那种被称之为天赋极强的家伙才适合当德鲁伊吧。几代里也出不了几个优秀的德鲁伊，何况，我也不想扬名立万，我只求能吃得饱，睡得好。
　　“我爸爸说，德鲁伊是和平与自然的守护者，是大自然的卫士，是正义的化身……”小男孩依旧很激动。
　　拜托，你爸爸是不是小时候圣斗士漫画看多了……
　　“我爸爸说……”
　　“我说，你爸爸是谁，为什么那么了解德鲁伊？”一般人类都不太了解暗夜精灵的，德鲁伊更罕见，我自己都没见过除去月影外的其他德鲁伊。
　　……哦，当然还得除去塞纳留斯老师- -
　　“我爸爸是个战士，他以前的搭档就是德鲁伊。”小男孩很骄傲的说，“可是他受伤了，再也没办法打仗了。就回到这里生活了。”
　　我好奇地问：“你知道你爸爸的搭档叫什么名字吗？”
　　小男孩回答：“好像叫作月亮的影子。”
　　我爪下拌蒜差点跌倒。
　　小男孩憧憬着：“我爸爸说，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天空中的星星。他的皮肤会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的光辉，银色长发好像神祗一样……”
　　我靠，月影，原来你也当过别人的搭档，而且还把搭档加残疾了……光荣历史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眼看着塞拉摩城门渐近了，小男孩忽然紧张起来：“大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居然叫我大人……我又差点爪下拌蒜。
　　“嗯，你知道，你总呆在家里不行啊。这么下去灵魂就没办法转生了。我带你去找我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你转生。”
　　小男孩沉默了。
　　我一路跑回旅店里直接去找老大。他看着我微笑：“梅子，你跑去哪里玩了，怎么爪子上都是泥水。”他蹲下来，先摸摸我的头，又抓抓我的下巴~~唔，好舒服……
　　呃……不对- -
　　“老大，我带了个小家伙回来，求你帮帮忙。”
　　小男孩从我背上跳下来，我也变回人形。老大蹙眉：“什么小家伙？”
　　啊，对，他看不到。
　　“我在野外遇到个死去的小男孩的灵魂……他一直留在原地没有动，我觉得这不太正常啊。”我看看他。
　　水过留痕怔怔地看着我：“梅子……你是说，那个灵魂现在就在你身边？”
　　我点头。
　　小男孩对我说：“果然只有大人你能看到我。德鲁伊果然是最厉害的……”
　　老大正经八百地问我：“梅子……昨晚我就觉得不正常。你为什么能看到死去的世界？灵魂和死灵，你甚至能看到慢慢……可是本应该只有召唤媒介的我和施法者才能看的到。你这到底是什么天赋？”
　　我迷茫地看着他：“……呃……也许……和我复生过有关系？”
　　老大睁大了眼睛：“……你……复生过？？”
　　“……族长是这么跟我说的啦……但是复生之前的事我也不记得耶。”
　　老大停顿了2秒：“那就是说，你的前生死去后，灵魂球被人带回了神木……是谁带你回去的？族长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耸肩：“好像说是我爸吧- -但是当时好像正在打仗，没空等点燃仪式，他们把我放下就匆匆回去了……”
　　“你爸是谁？”
　　我刚要回答，忽然听到一声怒喝：“猪！！”
　　我一个冷战，迅速站到老大身后。
　　插兜怒冲冲地走过来，绕开正要开口让他冷静一下的老大一把将我给揪出来了。
　　“你想死啊！”
　　这是第一句，很万用。
　　“不是让你别自己出城吗！”
　　第二句……好吧，这是我的错……可是我有理由的！
　　“一回来就他妈找别的男人，你当我死了啊！！”
　　……呃？？？？
　　我眨巴眼睛看着他：“大人……我是你搭档，不是你老婆……”
　　“都他妈……”他张着嘴巴，没了下文。
　　我抓住这个机会连忙说：“我有正经事求你们帮忙……”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老大这时终于能插进话来了：“插兜，你内政回家自己整顿，梅子这回真是有件正经事……而且，”他看着我，叹道，“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