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吧！梅子》桃真真

16、秘密

　　没有了插兜的“挟持”，我享受着不多得的自由时间，在塞拉摩城里逛的很高兴。这里的烤鱼非常好吃，还有带壳的小龙虾，1块钱一只，在火上烤得鲜红欲滴。我吃的饱饱的，心满意足地往旅店里溜达，快到门口时，看见水过留痕正牵着坐骑溜达出来。我高兴的迎了上去。
　　“梅子？”他看到我，似乎眼睛一亮。笑着和我打招呼。又四处看看，“你怎么一个人？插兜呢？”
　　“他睡觉呢。”我吐吐舌头，“我偷偷跑出来的。”
　　他摸摸我的头，有点凝重的跟我说：“梅子，我想拜托你件事。是件对我很重要，而且不可以和任何人讲的事。”
　　我眨眨眼睛：“……谁都不可以讲？插兜也不可以说么？”
　　“插兜也不可以。”他看着我，“谁都不可以讲，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
　　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
　　我心头一阵激荡……

　　水过留痕微笑着，把我拉上雾刃豹，慢慢的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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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行沼泽中，落日徐徐，映着灰暗的树丛山脊，沸腾了一整日的天幕开始渐渐安静下来。水过留痕猩红的披风包裹着我的身体，暖融融的让人瞌睡连连。
　　风里不时传来巨龙阵阵梦呓般的咆哮，我们俩人一骑，慢慢走着，小心着脚下深深浅浅的水塘。雾刃豹不喜欢潮湿，四爪被浸湿使它情绪低迷，总是不高兴的摇晃着脑袋。
　　水气漫上一股冷来，我缩了缩脚。
　　圈着我的臂弯又紧了紧，水过留痕略低了低头，在我耳边低语：“冷么？”
　　脚是有点冷，但是心里好暖和。
　　我立刻说：“不冷不冷。好暖和的。”
　　他重又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越来越暗的路。
　　太阳完全沉了下去，月亮扯着云躲躲闪闪，映着沼泽忽明忽暗。
　　寒气似乎越来越重，不仅脚下，连身边也开始阴冷缭绕。
　　我把脚完全缩进披风里，紧紧靠着水过留痕的胸口。
　　“梅子。”
　　他忽然轻声发问：“你都不问我，到底要去哪里么。”
　　我蜷缩着，幸福满满地说：“只要跟着你就好了^^反正我路痴的很，说了我也不见得知道。”
　　一只大手摸上我的额头。
　　“真是……把你买掉吧。”
　　- -那个，那谁会来买我呢……
　　我幸福的一直想笑。真想就这么一直被裹着，哪怕永远都到不了他要去的地方该多好。
　　“梅子……你有没有很想念过谁。”水过留痕淡淡的问。
　　我认真的想了半天：“饿的时候，我会蛮想小黑的……”
　　他轻轻笑了下，顿了很久：“不要让自己很想念谁。现在不要，将来也不要。”
　　我傻傻的看着他，一点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动了动耳朵，忽然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有点结结巴巴地抓着他的披风瞪圆了眼睛：“……老、老大……”
　　“嗯？怎么了？”水过留痕警觉地直起脊背，单手摸向剑柄，眼神犀利地环视四周。
　　我讶异地浑身发毛：“……鬼……到处都是鬼啊！！！！！！！”
　　我颤抖的尖叫惊起林间许多乌鸦和巨龙宝宝……他们同样尖叫着四散逃窜，平静的夜晚被掀起滚滚烟尘。
　　白白的飘摇的身影在风里飘来荡去，有的缺唇少眼，有的面容腐烂，有的苍白如纸……他们飘荡着，每个都死死盯着我们，有的在狞笑，有的在□□……
　　我彭地变了豹子死死扒在水过留痕身上，浑身毛都竖起来了，不停地用爪子刀他的胸甲：“有鬼啊有鬼！！！！有鬼有鬼！！！！！！到处都是鬼！！！！>_<……”
　　水过留痕把我紧紧摁进他怀里，半晌，冷冷的问：“梅子，你看得到灵魂？”
　　我瞪大眼睛，我靠，他不会根本看不见吧？几乎漫山遍野都是死灵……怪不得从快要日落就开始觉得冷……不是沼泽的潮气，是死灵出没的阴气！
　　“老大……”我可怜巴巴地哀求他，“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好不好？太可怕了T T”
　　他抓起缰绳，目光穿透面前层层叠叠的死灵，望向似乎无尽漫长的前方，我就知道哀求没起作用……
　　“坚持下，梅子，我们就快到了。”
　　雾刃豹一声嘶鸣，四爪腾空奋力跑了起来。
　　我们撕扯着层层死灵的身体，那些被穿透的灵魂发出凄惨的哀嚎，响彻山谷……
　　巨龙醒来不少，乌鸦在天空盘旋不敢落下。
　　水过留痕抱着一只吓得魂飞魄散的豹子，在月夜下刺穿着层出不穷的死灵……
　　奔向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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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在我的眼中，他们密密麻麻塞满所有角落，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他们有的奸笑着想碰碰我的身体，却在接触到我的时候惊叫着化作一缕青烟……
　　我有点迷惑，可是水过留痕的脸，却越来越冷峻。
　　数不清的死灵扒着他的身体，抓着他的头发，可是他看不见。我恶狠狠地伸过手去，他们惊叫着散开一圈。
　　他们怕我？
　　“梅子，你在干什么？”
　　老大看不到他们，可能以为我好端端的在抽风……
　　“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变得很重，很疲惫？”我扒在他身上，恶狠狠地瞪着那一群，谁敢过来，我TMD就咬谁。
　　“……是……”他回答。
　　“因为刚刚你身上扒着大概100多只死灵。”我像只衷心的狗狗保护主人一样，死死保卫着水过留痕的身体。
　　他慢了下来，在一个很小的洞口处停了下来。
　　死灵们全都聚集在门口，很悲惨地痛哭着。
　　水过留痕将门口的石块推开，朝里面走了进去。
　　“梅子，跟进来。”
　　我依旧是豹子形态，战战兢兢瞪着眼睛跟了进去。
　　走过七拐八弯的石道，前面显出微弱的灯火来。
　　一股难闻的，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渐渐浓重起来。
　　我恍惚着慢慢回忆，这个味道……这不是……这……
　　我猛地怔住了。
　　这是……霍兰德门前那口大锅里的味道！
　　“梅子……”
　　水过留痕轻轻叫我的名字，“你答应过我，不和任何人讲，对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震荡得血液都要凝固了，而水过留痕依旧那么淡定自若……
　　这就是他要带我来的地方……？
　　我忍着恐惧和恶心，慢慢向前挪动着。
　　果不其然，一口沸腾的锅出现在我面前。
　　而那个阴险狠毒的老亡灵，正奄奄一息地躺倒在自己绿色的血泊中，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珠瞪得圆圆的，似乎想大笑，却没有力气。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几乎想隐身遁形了去……
　　那些他们看不到的死灵，围绕着那口可怕的大锅哀嚎痛哭着……
　　“梅子，上次你为什么没提到死灵的事？”水过留痕走向霍兰德，却在问我。
　　“……只有晚上他们才会出来……因为阳光……”我紧张极了。
　　老大他果真把霍兰德藏起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过留痕转过头来，对我温柔地说：“梅子，来，把他救活。”
　　……
　　我有点呆滞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轻轻笑了笑，蹲下来，像招呼小猫似的招呼我：“梅子，来，你答应过我的。这是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
　　我心软下来，耷拉着耳朵慢吞吞地爬了过去，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老大，他是个大坏蛋，你为什么要救他啊？”
　　他看着我，轻轻的笑：“梅子，你没有那种，无论如何思念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所以你不懂。我，很痛苦。只有再次见到她，才能使我的痛苦停止。为此，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我>_<地猛摇头：“我真的不懂，我只知道他是坏人！他杀了好多人！他还那样对葛尔多！他丧心病狂……”
　　“我只要他为我做一件事。”水过留痕摸摸我的脑袋，“我答应他的条件就是，放他一条生路。”
　　满屋子的死灵都在哀嚎，在尖叫，在狂笑。我快被他们的鬼哭狼嚎搞疯了。
　　而老大则在我面前，要我救那个大坏蛋……
　　他差点把我杀死耶！
　　为什么要救他……
　　我不想……
　　我忽然被拥入怀中，紧紧的。
　　我顿时傻了。
　　水过留痕的身体在颤抖。双臂的力量大的吓人。
　　我哑了，呆滞+茫然+风中凌乱+心跳过速……
　　“梅子，求你。”
　　水过留痕，居然哽咽着，哀求我……
　　我慢慢推开他，那么近，那么近看着他挂泪的眼。
　　此刻他不再是个处变不惊的领袖，他只是个无助的男孩子。他居然需要一个小小的我的帮助。
　　当我想为他拂去泪痕时，却发现，我举起的，不是一只纤细的手，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
　　这么煽情的情景中，我，居然还是一头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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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有没有那么伟大，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救一个前天还一心要杀了我亡灵老头。
　　看他看我的眼神，若他有能力，肯定现在还想再杀我一遍吧。
　　念了个治愈之触后，我站在很远的一边。
　　水过留痕交给他一只卷轴：“她可以来多久。”
　　“她是死灵，而且死了很久，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你的生命介质就会越脆弱。不过……”老亡灵阴暗地笑起来，“你们一起进入黑暗纪元，永远都不能离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水过留痕在亡灵可怕的笑声中冷冷一语：“也许，那也将是你最终的归宿。爱洛尔女士，似乎已经逝去400多年了吧……”
　　霍兰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愤愤地夺过那只卷轴，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向那口大锅，挥动胳膊驱赶围绕四周密不透风的层层死灵。
　　“趁日出之前……赶快完成这糟糕透顶的差事……”霍兰德在大锅旁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什么，锅里沸腾的更厉害了。
　　忽然，绿色的液体竟然发出鲜红的光芒，死灵的尖叫声让我不禁捂起耳朵来。
　　如果每个人都能听到，大概就算远在塞拉摩城里的人们也会被半夜惊醒的。
　　数千个死灵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赶着，重新投入那口血腥的生命之锅。再一次死去。
　　我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只是看到水过留痕脸上流露着从未见过的期待的神情，他像个孩子似的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似乎那口锅里的东西是他的全部渴望。
　　几乎所有的死灵都在一瞬间全部被融化在了那口可怕的锅里。
　　鲜红的光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有些蛊惑的紫色。它将整个石洞映得无比妖娆。
　　一个人形渐渐出现其中。
　　一个黑色齐肩长发，尖下巴，身体瘦弱的人类女性，在紫色火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过留痕不敢置信地走近她，轻轻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呼唤着：“慢慢……”
　　慢慢看着他，忽然笑了，眨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甜甜地笑着：“哎~幸好你把我叫醒了，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哦……我梦见我死掉了，变成了死灵，在一片黑暗中徘徊了好多好多年……”
　　她忽然注意到那紫色的火焰，还有水过留痕脸上的泪水。她悲伤地看着自己，看着他，轻柔地伸出双手来，抚摸水过留痕的脸庞。
　　“……原来，那不是梦啊……”
　　她蹙着眉，笑了笑。
　　水过留痕喊着她的名字，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他哭了。
　　这个娇小的女孩，不可思议的，轻轻安慰着他：“哎，别哭呀，比男人还高大，哭鼻子太难看了。”她温柔的微笑着，伸出娇弱的手指，为他擦去泪水。
　　然后，她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看看我，又看看他，对我充满喜爱的一笑。
　　“诺，你的新搭档看到会伤心的。”
　　“没人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水过留痕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知道……可是……”慢慢蹙眉笑着，“可是……我已经死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水过留痕忽然神情一变，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令我一下子心悬到嗓子眼儿。
　　他紧紧抓住慢慢的手：“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能过这种痛不欲生的日子……”
　　“吓，你在……胡说什么？”慢慢瞪大了眼睛，“我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再见你一面……还有……”她嫣然对我一笑，“还有，你的新搭档。”
　　……她误会的还真是瓷实啊。不过如果现在说我不是他搭档啊你别误会啊啥的，大概会挺煞风景- -~
　　“我就知道，我死掉了之后，你一定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死了都不让人放心的家伙……”慢慢似乎苦笑着，轻点他的额头，“跟着你，我都累死了。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其实那么孩子气……哎，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呢。”

　　吓！她说了……爱啊……

　　“留痕。我期待着再见你这一次，就是想要告诉你”慢慢放开他的手，退回到紫色的火焰中去，微微笑着说，“好好活着，把我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这样，我才没有白白死掉嘛……”
　　眼看她的身影要渐渐消失，我也着急了，跑了过去。顺便还能拉着点有点神神叨叨的水过留痕。
　　慢慢微笑着：“诺，还是精灵站在一起，比较搭哦……要好好相爱啊……留痕，”她依旧扬着她甜美的笑容，对他轻轻的摆了摆手，“我……爱你。忘了我吧……再见。”

　　“不！”水过留痕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险些扑进那口可怕的锅里。我死活拖不住他，放了个飓风把他整个人吹在半空中。
　　直到慢慢完全消失在紫色光芒中，这光芒逐渐减弱，逐渐消散开去，我才把他放回到地面上。

　　那个禁忌的法术消失了。
　　老亡灵很不满意的念叨着：“这小丫头，时间掐的那么准……自己跑回去了……哪怕再多一会儿，你至少也会少根骨头……”
　　我连忙跑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呆呆的，动也不动。
　　霍兰德拖着惨败的身躯，从地上检起他的法杖，举步维艰的摸索到石洞门口。
　　“大坏蛋！”我叫他，“葛尔多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霍兰德阴阳怪气地回头看看我，哈哈大笑道：“他根本就不该存在！更不该得到什么美好的回忆！是你害死了他！”
　　他扭曲的身体慢慢消失在光影中。那可怕的笑声还在不停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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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是他抱着我。
　　回去的时候，是我拖着他。
　　他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眼神空洞，身体麻木。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搞上雾刃豹。
　　幸好坐骑是认得路的，不然……不堪设想T T
　　一路上，他都一直依偎着我，我居然可以摸到他柔软的头发……

　　我忽然想起插兜的话来。

　　“慢慢？你一辈子都赶不上她，死了这条心吧！”

　　直到最后，她明知道要回到那个永远再也出不来的黑暗纪元里去了，却依旧笑容甜美地和她的爱人道别，希望他好好生活……

　　为他而死，为他而活，为他而笑……

　　好像小仙女一样的，守护在他身边。
　　我终于有点点能理解，水过留痕为什么如此如此的想念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再见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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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心情很低落。
　　水过留痕那句“谁也无法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以及慢慢灿烂的笑容，一直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

　　这种烦乱的心情并没有打扰我太久时间。
　　回到旅店，把水过留痕送回他的房间，我忽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

　　已经凌晨4点了，可是，插兜让我保养的盔甲我还一点没干啊！！！！！！

　　要关F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