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娃娃鱼不是鱼

14、第 14 章

　　37层终归是太高了，所以电梯都要运行好长一段时间。哎。
　　我和莫伊并排而站，他侧头问我，“要吃什么？”
　　“其实，其实我不饿耶。”
　　“我饿。”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在沉默中联想你饿跟拽着我去吃饭有半毛钱关系啊。
　　“叮”~~
　　每次坐电梯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微波炉里，那“叮”的一声就是告诉你已经被烤熟了。
　　“想好吃什么了吗？”
　　“要不总经理您去吃饭，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满脸堆满十分狗腿的笑容，右脚也已经为开溜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转身把自己融在这浓浓的夜色中了。
　　“一起吧。不打扰。”
　　你…你…这个人怎么跟sheldon一样啊，油盐不进的。不知道这是客气么~不知道这是借口么~不知道这是给你找个面子给自己找个台阶么~我是真心想回家拥抱的枕头啊。
　　莫伊直接无视我一脸无语望天的表情，径直的走过去拿车。我这才发现电梯刚才直接下到了地下车库。我心里刚才准备逃跑去打车的小算盘彻底五马分尸。
　　大晚上的连车库都空荡荡的。莫伊的车开过来的异常迅速。
　　他坐在驾驶座上，打开窗户，探探头吐出两个字，“上车。”
　　虽然比喻很不恰当，但我此刻真心觉得自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是的，内心无比委屈无奈，表面还的故作狗腿，虽然笑不出来，但也不敢把心里的一百个不愿意表现出来。
　　车内静默，但是看得出莫伊心情不错，虽然目不斜视的开车，但嘴角疑似有一抹某种未知深意的笑容。车里音乐流淌。
　　CD里放的是Billy Gilman的Memories。
　　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 If we open our mind, memories allow and offer, and help, and support. And teacher and warn about life.
　　回忆总是躺在某个地方，在时光的面前，无影遁形。
　　生命过于美好，回忆太过荒凉。

　　“到了。”
　　歌曲三遍单曲循环的时间，车子停在一家日本料理前面。
　　在这个充满忙碌和脚步的城市中，黑夜永远不会代表睡眠和休息。
　　我摸出手机，22:57.这样的时间，附近的店子里人群并不见少。可惜，我的生活习惯和猫科动物差的太远。眼中有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困意。
　　莫伊一下车就看我打呵欠的画面，打趣的笑，“怎么困的跟只猫是的？”
　　刚说自己跟猫科动物习性差的太远，这么快就被人说像猫了。平生最讨厌猫了，在屋子里钻来钻去，有时候还会钻到被子里。自己会开零食的柜子翻饼干吃，聪明的叫人发指。小时候有次穿了件鹅黄的小裙子，白色的短袜配紫色的塑料凉鞋，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觉得漂亮的不得了。坐在床上两条腿摆来摆去，裙子也跟着荡来荡去。然后一只猫突然扑过来，裸露的小腿肚上立马三条见血的抓痕。于是自此，看见猫恨之入骨。其实现在想想，无非是因为飘着的裙子引起猫的兴趣，被当成常拿来玩儿的毛线团或者飞起来的布片，并非蓄意抓人。可是，孩童时期的快乐仇恨最简单。那种莫名的喜欢和深深的憎恶，多是小时候某种源头引起的。当时不以为意，只是长大后，就成了某种习惯，扎根在某个叫不肯改变的执拗中。
　　莫伊似乎是这家店的熟客，服务生客气的打招呼，“莫先生好。还是“询意”？ ”
　　莫伊点点头，穿过大厅，木质地板的过道，两边是小小的隔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像所有日式餐厅一样，门上挂着两盏日式的灯笼，褐色的木牌上写着两个字：询意。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长桌，榻榻米，蒲团坐垫。灯光温暗，音乐净暖。
　　“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
　　“好。”
　　于是莫伊点了些刺身，寿司和小食。
　　先上来的是三文鱼吞拿鱼金枪鱼拼盘，还有一壶小小的清酒。
　　秋末初冬的时节，海鲜最为肥美。
　　可是…
　　“莫总，您一会儿还要开车，不要喝酒了吧。”
　　莫伊拿酒的手顿在半空，手缩了回去。倒是说了句，“清酒的度数很低。”
　　“很低也是酒啊。珍爱生命，远离醉驾。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喝酒出事故的，害人害己啊。”
　　我捡了个三文鱼在芥末里沾一下，送到口中。
　　“没想到小师妹这么遵守交通规则的。”
　　一股辛辣之气从食道冲到鼻腔，连眼泪都辣出来了。
　　我抽了张纸巾，边擦眼睛辩嘟嚷，“我妈说我从小贪生怕死。明知不对的事情绝对不会做。有危险的事情也不做。”
　　“原来是因为胆子小。”
　　莫伊这句话说得轻而缓慢，好像在思索什么东西。
　　我擦干眼泪，开始吃刚上来的各种小吃。
　　八爪鱼咬下去，满口都是酱汁的甜酸。天妇罗炸的很是香脆。凉凉的豆腐正好缓解了芥末的辣意。
　　于是说不饿的某位同学在美食面前完全忘记自己先前说过什么话，装的很矜持，吃的倒是不亦乐乎。
　　抬头看下对面的大BOSS，正夹了一个鱼仔寿司放进嘴里。帅气多金优质男吃饭都吃的这么优雅。气质果然就是气质啊。搁林琳眼里就是一优质腹黑攻啊。哎。
　　“叹什么气？”莫伊喝了口酱汤，抬起头看着我，不紧不慢的问。
　　微暗的灯光和冷色系的器皿，还有冒着热气的酱汤，让莫伊的表情看起来很模糊。唯独那一双眼睛，在昏暗中熠熠发光。
　　我总觉得他有一双妖精的眼睛，可以望进你的魂魄和心底。
　　“没…没啊…”我总不能说总经理你特别帅特别有gay的潜力，这要是说出口被炸的就不是天妇罗了。
　　“连说谎都不会。真是笨。”
　　我...我看着拿着勺子又喝了一口汤的莫伊，觉得毒舌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所以，外表就是一副皮囊，内在美最为重要啊。尤其像莫伊这种动不动就冒出几句打击人的话冷酷男，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最佳代表啊。
　　“没能跟陈小寒共享晚餐不开心了？”
　　“啊？”
　　“是不是在叹息周五晚上不能跟男友一起吃饭？被老板强迫在公司加班感到很不开心啊？”
　　“毛？”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我不是小孩子。谁和谁？谁男友？”
　　“不是和企划部的陈小寒在恋爱吗？”
　　“鬼才肯和那个人妖恋爱。不对不对，林琳才肯和那个人妖恋爱。”
　　莫伊这之前一直是拿着勺子低着头慢慢喝汤，听到我的话放下勺子，拿餐布擦去嘴上根本不存在的汤汁。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谈判桌上的蓄势待发。我承认我向来畏惧这样太过于强大的气场。
　　“你没有跟陈小寒交往？”
　　“呃~~没有。”
　　“那他为什么约你晚上吃饭？”
　　“谢我啊，我算是他和林琳的半个媒人。”
　　“那你一脸雀跃的样子。”
　　“谁跟免费的丰盛大餐有仇啊。”我看着莫伊严肃的面孔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那你跟谁在交往。”
　　“啊？”
　　“回答问题。你在跟谁交往？”
　　“没…”
　　“谁？！”
　　“没有人。
　　莫伊丢掉了一本正经的严肃面孔，下低头继续吃东西。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翘。
　　半晌对着还不知道怎么就被严刑逼供的我说了句，“乖。”
　　我的容量本来就不足的大脑这下彻底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