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娃娃鱼不是鱼

13、加班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从周一到周五！！！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周五下午，瞬间连太阳闪烁的都是星星眼的光芒~
　　我咬着笔头在心里打算这个星期干什么好。西街新开了家店，貌似叫什么“麻辣水煮鱼”来着~听到名字就很好吃的样子。拿了手机调出林琳的名字开始打字。
　　“这个周末什么安排？”
　　“干嘛？”
　　“水煮鱼哦~”
　　“呃。”
　　“呃是毛意思？去还是不去？”
　　“我买了《暮光之城》的电影票。”
　　“好啊好啊~~一起一起！”
　　“…安小尧！装蒜是吧！！！少当电灯泡。”
　　所以就说，“见色忘友”这四个字存在了千百年绝对是有其重要存在价值的。想当年林小姐是万年死宅啊，上课是用来发呆的，下课是用来睡觉的，晚上是用来写小说的，假期是用来发呆睡觉写小说的。看电影这么高层次深内涵的东西她怎么可以领悟的到。这不，恋爱还没一个月就开始按着言情小说套路走了~连电影都会看了~真是…养儿不防老啊T-T（鱼：安小姐，别差辈好么？！！！）
　　“真心是不可爱的小孩子！”我自己嘟嚷着，随手把手机也扔到桌子上。

　　“安秘书，上班时间要是太闲就帮我冲杯咖啡。”
　　莫伊淡漠清凉的声音在秋日照射的阳光中飘荡开来，特别像恐怖电影里突然冒出来的画外音，“我死的好惨啊~~~”
　　我一边在心里YY着恐怖画面，一边用尽量用自认为甜美的声音说着“好的”。
　　37楼是高层的办公室。所以茶水间永远都是摆着高档的进口的各式各样的咖啡，我每次看到一排排的咖啡豆就头大。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喝咖啡啊~就是喜欢也请喝速溶的好么~又便宜又快捷，虽然满足不了你们文艺清新低调奢靡风，但是起码…起码它方便啊~你们知道我每次花半个多小时煮杯咖啡（而且有时候还煮不好），真心是死的心都有了啊~~我这人是吃饭不挑不捡，喝东西也没啥特殊要求，可就是对咖啡没啥爱。为了煮杯黑不溜秋散发着一股糊焦味儿的东西出来，我浪费了多少咖啡豆啊（嘘！）。
　　我在心里默默的抹了一把辛酸泪，然后乖乖的磨咖啡豆，烧水，温杯子，开始煮咖啡。
　　所以，打工族永远只能在心里吐吐槽，日子要过，饭要吃，工资还要拿啊。
　　“怎么几天没见，你这脸都变成苦瓜了？”
　　听见这句话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小兔崽子，要不是你，我这周就能吃上水煮鱼了。
　　抬头，看到倚在门框上的陈小寒。丫还是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我的煮咖啡大业。
　　“干嘛不说话？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你全家都哑巴了。”
　　“这句话被鲍鲍听见会直接把你毒哑的。”
　　“切，鲍鲍是外表美心灵更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跟大尾巴狼一样，顶着一张无辜小白兔的脸到处招摇撞骗。”
　　“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不仅哑巴还结巴。”
　　“安尧，我惹你了？”
　　“没有。”
　　“那你干嘛跟刺猬是的？”
　　“你没惹到我。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招人待见。知道啥意思不？”
　　“给个理由？”
　　我要是说你个小兔崽子拐了我的闺蜜害我周末只能一个抱着电脑看两个光头带着24个老姑婆的娱乐节目，我估计能被他笑死。
　　“边儿去边儿去~要毛理由啊~没看我忙着呢。小屁孩爱哪儿玩哪儿玩去。”
　　“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要不我晚上请你麻辣烫吧，早说谢你还没谢呢。”
　　你们家谢媒摆麻辣烫的？！！！
　　我把磨好的咖啡放到咖啡机中，顺带翻了个白眼儿，从鼻腔里挤出句，“没空！”
　　“呀，还真忙。烧烤？韩国料理？刺身？神户牛排？”
　　靠！难道我脑门上写着明晃晃的四个大字—“我是吃货”，要不然怎么净往吃上说。
　　我仿佛看见香喷喷吱吱冒油的烤肉清甜爽口的刺身七分熟配着红酒一口咬下去的牛排在向我招收。人家都说出口了，我再不答应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毕竟还要看在林琳的份上嘛。
　　“好…”
　　“她今天要加班。”
　　我的“好”刚吐了半个，就被莫伊的一句话噎在那里。总经理，你果然跟《咒怨》一样阴魂不散啊。
　　“加班？加什么班？”我一脸茫然。
　　“安秘书，你的咖啡是要煮到下班么？”
　　“哦~没~我在煮。”
　　“那就好。请马上端过来。”
　　“可…可是加什么班？”
　　莫伊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笔挺的转身，笔挺的走回他的办公室去。
　　陈小寒还在倚着门框，我都看得到他脸上的奸笑，他却还装的一脸可惜的模样。
　　“呀，还想请你吃饭来着。那，您慢慢加班啊。”
　　然后也优雅的转身，优雅的飘走了。
　　魂淡！这哪里有谢媒外加赔礼道歉的样子~明明就是来看我吃瘪小人得志来着~早早地叫林琳把这个妖孽甩了。

　　我用勺子使劲搅着咖啡，小小的茶水间回荡着勺子和玻璃壶瓷杯相碰撞的心情，像极了安小姐现在很不爽的心情。
　　“莫总，您的咖啡。”
　　“嗯。”
　　莫伊把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的手臂。两只手在键盘上翻飞。
　　秋末冬出的太阳打在窗边的那盆高及一人的盆栽中，温室中万年常绿的叶子，此刻也带着慵懒的神情和倦意。
　　午后的时光，总是带着温暖的安静和疲惫。
　　“安尧，你又走神了。”
　　我听到空气中有几不可闻的微微叹息。
　　本能的望向声源，正对上莫伊的眼睛。没有带眼睛的眼睛，干净的叫你没有猜忌，而又深黑的直望到你的心里去。
　　我最怕，这样没有探究却充满自信的眼睛。
　　“我可以把安秘书现在的表情，理解为欣赏吗？”
　　莫伊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但我听得出那其中小小的得意。
　　于是我变得有点慌不择言。
　　“哦。哦？那个？莫总，您咖啡我煮好了。”
　　“我已经喝了。”
　　我才看到他右手上的咖啡杯。修长的手指握着白色的瓷杯真心是好看。
　　“哦。对！”终于想到自己想要问什么了，“莫总，我今晚为什么要加班啊？”
　　“因为你是公司的一员。”
　　“哦。那别的员工也加班？”
　　“不加。”
　　“那为什么我加？”
　　“因为你不是别的员工。”
　　“那我加班要做什么呢？”
　　“煮咖啡。”
　　“啊。啊？啊！做…做什么？”
　　“煮咖啡。”
　　“大晚上的我留公司加班就是为了煮咖啡？”
　　“有问题？”
　　“没。可是我不喝咖啡，煮什么咖啡啊？”
　　“我喝。”
　　“啊？”
　　“晚上我要加班敢招标合同，你留下来煮咖啡。有意见？”
　　“没。”我已经石化外加声音已经略带哭腔。
　　这得多不要脸的上司才能想出来这么剥削员工的方法啊。
　　可是这不要脸的上司满足的喝了口咖啡，满足的说，“咖啡煮的不错。回去继续工作吧。”
　　“哦。”
　　回到办公桌的第一件事就是内牛满面的改□□签名：为毛老娘在party与JQ乱飞的周五晚上还要加班？！魂淡啊！！！

　　傍晚下班的时候，莫伊叫我订两份外卖。
　　我冲着电话喊，要一份豉油玫瑰鸡肉饭，一份排骨蒸饭。一个多放点辣椒，一个多放点砒霜。
　　当然，估计我真这么点了餐，店家一准儿把我当精神病人忘了吃药打骚扰电话玩儿。再赶上个法制频道看多了直接就110了。
　　我挖着排骨蒸饭里少的可怜的排骨，看着半生不熟的米饭上两根营养不良的青菜，瞬间觉得周五晚上比想象中还要难熬了。
　　莫伊的那份饭一直都没有动。咖啡倒是续了一杯又一杯。在灯光下连地板都闪着光的总经理办公室充斥着排骨鸡肉和咖啡的味道。怎么想怎么不搭调。我
　　煮完咖啡，手头的工作也做完了，我正襟危坐的在电脑前面逛天涯刷微博。
　　某神人在提问：已见到斯坦尼斯罗夫斯基的《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请问离称帝奥斯卡还差哪些步骤？于是以下就是各种神级的回复：同问，已见到一个鼠标坐垫，请问离拼一台电脑还差哪些部件？同问，已看过世界地图，请问离称霸地球还有多远？同问，已成功打爆仙剑1345，请问距离蜀山掌门还差哪些步骤？同问，已经本学期所有书本的封面都看过了，离绩点4.0还差什么？同问，今天走在路上有位不认识的大美女冲我笑了一下，请问离跟她结婚还差哪些步骤？同问，今天路过饭堂时扶起了一辆倒地的自行车，请问距离当选感动中国人物还差哪些步骤？同问，刚看了一眼手机，请问离当上诺基亚的总裁还有多远？
　　于是笑点从来就没有超多1.0的安小姐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随着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咳的自己都觉得快背过气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莫伊清冷干燥的声音里有着某种叫做着急和关心的东西，还有以之为掩饰的责备，“喝十次水九次被呛到。不长记性是么？以后喝水的时候别看些有的没的。”
　　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我咳嗽的连脸都红了。
　　“我没事了，谢谢莫总。”
　　莫伊直起刚才弯下来的腰，顺势看了下手表。
　　“不早了。吃饭去吧。”
　　吃饭？！深更半夜的吃什么饭？！我刚才为了顺气喝下去的一口水又喷了出来，这次咳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莫伊这次拍我后背的力气有些大，语气也是急躁躁的，“还好吗？”
　　我一顿狂咳，估计刚才有水吸到气道里了。
　　“没…咳…咳咳…没事…”
　　“没事咳的那么厉害。我下班了。走吧。”
　　“哦。”
　　我趁着莫伊回办公桌拿外套的空当飞速的关了电脑，嘴里念经一样的嘟嚷，“莫总，我先走了哈。Bye-bye。”拿了包就要夺门而出。
　　“等下。等着我一起走。”
　　于是“欲哭无泪”四个字在我脑门上闪闪发光。
　　晚上十点半，累了一天我就想回家洗个澡泡个面听首歌就睡觉了。虽然在莫伊身边做秘书也将近两个月了，但是大BOSS果然就是大BOSS来的，浑身上下闪耀着“生人勿近”的冷光。气场强大的导致每次单独相处都有点气压偏低呼气不畅的感觉。而且我这个人虽然表面唯唯诺诺阿谀奉承十分狗腿，实际上是个大义凛然刚直不阿最恨巴结上司的人（鱼：真是有多么不要脸的上次就有多么不要脸的下属啊。 安：边儿去边儿去！别影响我大义凛然刚直不阿！）而且，我最害怕莫伊那充满自信，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